昨晚他们闹腾得太久,原本霍砚舟是想让阮梨今早睡个懒觉的，她体力总是很差，最多两次,第三次到最后一定会体力不支。
可这一次阮梨天没亮就醒了,醒了也不老实,窝在霍砚舟怀里动手动脚，指尖不停在他胸口戳戳点点。
霍砚舟阖着眼,将她的手按住,“既然不想睡,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话落,霍砚舟蓦地翻身,将阮梨的手按在枕边，把人牢牢困在身下。
大抵是因为刚刚睡醒，霍砚舟濯黑的眼底还带着些许水汽，肌肤相贴,阮梨清晰感觉他身体的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玩火。
“不……不要。”她矢口拒绝。
阮梨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厚道,方才使劲点火的是她，眼下撩起火不灭的也是她。可她现在都还觉得身下酸酸涨涨的,“可以……不做吗？”
霍砚舟直接被她乖软听话的样子气笑了,“现在知道怕了？”
“……”阮梨觉得自己扮乖可能有用，又软着嗓子小声恳求，“还有点,不太舒服。”
“嗯？”霍砚舟微微蹙眉，“还不舒服？我看看。”
“？”
看完肯定还有不可描述的后续，阮梨果断卷着被子缩到床边，讶异过后,乌润眼底盈着笑，狡黠的笑。
霍砚舟微怔一瞬，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微微眯起眼，眸光更深。
因为被子被阮梨卷走了大半，只剩一个被角要掉不掉地遮在霍砚舟的关键部位，男人的好身材一览无余，阮梨咽咽嗓子，看得莫名脸热。
她又往边上缩了缩，眼看那最后一点小被角也要从霍砚舟身上滑落，霍砚舟蓦地抓住，定定看着蜷在床边的阮梨，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阮梨真不是故意的，反倒是被霍砚舟这一抓，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刻意之嫌，她下意识开口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前科。”
“？”
哦，就刚刚，她刚刚才把人骗了。
霍砚舟抓着被角，直勾勾看向阮梨。蓦地，唇角牵起浅薄弧度，他拇指的指尖甚至勾住了一点内裤边，“笙笙想看也不是不可以，你直接说就好。”
阮梨：“？”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哑，听起来有些性感。阮梨乌亮的眼睛睁大，因为霍砚舟一清早就没有下限的话，连眼角都有些微圆。
霍砚舟像是说到做到，作势就要将被子掀开，阮梨蓦地闭上眼，“不要！”
纤长的眼睫紧紧贴在一处。
听到的是男人薄薄的轻笑声。
她捂着眼角，慢吞吞漏开一个指缝，哪里有什么限制级画面，霍砚舟甚至早就抓过一旁的睡袍，代替了被角用来遮掩。
霍砚舟，大骗子！
霍砚舟却已经顺势将人捞了过来，“失望？”
“？”
“那脱给你——”
阮梨蓦地抬手捂住霍砚舟的嘴巴，不许他再在这样的清早胡说八道，霍砚舟却捉下她的手，气息温热，“或者，笙笙帮我脱？”()
阮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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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越来越离谱。
“怎么还这么害羞。”霍砚舟轻吻她的指尖，“明明都已经吃过了。”
“？”
霍砚舟又倾身去吻她的嘴角，本就沉磁的声线被压得更低，“另一张嘴。”
阮梨：“！！！”
到底还是顾及阮梨昨晚太累，霍砚舟只是占了占嘴巴上的便宜，半晌将人揽在怀里，“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阮梨是真的一点睡意也没有，但这回她不闹腾了，只乖乖蹭在霍砚舟怀里，“我想知道你微信头像的秘密。”
昨晚她都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霍砚舟捏着她的指骨，指腹上的动作微滞。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他去佛罗伦萨拜访一位老教授，却没想到会在晨雾弥漫的清早碰到阮梨。女孩子穿一件蓝黑格子大衣，一个人漫步在广场上。
他知道霍明朗要来佛罗伦萨过圣诞，却没想到阮梨会跟着一起来。那个时候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只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山海，那样遥远，根本没有逾越的可能。
他安静地没有上前打扰，却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整个画面都是浸在晨雾里的城市，只一个角落，有一个几乎难以被看清的背影。
霍砚舟知道那是谁。
这是那个时候的他拥有的唯一一张阮梨的照片。
阮梨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个真相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甚至觉得在过去六年的时光里，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坏事，让霍砚舟一个人难过。
