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的前行,最后在离沈园不远处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这栋别墅的规模明显不如沈园的宏大却精致的特别,仿佛是一个缩小版的沈园,风政凑上前看到别墅的门牌上写着两个繁体字:辅园。

    曾经听张明辉提起过,舒云回港就喜欢住在这儿,却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儿就是辅园。

    “这栋房子是用当年建沈园剩下的材料盖的,爸爸妈妈离婚以后房子就归妈妈了,我成年之后妈妈又把房子划到我的名下,所以,欢迎风政哥哥来到‘我的家’”沈舒云尤其强调这是她自己的家。

    虽说这是辅园沈舒云回来住的少,但是钱希日日有人打扫,晚上还有人守夜,别墅布局也是简单细致,小巧又精致,总共三层还外带个露天小花园,种了不少珍惜的花卉,花园中间挖了池塘,池塘上建了了座小石桥,池塘里养了好些珍贵的锦鲤,整个布局颇有些江南风味。

    沈舒云似乎并不着急去看那些许久未见的花卉和锦鲤而是在小花园的泥土翻找些什么?

    “找什么呢?我帮你啊”。

    “不用”舒云连忙招手说:“你不知道的,我要自己找”。

    看着沈舒云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找的仔细认真风政也没有打扰她,这时他听到有些细微的动静,看来这栋别墅里除了有他们还有别人。

    “是谁?出来”,风政猜的果然没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出来两个人,一个约莫20多岁的年轻人目光懒散看着就像是纨绔子弟,一脸纵欲过多的病态,他走过风政身边轻轻的扫了眼他,满脸的不屑一顾。

    而后面那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风政几乎是大吃一惊,虽然多年未见,但是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如此消瘦,坚毅的面容变得漫不经心,或许只有从目光中可以依稀辩驳出曾经的模样,那他见到风政也是一怔,随即变得平常。

    “沈小姐是在找这个吗?”连城扬了扬了手中的铁盒子。

    沈舒云回过头见到他几乎呆住了,3年了,他廋了,可还是之前的模样,笑容,挑眉扬手的的动作和以往一样不曾变过。

    “沈大小姐还真真是念旧啊,我本来以为能让你埋在这儿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原来不过就是个破铁盒子呀”

    沈舒云冷眼看着他恶狠狠的咒骂道:“杨文宇,嫌命长是吗?我的辅园你也敢乱闯,是没事找我给你松松筋骨吗?”

    杨文宇是吃过沈舒云的亏,他看到沈舒云冷冷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沈舒云冷冷的直直的盯着连城。

    连城没有理会沈舒云只是把玩着铁盒子似乎并不想给舒云。

    “你说还就还呀,我们偏不给”杨文宇躲在连城的身后嚣张的说。

    沈舒云看着他几乎咬牙切齿:“我不想和你们动手,放下东西滚出去,我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何必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游戏”。

    “和我动手?”连城冷眼的看着沈舒云讽刺道:“小琉璃,长本事了,你的一身功夫可都是我教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打,你打赢我的的机会又占几成啊?哦对了”连城邪魅一笑道:“听说在上海我送给你的小玩意儿让你在医院住了好些天,你也是的,没我在你身边你怎么连真炸弹和玩具都分不清楚了?是没本事还是越过越回去了”。

    果然是他,钟槐的炸药果然出自他的手,他没下死手伤她只是为了留着她回来满满戏虐她,是啊,他向来享受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可沈舒云此刻却要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世人只知道沈舒云的一身功夫承教于武学大师程烨华,却不知道自幼训导她,教她基本功和招式的人是她的师兄赤珠连城。和他打,或许自己真的没有到大把握。

    “那如果是我呢?”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风政走到舒云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给她最坚实的依靠:“那我有资格和你一战吗?当年我们没有交成手,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你觉得你能有几分胜算赢我。”风政看着他眼里是愤怒,不怒自威的气势乍起。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杨文宇很不喜欢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傻小子。

    “你敢再多说一句我一定撕烂你的嘴”沈舒云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

    连城打量着风政,看着他,琢磨他,思考他,风政也同样看着他,琢磨他,思考他,时间不算长久,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坊间都在传言沈氏财阀继承人沈舒云从上海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平民出身毫无背景却能让冷若冰霜桀骜不驯的沈大小姐展颜一笑,我还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你呀,释然师兄,多年未见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怎么?这少林达摩堂还教你如何淘富家女欢心吗?”连城极尽讽刺之意。

    风政淡然一笑道:“如果这么说你会开心那随便吧,我不会在意,舒云也不会在意的”。

    “是吗?”连城冷笑道:“琉璃,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他是谁我都不在乎”沈舒云盯着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我只知道他不会害我,不会欺骗我,不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弃我而去,更不会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连城默默听完沈舒云的控诉却出奇的安静,转手将手中的铁盒子扔给了沈舒云。

    “风政,记好了,你欠我一战”说着拉着杨文宇走出了辅园。

    出了辅园,没有了沈舒云的威胁杨文宇立刻有恃无恐不屑的看着连城说:“你不是说今天来找沈舒云的难堪吗?怎么?同门相见你下不了手啊?还是被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吓破了胆啊?”

    连城对身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没有脑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脑子居然还自以为是。

    “多年前我师傅携我和琉璃上少室山讨教少林武学,知道少林派出的代表是谁吗?”

    杨文宇一脸不关他事的样子:“谁啊?不会就是刚才那臭小子吧?”

