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谢茉碰见田红梅那会儿,她正被姑姑薅去家里一顿劝说,再给看露天电影时相看的连长,郑有为一个机会。

    上一回,郑有为见到她后,直眉楞眼敬了个礼便盯住她不放,说要俩人处对象。

    搞艺术的人,较之普通人更具浪漫情怀,不谈诗词歌赋,总要聊聊兴趣理想吧,再不济说说笑话,看看月亮也成,作为美而自知的人,你要欣赏她的容貌,但不能只喜欢她的容貌,你要能拿出些别具一格的东西来,才有机会获得她的垂青。

    郑有为的举动,在田红梅眼中不啻八个字呆板乏味,不解风情。

    于是,田红梅当即把郑有为划归到淘汰区。

    今天之所以又答应跟郑有为逛集市,一方面是田红梅受不得姑姑念叨,另一方面是矮子里面拔高个,郑有为是她近段时间接触的男青年中综合条件最优秀的一个。

    并且,郑有为态度很积极,显然格外中意她。这一点十分重要,田红梅反正是被卫明诚冰溜子似的态度搞出阴影了。

    由上种种,田红梅又把郑有为提到考察区。

    针对这一点,她在看到一早等在宿舍楼旁的郑有为时,便跟他说清楚了“我答应你邀约,并不是说就同意和你处对象了,处对象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所以做决定前我须得好好的考量观察。”

    郑有为忙不迭点头“是,我懂。我是组织和部队培养的干部,不怕考察。”

    既然郑有为没有异议,田红梅便展了个笑颜,跟他去过食堂后,一起逛到集市来。

    田红梅虽高傲,但她有傲气的资本。她识文断字,有不低的文化水平,能歌善舞,气质出挑,不似某些文工团女同事,十指不沾阳春水,田红梅厨艺颇佳,田嫂子这一点并未夸大。

    关键她还漂亮,皮肤白皙红润,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格外水润乌亮,跳舞的人身条不可能不好,更遑论条中心位的田红梅,健朗柔韧,凹凸高挑。

    可以说,在谢茉出现之前,在外形上,田红梅从未落於下风。

    这般耀眼的一朵军中绿花,郑有为调来军区不久便留心上了。

    郑有为的确有些来头,他爸今年刚高升调去京里,而他本人能力虽够不上卫明诚所在的塔尖,但中上游绰绰有余,毕竟自小受父辈耳濡目染,、见识就高了出身农村的兵士一大截。

    他高二参军,今年二十二岁,做到连长级别,算是配得上他的名字“有为”了。

    上回因是头一回和田红梅近距离接触,他激动紧张之下下意识敬了军礼,看清田红梅脸色后,他懊悔不已,因而在田红梅头也不回离开后,他立马转头找上杨建国自报家门,请求再撮合一次。

    郑有为绝不是田红梅以为的那样木讷。

    田红梅很快也发现了。集市上到处都是人,乌泱泱的,不免擦来蹭去,郑有为身高体健一直护在她左右,一旦有人撞上来,他就会伸臂挡开,很有眼力见。

    她瞧上某样东西,郑有

    为也会积极掏钱包。

    田红梅笑容更真,斜一眼郑有为“不用你付,我自己来。”

    她有工资,不会眼皮子浅到几毛几分的东西都要男人付账,不过她不接受是她的意愿,郑有为行不行动就是他的态度了。

    而且,随着话题的慢慢展开,郑有为的见识和素养一点点显露。

    田红梅渐渐正视起郑有为来。

    聊的起兴,两人不知不觉走出集市,没说几句,迎面撞见谢茉和卫明诚夫妻俩,正当田红梅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之际,郑有为已主动打起了招呼。

    “卫营长。”郑有为笑容满面,“这是嫂子吧,你们也来赶集”

