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官府的文书你也看了,大娘唆使蔡小娥毒害了我五百多只兔子,那些兔子本钱不多,可我养了两个月,已值市价五十文,官府还判你支付我精神损失费二百两,共计五百零三两,拿来吧?”

    楚晓月一手拿着官府文书,一手伸向了楚云霄,为的是要回官府判定的赔偿金。

    然而楚云霄根本没将事情放在眼里,他指着楚晓月:

    “哼,你说是你大娘做的,就是你大娘做的?那毒是你大娘喂给你家兔子的?谁给你家兔子下毒,你找谁去,别来烦我!”

    楚云霄说完,瞪了楚氏兄妹一眼,就欲关门,却是楚晏安奔上台阶,抬起腿,一脚踹在门上,那大门连同楚云霄便倒了下去。

    “哎呦,老子的腿,楚晏安、楚晓月你们两个杂碎,看老子起来,非跺了你不可!”

    楚云霄被大门压的,说话宛若破风箱声,楚晏安见他被门压在地上,就冲其呵斥道:

    “楚云霄,你给不给钱,老子数三下,你要是不给的话,老子可就踩上门转悠了,届时你少了胳膊少了腿,可别怪我哈!”

    说着,楚晏安走上了门板,门板因为受重挤压地楚云霄气都喘不过来,可他知道楚晏安虽然莽汉,但也万万不敢给他踩死的,便嘴硬道:

    “楚晏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子就等着你将我踩死!”

    楚晏安一脸黑线,这楚云霄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这是明摆着要靠他儿子撑腰啊。

    可你儿子能怎么办?这是知县亲手下的文书,他能违背上司指令不成?

    想到楚玉楠的确八面玲珑,说不定会贿赂知县,令这笔钱白白损失,楚晏安也就抬起脚,重重地在门板上踩了下去。

    “哥,算了,他不想掏钱,咱们让官府的人找他。”楚晓月忙劝道,她担心他哥给人踩死。

    楚晏安望了眼楚晓月,便瞅见官府的人徐徐向他们走来,而为首的便是楚玉楠。

    “咦?莫非楚玉楠得知我们讨债,就回来了?”

    楚晏安知道衙门不是说笑的,快速地下了门板。

    “你个王八羔子,我让你为非作歹。”

    楚云霄感觉身上一轻,大力推开门板,紧接着站起来,便捡起了一根木棍。

    他看到他儿子楚玉楠领着衙役,暗想儿子定然是来帮自己的,跨过门槛,一把推开楚晏安,跑到楚玉楠面前,就指着楚晏安:

    “儿子,你回来的正好,这个楚晏安刚刚差点把你爹踩死在门板下,他还将咱们大门踹出了个洞,儿子,你快让他赔钱。”

    楚玉楠瞅了眼楚晏安,眸光中瞬间簇了团火焰:

    “晏安,我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晏安耸了耸肩:

    “是真的怎样?你娘唆使人毒害了我们家那么多兔子,官府让你家赔偿,我来要钱,你爹不给不说,还辱骂我,这下好了,你回来了,把钱还我们吧?”

    说着,楚晏安伸出了手。

    楚玉楠浑身气血都在上涌,若不是知县吩咐人找大夫,有人举荐楚晓月,他怕是会忍不住冲动和楚晏安干一架的。

    于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面上泛起淡笑:

    “我家欠的钱嘛,晚些会给你的,现在我奉知县大人之命,请楚晓月去县衙给人治病,事情紧急,还望晓月妹妹不计前嫌,跟我去趟县衙吧?”

    楚玉楠不禁暗骂起了师爷,他反复强调两家有仇,可师爷压根不管他的死活,硬说衙门的人不认识楚家庄的路,令他务必把楚晓月找回去。

    楚晓月闻言,瞬间明白定是衙门里的重要人物生了病,否则也不会叫她,于是冲楚玉楠呵呵一笑:

    “大哥,衙门的人请我去治病啊?谁啊?”

    “我也不知,说是知县的亲戚,月儿妹妹,咱们这就走吧?”

    楚晓月哪里不知这楚玉楠阴险的嘴脸,若非上头逼得紧,以他的德性不骂他们都是好的,怎会叫她叫的这么亲切?

    于是她盈盈一笑:

    “好啊,大哥把钱还了,再和大伯一起,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就和你去趟县衙。”

    楚玉楠闻言,差点将牙槽咬碎,太过分了,这俩兄妹,他可是官员,怎能对着庶民下跪,什么东西!

    却是他身后的衙役发话了:

    “玉楠,还磨蹭什么呢,楚晓月人称神医圣手,若是耽误了知县大人的事情,你担待地起吗?”

    “就是的,你们两家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人家养兔子,你娘捣乱,药死人家那么多兔子,谁不心疼啊,人心都是肉长的。”

    “是,楚姑娘手中拿着咱们衙门文书呢,你们家再不还钱,可是会有处罚的,你已经丢了县丞之位,难道还想降级吗?”

    楚玉楠听着衙役的议论,担心自己再出差池,又想着自己只要保存实力,再努力拼搏一回,不信没机会收拾楚晏安兄妹,就拉了拉楚云霄的袖子:

    “爹,儿子没用,你拿钱吧,咱们给她磕几个头,儿子要带人去县衙,晚些出事了,儿子担待不起。”

    楚云霄见儿子双目血红,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颤巍巍地取了钱,递给了楚晓月,就同楚玉楠跪在了楚晓月脚下:

    “晓月,是大娘对不住你,这是赔你家的钱,现在你能和玉楠去衙门了吧?”

    “晓月,咱们走吧?”

    楚玉楠强忍住心中的屈辱,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头,抬起双赤红地眸子,哀求道。

    “哼,人啊,不能太霸道了,总想压别人一头,到头来,还不是自食恶果?”

    “是啊,当官怎么了?祖上几辈都是农民,有什么好嚣张的,咱们村啊,现在谁不夸月儿兄妹几个能耐?”

    楚晓月的眸子在村民身上掠过,扫了眼楚云霄,便定格在了楚玉楠瞳孔中:

    “大伯这钱给了,咱们两家就清了,走,这就去县衙。”

    楚玉楠的腿有些麻了,可是恨意却从心脏传遍全身。

    楚晓月到了县衙,由人领着,瞥见夜良辰的那瞬,她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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