“可是我有仔细看过啊，根本没有我的背影。”阮梨瓮声瓮气，她都将那张照片放大到模糊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头像是剪裁过的，你当然找不到。”
“为什么要裁？”
问这句话的时候阮梨仰头看着霍砚舟，她不理解，也因为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窥见了霍砚舟眼底的涩然。
他说过的，他没立场。
所以即便是一张照片，他到最后也裁掉了吗？
阮梨吸吸鼻子，眼底涌上水光，老天爷好像是要让她把霍砚舟曾经的难过都感受一遍，她觉得自己的心尖都被攥了起来。
霍砚舟却去吻她的眼角，“笙笙，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难过，也不是让你心疼我。”
“那是我过去六年的一部分，你想知道，我都会和你讲。但我并不希望你因此难受，觉得自己亏欠我。同样，过去的六年，你有你自己的人生，那在你漫长的生命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希望你每一次回忆起那些时光，都是快乐的，而不是因为我的过往而想要弥补。”
霍砚舟微顿，垂眼看怀里姑娘，“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甘之如饴呢？”
“哪里会甘之如饴？
()()”阮梨抬起手背蹭掉眼泪，你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在我听来，都难过得要命。()”
“可喜欢你这件事，本身就令我甘之如饴。”
阮梨微怔。
这一定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所以，你不必难过，也不要觉得歉疚。你已经给了我最珍贵的回应，那过去的这六年，在我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的。”
“那我如果没有回应呢？我一直不知道呢？我嫁给别人——”
霍砚舟却用指腹抵上阮梨粉润的唇，“没有这种如果。”
这一刻，霍砚舟生出一种想把怀中女孩子嵌入骨血的冲动。
他无法接受这种如果，尤其是在已经拥有之后的假设。
“我不会让这种如果发生。”霍砚舟微顿，连视线都变得沉甸甸，“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是用抢的，我也要把你抢到我身边。”
把她抢到身边吗？明明是这样不温柔的手段，却让阮梨心口发麻。她圈上霍砚舟的脖颈，顺势在他的唇上轻碰了下。
“霍砚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再去一次佛伦罗萨。”
阮梨的眸光一错不错，“这次，我们一起去。”
“好。”
“那个……”阮梨咬唇，“没有裁掉的照片，你还在吗？我想看看。”
霍砚舟眼底氤氲起笑，“哪里舍得删。”
两人都无睡意，索性起床，霍砚舟去准备早饭，阮梨去书房看照片。
霍砚舟告诉了她电脑的密码和存照片的位置，一个被命名为“阮笙笙”的文件夹。点进去，阮梨先看到的竟是她小时候很多很多的黑历史照片。
照片按照年龄排序，第一张是她一百天的时候穿着小红布肚兜的照片，已经渐渐张开的小婴儿又白又胖，雪玉可爱，眼睛乌溜溜的圆，头上……寥寥几根黄毛。
阮梨：“……”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霍砚舟到底和她爸妈聊了什么！
她现在能把这个文件夹删掉吗？
依次往下滑，阮梨看到了那些钻石娃娃的原型，霍砚舟和她说过，照片都是程雅芝给他的。
终于，阮梨在一大片人物照里发现了唯一一张风景照。
照片被命名为“56-1”，唯一带着后缀的照片。
点开照片，便是霍砚舟的那张微信头像，就像他说的，头像是被剪裁过的，而原版的照片里，只要一直放大就能在右下角看到一个小人，米粒大小，穿一件蓝黑格子的大衣。
视线落在照片上许久，阮梨吸吸鼻子，退出。
她看着那个被命名为“阮笙笙”的文件夹许久，又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阮笙笙（to霍砚舟）
阮梨登录自己的云盘，把这些年自己所有的照片全部同步了一份到霍砚舟的电脑。
霍砚舟说那是他曾经拥有的唯一一张她的照片。
现在，他可以拥有她曾经全部的照片。
终于将照片同步好，阮梨又挑了几张看着最顺眼的发到霍砚舟的微信。
正在楼下做早餐的霍砚舟：【？】
阮梨：【早间福利[害羞]】
霍砚舟：【你管这个尺度叫福利？】
阮梨：“……”
【撤回警告】
霍砚舟却发来一条三秒钟的语音，阮梨点开。
“笙笙，谢谢你。”
很正经的一句话。
霍砚舟知道她的用意，他一直都懂她。
阮梨弯起眼。
【想看你给我的备注】
【临时修改要变猪哦】
霍砚舟发来一张截图。
最上方显示着“宝贝”两个字。
阮梨倏然有些脸红：【肯定是临时改的】
霍砚舟：【昨晚改的】
阮梨：【原来昨晚才成了宝贝，之前都是路人甲是吗】
阮梨：【之前是什么？】
霍砚舟：【太太】
他回得坦白，阮梨却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尴尬，她必须要反撩回去。犹豫半晌，阮梨也改了给霍砚舟的备注，反手截图发送。
此时，霍砚舟刚刚将煎蛋出锅，点开手机，消息框里一条截图照片。
还有阮梨发来的“无辜”表情包。
霍砚舟沉默。
阮梨给他的备注是——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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