    一个“也”字用得很巧妙。

    一对年轻未婚男女,对另一对新婚小夫妻说“也”,很难不让人类比,想歪。

    对象不至于那么快,所以,这泰半是田红梅的相亲对象。

    谢茉笑眯眯地看向两人,扫过的眼神中带出那么点过来人的意味。

    卫明诚转向郑有为,颔首道“是,这是我爱人谢茉。”

    说完,他又对谢茉介绍“这是郑有为,郑连长。”

    谢茉和郑有为彼此客气了句,便带招呼了一句田红梅“田同志来得早。”

    田红梅这才提唇喊人“谢同志,卫营长。”

    刚刚谢茉在她与郑有为之间扫过的目光,好像认定他们俩在处对象似的,虽然她下意识想反驳,但人家并未挑明,硬去掰扯清楚,特别卫明诚在场的情况下,仿佛她对卫明诚仍抱有绮念一般,故意解释给他听。

    田红梅不由地侧脸,狠狠瞪了一眼郑有为,而郑有为却他仿似毫无所觉,露出一脸雾水的困惑模样。

    她只能翻他个白眼。

    倒也不很气郑有为,因为田红梅转念一想,谢茉这般误会也没什么不好。她原本和卫明诚清清白白,但头一回见面,她一冲动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事后仔细一琢磨,那些话听在卫明诚爱人耳里,可不跟她对卫明诚余情未了似的。

    可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田红梅只能咬牙忍住,暗自后悔。

    今儿时机凑巧,又恰合适。田红梅默认了。

    “谢茉同志打算买些啥”田红梅忍不住搭话。

    谢茉昨天对那些臭嘴烂舌婆娘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谢茉没和她们一起咒骂她,田红梅意外又感激,还生出浓浓的尴尬。

    而谢茉讲出的那一番话,田红梅则深深为之触动。

    卫明诚的优秀全军区有目共睹,她去追逐他又有什么不对这不正说明她眼光好,敢于表达自我。当时在场的军属大都曾有意和卫明诚做亲,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两相比较,谢茉境界层次何止高了一点。

    她脸上也火辣辣的,为自己的轻浮和自傲。

    由此,田红梅懊丧更甚,被谢茉误解,以致错失和她顺顺当当结识、做朋友的机会。

    今天过后,谢茉对她的排斥不喜会消减

    一些吧。

    误打误撞地,也算郑有为将功补过,田红梅决定大度放他一马。

    谢茉面上挂着微笑,态度却不远不近“随便逛逛。”

    稍顿一下,她话头一转告别“过会儿太阳毒,不耽搁你们时间了,我们也进集市看看。”

    田红梅讪讪笑了笑“啊啊,好的,中午确实晒,你们赶紧去逛逛。”

    谢茉和卫明诚并肩走了。

    田红梅也神色莫名转身。

    郑有为深深盯了一眼卫明诚谢茉夫妻俩的背影,垂眸一瞬,抬步跟上田红梅。

    集市以大桥为中心,向河两岸扩散。

    因镇子便建在河两岸,谢茉平日从家到供销社或农贸市场时总要路过这桥,所以对集市排布一望即明。

    集市上大都是农副产品和手工制品,有外地单位拉货来摆摊卖的,但多数还是附近几个公社的,有开卡车来的,有驾着牛车马车骡车来的,有骑自行车来的,推手推车来的,更多的是挑着扁担和箩筐来的。

    桥头位置来往人流最密,所以摊子左右各摆了一溜,中间空出几米的路供行走挑选。河两岸位置宽敞,摆得松散,不过站在桥头望去,也是弯弯曲曲两条长龙,整个场面蔚为壮观。

    “卖编筐的在河对面。”四周喧嚣,卫明诚稍稍弓腰凑近谢茉,告诉她,“那片都是手工制品,木匠师傅支的摊子也在那附近,太阳升起来了,也正好去那边给你买一顶草帽先带着遮阳。”

    来的这两天都是多云或阴天,谢茉出门倒没觉得怎么晒,但今儿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太阳光愈来愈赤烈,烤得面皮隐隐发烫,是该戴一戴草帽遮遮。卫明诚开口前,谢茉自己都未想到。

