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拂过木桌,照的砚台明媚,墨水散发幽暗光芒,屋内增添神秘气息。

    皇帝握玉扳指转转,他背脊挺直:“说,那位姑娘是谁!”

    清脆声音在盛浩源耳边回响,他若是告诉皇帝陈若烟是杀手,估摸不会同意。

    他捏捏耳朵,就微微叩首:“启禀父皇,姑娘是商女,只是身份悬殊,只怕……”

    后头的盛浩源没说,皇帝已听明白。

    他俊美绝伦脸上,好似在想什么。

    “她只能为妾!”皇帝等宁谨言凯旋赐婚,他握笔写。

    他写完送到李全海手中。

    李全海躬身接过圣旨,他握佛尘甩甩。

    随即,皇帝让李全海把圣旨送到关外。

    “回皇上,奴才遵旨!”李全海扯鸭嗓子说完,他同盛浩源转身。

    待二人走远,皇帝好想见下宁谨言,他个什么人,能以少胜多。

    翌日。

    盛浩源走到陈若烟面前,他说起皇帝赐婚一事。

    “什么!”陈若烟是个刺客,她不想牵扯红尘往事,只想收银子杀人。

    话落,陈若烟没法子,她知道皇帝赐婚,谁也不能改变。

    她除掉宁谨言,再回往生门。

    “记得你此行目的,不可爱上他!”盛浩源才不会随意牵线,他想除掉宁谨言,这才求皇帝赐婚。

    闻言,陈若烟额间冒出细密地汗,她感觉背后发凉。

    她这些年杀人无数,早已忘记怎么伺候男人。

    二日后。

    马车停在宫门口,陈若烟拽起红色襦裙走上来,她边走边扭头,就把红盖头扯下来。

    她还想再望一眼。

    “姑娘,赶路要紧!”李全海挥舞水袖,他扭头望后头送亲队伍,走到马背上。

    他坐好,就听见“吁”的一声响,马车穿过街角,地上扬起灰尘。

    城楼上,盛浩源抬眸望下面,他冷眸阴森,好似夜色中鬼火,让人不敢靠近。

    姜桃花捻了捻大红牡丹裙,她拿个描金团扇遮住脸,就冷眸一转。

    她好似见到宁谨言快要死去。

    “九皇子死期到了!”姜桃花脸色一变,她每每想到宁谨言,好似见到赵秋月。

    她恨。

    “母妃,他活不了几日!”盛浩源脸上笼罩寒霜,他做个抹脖子动作。

    姜桃花握起金色护甲摆弄下,她冷眸寒光射出。

    “哒哒”声在街边响起,马车路过镇安侯府,很多人围过来,跟在后头瞅。

    李全海坐在马背上,他瞅后头吹拉弹唱队伍,就在想陈若烟是个什么样姑娘,能被宁谨言看中。

    有人说给宁谨言纳妾,很快便传到春桃耳边。

    她走到屋里,告诉萧冷玉。

    “不可能!”萧冷玉记得,宁谨言在关外,他并未同谁相爱,怎么会赐婚。

    春桃抬手指外头。

    萧冷玉望着送亲队伍,她绞个白帕子往后头退。

    她这才想起,上一世盛浩源怂恿皇帝给宁谨言赐婚,新娘子是陈若烟。

    彼时陈若烟杀气冲冲,她整日在往生门杀人,并未爱过谁,她此行也是盛浩源所托。

    她去关外是要除掉宁谨言。

    后来,陈若烟同宁谨言交手几次,她爱上他,从此无法自拔,就改变决定,她要保护他。

    他前世并未爱过陈若烟,又因皇帝赐婚,她虽是个妾,只能留在府中。

    思及此,萧冷玉心痛无比,她担心宁谨言爱上陈若烟。

    她心头像是被人用针扎,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哭。

    哭声荡气回肠,春桃和雪梦不知怎么安慰。

    萧冷玉还未同宁谨言成婚,半路杀出个陈若烟,她送到他身边,会不会发生什么?

    关外野花遍地,绿草如茵,马蹄声碎,风吹草低见牛羊。

    夜色边关神秘又寂静,繁星点点,漫天木莲花跌落下来,散发幽香。

    香味浓郁,李全海坐在马背上,他有些疲惫,这几日赶路,腰快撑不直。

    他摆手。

    马车停下,陈若烟走下来,她浅行一礼。

    李全海带陈若烟往前走,很快便有侍卫迎上来,他们把二人带到宁谨言面前。

    李全海握起圣旨,他甩甩宽广水袖。

    宁谨言带众人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若烟养在闺中深得朕心,她品德高尚、才情出众,特封为宁大将军姬妾!”李全海道。

    话落,李全海把圣旨送到宁谨言手中。

    “谢主隆恩!”宁谨言颤抖着手接过圣旨,他怒火窜脸上,抬眸望陈若烟。

    她身着一袭桃红色襦裙,红盖头被风吹得飘起,上头绣满繁复花纹,握个团扇遮住脸。

    陈若烟浅行一礼。

    宁谨言扭头往外走,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把陈若烟送来。

    冷炎和刘副将跟在后头,二人好似猜出什么。

    “去跟着她!”宁谨言脸色阴沉下来,他感觉陈若烟此行就是想刺杀。

    二人转身。

    待二人走远,李全海走过来,他恭喜宁谨言。

    话落,李全海感觉宁谨言好似一个人,只是不太确认,又不敢吭声。

    “有劳李公公!”宁谨言脸色一变,他感觉危机四起。

    李全海不过是替皇帝送圣旨,有些话不是他能说,他转身往外头走。

    “夫君!”陈若烟走过来,她想同宁谨言说几句。

    他并未瞅陈若烟,就走到毡包外头。

    桌上立着个条案,陈若烟想快点拿下宁谨言,他把她拽过来,想同他行礼。

    他板着个冰块脸,怎么会喜欢刺客。

    宁谨言把陈若烟推开,他瞪大双眸。

    “我要去找谨言哥哥!”萧冷玉再也支撑不住,她想着宁谨言整日陪在陈若烟身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雪梦和春桃支持。

    二人备好马车,萧冷玉走上来,她让车夫快马加鞭,骏马在路上跑两日,这才赶到关外。

    骏马停下来,萧冷玉推开鹅黄色车帘,她提起妃色襦裙往前冲。

    春桃和雪梦跟来。

    “谨言哥哥!”萧冷玉扑到宁谨言怀里,她眼角挂着泪,每每想到他纳妾,就感觉心痛。

    他抬手拍拍萧冷玉手背,放在自个儿脸颊。

    萧冷玉腮边火烧一般红,她心里酸溜溜。

    冷炎和刘副将走来,二人靠在宁谨言耳边禀报。

    他这才知道,陈若烟包裹里头有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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