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似的脸,墨色的眉,双眸紧闭,一袭黑衣勾勒地身姿健硕而挺拔,瀑布般的秀发垂散脑后,映衬地人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只是他的唇泛着紫光,眉间黑气萦绕。
莫非中毒了?想着,她靠近几步,温言对侍奉的白发老者道:
“劳烦您退一步,我给他号号脉?”
“号什么脉?人都没气了,该准备后事了。”
“是啊,他这样子,怕是神仙来了也难医啊!”另一个大夫摇头道。
屋子里给男子看病的医者约莫六七个,但都神色凝重,唉声叹气。
而楚晓月已经把起了脉,须臾,她便扬起脸,看向叶雷:
“大人,此人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要尽快医治才行。”
叶雷瞅了眼楚晓月,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暗想,此女该不会对王爷有图谋吧?
却是其余医者议论纷纷起来:
“有一线生机?嘁,他要是能活,老夫这辈子便不再行医。”
白发老者扫了眼楚晓月,语气不容置喙。
“许前辈是夏南县数一数二的大夫,他都说治不好,那肯定是治不好的,这小丫头年纪这么小,能比许前辈医术精湛,嘁!”
“我们啊,不如就候在这儿吧,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本事把死人救活。”
叶雷听着医者的话,心里止不住地打鼓,可想着夜良辰没命了,自己就完了,便忍痛道:
“楚姑娘,你就医吧,不过你可要好好医治,切不可大意。”
楚晓月点了点头,此刻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夜良辰的病情,他是中了毒,毒入脑髓,造成人大脑不听使唤,肢体抽搐。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脱掉了夜良辰的鞋袜,卷起他袖口,敞开了他衣领,便掏出了匕首:
“楚姑娘,你要做什么?”
瞧着楚晓月拿着刀,叶雷忙喝道。
“是啊,你这是?”其余大夫也望着楚晓月,面色狐疑。
“自然是救治病人啊。”
楚晓月话落,掰过夜良辰双足,在其拇指上划了下,他的足尖瞬间血珠滚下。
而后又划了手指,以及脖子上动脉。
须臾,夜良辰浑身冒血,手和脚也是鲜血淋漓。
“此人中了癫狂散,毒沁入了他的脑子,所以他整个人才神智错乱,嗜血暴虐,呈疯癫状,一般情况下,这种毒不及时解的话,人很有可能毒血攻心、昏厥而死。”
“中了癫狂散?不是失心疯?”叶雷和白发老者皆一怔,其余医者也是不能置信。
“是,他是中了癫狂散毒,并非得了疯病,而且毒素在体内积累时间很久了,却迟迟不曾解毒,能撑到现在,已经很顽强了。”
“竟然是中毒了,怪不得按照失心疯治,一点效果也没有。”
“可不是,我也以为是失心疯,哪曾想是中毒了。”
许老头捋了捋胡须:
“老夫曾经在一本医药古籍上见过这种毒药,不成想,今天竟然碰上了,可你小小年纪,能医治得了这么棘手的毒吗?”
许老头的话勾的叶雷,以及一众医者皆望向楚晓月。
楚晓月扶了扶额,这种情况,她实在不好说什么,可此时,夜良辰手指动了动,这引得屋子的人全望向了他。
“竟然动了,七王……哦,王七终于动了,楚姑娘,你可真是神医啊!”
叶雷见夜良辰手指抖动了下,激动地眼泪直流。
而许老头见夜良辰死而复生,不禁暗想,自己真是年纪大了,连中毒和失心疯都分辨不清了,不由地有些发怵。
楚晓月见夜良辰脚趾也在动,不禁将眸子瞥向了许老头:
“许前辈不是说,若我治好了这位公子,你将不再行医了吗?”
说话之际,她的眸光在剩下医者身上扫了遍。
“哼!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运罢了,你别得意,医药一道,路还长着呢,哪天栽个大跟头有你受的,哼!”
许老头说完,拎着药箱,拂袖而去。
其余的医者见楚晓月治好了人,也都自觉理亏:
“姑娘医术过人,刚刚我言语不当,冒犯了。”
“姑娘果然医术精湛,只是时间不早了,我等告辞,告辞。”
医者冲楚晓月抱了抱拳,纷纷灰溜溜地出了屋子。
楚晓月见他们面红耳赤,暗想他们知道了人外有人的道理,也就不和他们计较,瞧起夜良辰来。
他面上的黑雾已经散开,嘴唇上的紫色肉眼可见地变淡,他的气血似乎在渐渐回流。
而经过大量毒血排放的夜良辰,只感觉压迫它神经的一股力量在抽走,浑身无比轻盈,就睁开了眼睛:
雕刻着花纹的天花板,贴着“梅、兰、竹、菊”的画,还有面前的少女。
她有着张圆脸,一双眼睛乌黑闪亮,头发扎成小辫垂散胸前,上头点缀着零星小花,好俏皮清丽的姑娘。
不过那姑娘此刻也正瞧着她,点漆的眸子,散发着光芒,一股少女的芬芳直直往鼻孔中钻。
大胆,是哪个妖艳贱货勾引本王,还有本王的脖子,手,还有脚,怎么这么疼?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这里!”
夜良辰看清了四周,腾地坐起身来,抓住楚晓月的手,质问道。
楚晓月见男子睁开了双眼,本想和他打招呼的,不成想,他竟然这么对她,不禁语气冰冷道:
“你这家伙,刚刚病的快死了,若不是我替你解毒,你现在都见阎王了,竟然还有力气凶我?”
夜良辰一愣,再次环视四周,见到叶雷时,瞬间恍然大悟,是,急匆匆来到夏南县,遇到人告状,看了场好戏,不成想自己的病又犯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叶雷则跑到他面前:
“不错,王七,是楚姑娘救的你,你昏死在大堂,我找遍全城,才请来了楚姑娘,不成想,她还真是厉害啊,将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叶雷说着话,还不忘抹眼泪。
夜良辰闻言,打量起了楚晓月,认出这姑娘他曾经见过时,不禁羞赧道:
“我病体欠佳,刚刚失礼了,只是敢问姑娘,我这身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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