    这男人够细致贴心的。

    谢茉高兴地回答“好的”

    来赶集的人大都是一家子或周边邻居凑伙的,手边少不得或牵或抱着孩子,而这样重大的娱乐盛会,掉队的孩子即便被一巴掌扇哭,没一会儿就会被其他新鲜玩意吸走注意力,忘记掉金豆豆,而大人们也会重拾笑脸,和同伴讨论货物,和摊主拉扯价格。

    格外鲜活且接地气的场景。

    谢茉自进入集市,嘴角弧度便弯着,再没落下来。

    桥上黄金位置,多在卖日大红干枣、核桃、瓜子、地瓜干、黑木耳等体量小的货品。

    卫明诚在先头开路,谢茉攥着他衣角跟在后头,一双眼睛亮闪闪地各处瞟。

    仿佛整个镇子的人都挤到这短短十多米的桥上了,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桥对面,谢茉自己由卫明诚挡着倒没怎样,她却发现卫明诚短袖领子都被扯歪了,露出半拉锁骨。

    谢茉笑不可抑,没缝隙挤到摊子前细看货品的遗憾立时消弭殆尽。

    卫明诚整好衣领,无奈瞅她一眼,迎上她沁水的眼眸,也忍不住笑了。

    下了河滩,人群大大分散开,谢茉终于可以走走停停,看货问价,顺带享受一把砍价的乐趣。

    塑料编织提篮在谢

    茉买了两斤红薯干后,便移交到卫明诚手上,因为一身轻松的她,还没见着编筐,便把提篮买满了。

    “好了。”谢茉心虚地双手背后,朝卫明诚笑得乖巧,“在买到编筐前,我绝对会管住双手。”

    卫明诚笑“没事,网兜还空着。”

    谢茉粲然一笑,拽住卫明诚目不斜视朝编筐方位走。

    编筐、置物架,是谢茉今天最主要的两项任务,可不能混淆主次,眼前这些都不是急用物什,待会回头再慢慢逛。

    卖编筐的都是一个红星公社的人,除了编筐,他们还摆了竹篮,簸箕、斗笠、竹筐、筛子、笊篱、盖顶都是些家常日用品,大大小小,摆了一大片。

    其中,编筐分在一角,大小材质各不相同。谢茉一眼就相中一个竹筐。

    “你先在这挑着,我去给你买草帽。”卫明诚交代一句,见谢茉眼睛粘在摊位上,只朝他随意挥了挥手,失笑两声去了不远处。

    草帽样式单一,没啥挑拣余地,卫明诚又不想谢茉再挤一回,索性以自己眼光挑了一顶最秀气的。

    待扣到谢茉头上,大小正合适。

    谢茉整了整草帽,问“怎么样还成吧”

    笑意盈盈,眼波辉闪。

    卫明诚心口骤然一缩,不自觉颔首。

    轻咳一声,他扭头看向摊位,问谢茉“挑到合适的了吗”

    谢茉兴冲冲拉过三个大小不一的长方形编筐,说“就这三尺寸应该能放下绝大多数杂物。”

    总和考虑后,谢茉最终选了细藤条编织的筐子,草编筐材质不耐操,容易坏;竹编筐万一有毛刺会伤人,不安全;粗条编筐不美观,没小件。谢茉喜欢和谐统一,索性全选了细条编筐。

    问好摊主出摊规律和住址,俩人谈好价格,带走了谢茉选的三个编筐,找到摆满桌椅板凳的摊位前,跟摊主问置物架的事。

    摊主是个老手艺人,打眼一瞧图纸和三个编筐便清楚了,蹲下用一根麻绳丈量了尺寸,点点头接了这一单。

    卫明诚跟木匠师傅谈好价格,给了订金,双方留下地址便过去跟谢茉说“谈好了,天他们就会送家去。”