    “是他的师傅,少林达摩堂首座觉远大师,当年觉远大师和我师傅对阵,未分输赢,那个小子法号释然,是觉远大师的亲传大弟子”。

    未分输赢?即便是他再不学无术也知道程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程烨华是什么样的人物杨文宇当然知道,但是这和连城今天没有痛下杀手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你是怕你打不过他在沈大小姐丢人吧?”杨忍不住嘲笑道。

    “他是少林达摩堂首座弟子,是少林百年不出的武学奇才,我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和他动手你觉得能有几分胜算,况且我和他一旦动手,你觉得一直沈舒云的性子他会放过在一旁看热闹的你吗?”

    听了这些杨文宇背后不禁冒出一丝冷汗可是仍旧那副懒散的样子。

    “那现在现在怎么办?无端多出个少林和尚在一旁我们不是更不好对沈家和沈舒云下手了?”

    “是人就有弱点,她沈舒云也不例外,而我恰好知道她的弱点,至于风政,他太不了解大小姐,他帮不了她的”

    沈舒云一个人呆坐小池塘边看着锦鲤已经好一会儿了,风政就在一旁陪着她,他不走,不问,不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舒云需要一个人呆着,安安静静的想想一些人,一些事。

    “风政哥哥”舒云突然转身喊了一句,风政立刻走了过来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叫你,看看你在不在”。

    风政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我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呀”

    “你和他之前就认识吗?”沈舒云踌躇的看着他。

    风政突然神秘的一笑:“小琉璃,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把我记起来啊?”

    风政突然来这么一句舒云有点蒙了,其实她从在上海机场第一次见风政就觉得很熟悉,尤其是他的眼睛舒云似曾相识,她也曾怀疑过,可是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少室山一共有多少级台阶你还记得吗?好好的慈云庵堂怎么会电线短路烧起来你不知道吗?淘气的小东西”。

    琉璃是舒云跟武师傅时师傅给她取的名字,一个代号,这个名字鲜为人知,到了上海后沈舒云没有跟风政提起过,少室山的台阶,慈云庵堂的大火,是他,居然是他,难怪他知道自己会弹古筝,难怪她知道自己小的时候调皮玩电线,真的是他。

    “35329,半级不算,当年我就是这么看着你跳上山的”。

    “可是这跟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有什么关系?还有,少林达摩堂是怎么一回事?”

    风政看着沈舒云认真的小模样笑道:“真想知道?”

    “嗯”舒云很笃定的点点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之前的事情,我想知道” 。

    这段往事其实风政原本是不想提起的,没说是因为舒云之前也没问,可现在既然舒云想知道他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这些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当年我父母出了车祸我身边没有亲人可以投奔依靠,恰好我父亲早年在少林习武,师傅就把我带回了少林,他看我有习武的天分就让我进达摩堂受教,我就在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跟着师傅研习武艺,我再少林的法号就叫释然,后来姑姑就找到了我把我接回上海读大学了”。

    “就那么简单?”沈舒云脸上就写了两个字‘不信’。

    “就这么简单,回到上海读大学,毕业了,政府把属于风家的地还给我,我就想着把风学给重新建起来,后来就遇见你了,接下来事情你都知道了”

    沈舒云听后直摇头:“不对,那你后来是怎么认识‘他’的?5年前,那会儿我们和师傅去嵩山少林没有遇见其他什么人啊?”沈舒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你是少林弟子,那觉远大和尚是你什么人?”

    “授业恩师啊”。

    沈舒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当年和自己师傅对阵的老和尚就是风政的师傅,难怪连城不敢和风政动手,依照连城那谨慎的个性,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是不可能会轻易出手的,风政是觉远大师的亲传弟子,那他的武学造诣必然在他之上。

    风政哥哥的法号叫‘释然’,一个法号就只能有一个人用,沈舒云突然蹲下掀起了风政裤腿,右侧小腿上一块大的烧伤疤痕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却仍旧清晰的在风政的腿上,可见当时伤的有多重。

    “风政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找了你多久,师傅怕我又惹祸又碍于少林规矩一直都不让我去找你,还让我在伙房帮忙,天天去山上砍柴烧那几口百十斤的大铁锅,当时我······”。

    风政看着舒云一脸的怜爱,“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弟们后来都告诉我了,不过想想当年你胆子真够大的呀,房子都快塌了你还敢冲进去救人,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丈师伯才忍心责罚你”。

    回想当年事情风政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的。

    “当时里面全是烟,四处都是火苗,我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出口被房梁堵死了,如果不是你破开窗户冲了进来恐怕我已经去见佛祖了”。

    “你的胆子的确不小,不过更加让我们惊奇的是你居然承担了慈云庵堂全部的维修费用,还有你那一袋子价比万金的‘云珠’,我之后回去师伯们还念着你的好呢”。

    沈舒云突然一脸怨气的看着嗔怪道:“坏人,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师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难怪我打不过你,你是少林达摩堂首座弟子,是武师傅口中不停夸赞的武学奇才,我这点微末的道行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风政不禁无奈笑道:“你没问我也就没说,我一直期待是你把我认出,可是你个小迷糊没有,至于武学或许我只是比其他师兄弟更有天赋一点,也更加刻苦一点,师傅悉心栽培,程先生‘武学奇才’这四个字我风政愧不敢当”。

    沈大小姐仍然是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嘴里嘀咕道:“谦虚过了头就是自负,你那么厉害难怪跟我切磋的时候就跟逗我玩儿一样,你要是拿出真正的实力怕是我在你手下过不了10招吧”。

    风政温柔的看着耍着小脾气的沈舒云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师傅说过,武学的宗旨不是依仗武力杀戮和掠夺,也不是强人所难,趁人之危,而是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护她周全,舒云,我想护着你让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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