    谢茉开心地点头,大事办完,她心思立马飞走。抽了抽鼻子,指着不远处冒气的袅袅白烟说“好香呀。咱们去瞅瞅在买啥。”

    原来是扎堆的小吃摊,有小馄饨、酸菜面、大包子、小笼包、炸油条等等,谢茉眼巴巴瞅着卫明诚,点了点小笼包,意图非常明显。

    卫明诚满眼笑意,喉头亦滚出两声笑。

    被谢茉嗔怪地掐了一把后,卫明诚笑声收进眼眶,去跟摊主要了两屉小笼包。

    拿出手绢在空出来的座位上擦了一遍,再示意谢茉坐下。

    “我先把编筐和提篮送回家,你在这边吃边等,我很快就回来。”卫明诚一手提篮,一手仨编筐,叮嘱完谢茉便大步走了。

    “谢同志,刚才那位军人同志是你丈夫吧”谢茉

    正两口一个幼儿拳头大小的包子吃得欢实,忽听斜前方有人朝她道。

    谢茉抬头,见是邮电所那老师傅,立时笑了“是我丈夫。”

    老师傅说“眉眼清正坚毅,龙行虎步,又细致稳健,不是一般人啊。”

    谢茉抿唇一笑“您过奖了。”

    “对了。”老师傅说,“我昨儿在省报上看到一则招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比赛兴致吗”谢茉问。

    老师傅点头“具体你可以去看看那期报纸,我收在报架上未取下来。”

    “成,我明天去看看。”谢茉笑道,“多谢您知会。”

    两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卫明诚到来时,谢茉谈到以往的工作,老师傅正啧啧赞叹,瞥见卫明诚走近,便止了声,主要站起介绍情况,三两句话后,便告辞离去。

    走到谢茉跟前时,还不忘背着卫明诚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谢茉失笑。

    接下去,俩人慢悠悠地边逛边买,遇上卖凉粉的摊子,谢茉明知凉粉性凉,不适合姨妈期食用,但被那芝麻盐调制的料汁香气勾起久远的馋虫,还是买了一份,吃了三口解馋,余下的全被卫明诚扫进胃袋。品尝了美食,还不浪费,谢茉发觉了卫明诚另一项可贵功能。

    临回家时,提篮再一次装满,网兜也放了不少蔬菜,包括做卷子的嫩南瓜和豆腐。

    回家路上,谢茉忽然记起年代文中大热场地“黑市”,便凑近卫明诚悄咪咪问“咱们这边有黑市吗”

    看她这幅机警小心中又透着跃跃欲试的模样,卫明诚好笑之余,不免担心她粗莽冲动,便说“用不着去那里。你缺什么告诉我,我会弄回来。”

    谢茉横他一眼“我就是好奇问问,不会真的一个人瞎去逛。”

    卫明诚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县城有。”

    谢茉眼睛一亮,终于逮住她把柄似的,哼笑“哼哼,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去过”

    卫明诚略一挑眉,笑觑了谢茉一眼,不置可否。

    “哈。”谢茉来劲了,“要想封我口,就给我说说黑市到底长啥样。”

    她虽有好奇之心,但也怕腿短被突击检查的人抓住。“投机倒把”在这个年代可不是闹着玩的,处罚很严重,会蹲大牢。

    亲耳听听去过的人讲述,也算近距离过一把干瘾。

    “乌漆嘛黑,有的人会把货摆出来,有的人揣身上,也有人把货放附近,找到买主再领人去看”

    卫明诚平铺直叙,谢茉却听得津津有味,同时心下不忘啧啧感叹,她就知道,能在家里放“禁书”的人,骨子里便不能够恪守成规,畏首畏尾。

    “黑市”这般大家心知肚明的存在,他即便没亲去过,也必定了解甚深。果不其然,内里的门道他清楚得很。

    伴着卫明诚的路上“故事”,谢茉一气走回家竟不觉得累,反而神采奕奕,再加上购物本就能给人带来快乐,因此,她一张精

    致灵秀的脸庞益发明媚照人。

    卫明诚被不停追问,说了一路,口干舌燥,见到谢茉神情,干渴全消。

    她开心,就值了。

    为着她的开心,卫明诚灌了一茶缸凉白开,歇息一会儿后,便开始和面准备做谢茉心心念念的南瓜豆腐卷子。

    谢茉也没闲着,里里外外拾掇摆弄她今天的战利品。

    由凉粉酱汁起意,转悠大半个集市才买到的芝麻盐一包,可以夹馒头吃,贼香;老乡煮过切条晾晒的红薯干,苹果干,黑木耳,干蘑菇除了吃的,还买了个针线笸箩,刷锅用的小笤帚,白色麻布用来遮盖、包裹馒头

    收拾完,谢茉捏了捏胳膊,又捶了捶腰,笑得像个获得丰收的农民伯伯。

    “这么开心”卫明诚低笑问。

    “当然。买东西哪有不开心的。”谢茉果断点头回应。

    她不愧是种花家的血脉,能从囤积物资中收获满满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卫明诚“那以后多买。”

    谢茉笑吟吟“总要用得着再买,都是有计划的,实用的,我可不会乱花钱哦。”最后一句,着重强调。

    “乱花也没关系。”卫明诚说,“买个开心也值。”

    外头阳光正好,天光不吝倾泻,柔和的风吹动早已干透的衣物,远处知了的嘶声鸣响,此刻听在耳里,已不再是烦人的聒噪,反显出几分绝唱的壮美韵味。

    谢茉以手遮眼,望向天边,一望无际的蓝,着实疗愈。

    她长吐一口气,准备去烧水洗头,感受阳光和温风拂干头发。

    想到就去做。

    拒绝起身欲帮忙的卫明诚,谢茉去厨房刷锅烧水,只在最后清洗头发丝时,让卫明诚端着脸盆缓缓将清水自她头顶倒出来,她弯着腰,顺水势搓头皮,轻揉发丝。

    谢茉盖了条毛巾在头上,站在屋檐下擦拭发丝。

    阳光和风穿过发丝,不一会儿,梳顺的头发层层风干,散发出幽幽淡淡的香气。

    谢茉活跃的情绪慢慢沉淀,平和恬谧下来。

    院子、阳光、淡香和干活的男人。

    这一刻,她的心被装满。

    堂屋里,卫明诚已做好所有准备工作,正在铺展开的面皮上倒调好味的南瓜豆腐。

    谢茉走进来,看到卫明诚起伏的肩背,忽然靠了过去,最后把下巴搁到他肩窝。

    前胸贴后背。

    感受他浑身僵了一瞬,缓缓放松。

    谢茉咕哝“我头发干了,不会弄湿你衣裳的。”

    “嗯。”卫明诚,“弄湿也没关系。”

    谢茉懒怠怠地回“哦。”

    她下巴缓缓下滑,耳朵贴上他后背,听见他“咚、咚、咚”如同闷雷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忽地,一颗心奇异的酸软,谢茉难得感性起来,甚至被这份浓烈上涌的莫名情愫弄得有一些些无所适从。

    气氛安谧静好里,有滋生出一丝丝惶恐。

    良久。

    谢茉突然问卫明诚“你给别的姑娘做过饭吗”

    闻言,卫明诚一怔,感受到她情绪,遂压下笑,认真回答“没。”

    谢茉继续加大问题难度“你要是和别的姑娘结婚,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说完,她还好心地给卫明诚细致解释起来“钱随便花,家务可以不干,在人前处处维护,对她的事件件放心上,包容她的揶揄戏弄,照顾她的小脾气还有很多很多。”

    一项项数完,谢茉直直盯着卫明诚,问“总之,你会吗”

    卫明诚倒没试图逃避,而是思忖片刻,直面问题“会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

    他似在思考合适的措辞,谢茉退开一步,抬眼好整以暇等他下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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