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乞丐跳进了二楼,动作却是如鱼得水,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从二楼那间开窗的屋子冲了出来,踩到了二楼的楼梯上。

    女管事脸色大变,忙护着两位贵客,“太太姑娘,且退后!”

    沐太太和原无瑕身边自然也是带着两个健壮的婆子的,这会儿都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家主子的前头。

    而大门口的两名护卫,就要往里冲。

    已经走到一楼的两个女护卫,也急忙上楼。

    谁也想不到,小乞丐到了二楼,压根连一丝停顿都不带有的,直奔三楼。

    只不过几息的工夫,就已经冲到了贵客面前,一头撞倒了一个健壮婆子。

    这个婆子倒的角度还正好挡住了另一个婆子。

    这突然的变故激起了阵阵惊呼。

    但小乞丐越过了婆子们,只挥手一拨,就将女管事挥到了墙上,身子重重地撞上去……

    就在小乞丐的手已经伸到原无瑕的脖子前方时,他身后劲风袭来,双腿已经被人扫中,小乞丐只好变招回身,同那人打了起来。

    这来的,可不正是那位高个英俊女护卫?

    这位女护卫,也正好就是已经在翠光楼里上工一个多月的楼赛郎。

    楼赛郎同这小乞丐一交手,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小乞丐。

    也绝对不可能是被苦主追逃,偶然间逃进翠光楼。

    就这个身手,这个直奔贵客来的架势,说他是专程来打劫的还差不多。

    甚至别看小东西才到她胸口,乍一看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交上手才能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小少年,而是经验老道,出招狠辣的中年侏儒。

    几招过后,楼赛郎回眼一瞧,见到两个婆子已经爬起,正惊惶失措地又挡到了贵客母女身前,便大呼一声,“这是练家子,快护着贵客进屋里去!”

    贵客就在旁边,让她打架也打得畏手畏脚,更何况这位可绝对是个亡命徒,还是冲着贵客来的!

    那侏儒见目标就要进屋,而围过来的人手也越来越多。

    一咬牙,张嘴就朝沐太太的方向疾吹。

    楼赛郎瞧得清楚,那可是三枚乌黑的长针!

    好家伙,连暗器都用上了!

    那她在这儿当护卫,能让这小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伤了客人吗?

    这不是砸她招牌吗?

    楼赛郎一个翻身,就挡在了侏儒前方,不过也是飞起一脚,把这家伙给踹到了楼下。

    三枚乌黑的长针,整齐地都扎到了她的胸前!

    “快快,抓住他!”

    这会儿冲过来抓那侏儒的,可不光是两名护卫和一名女护卫了。

    之前在楼里巡视的两个护卫,也冲了上来。

    这侏儒再是练家子,被楼赛郎全力一踹,跌下了三楼,直接断了两根肋骨,摔折了一条腿,也没法子再暴起跟护卫们对招了,只能又被打折了一条胳膊,浑身被五花大绑了。

    女管事费力地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倒不是她刚刚受了内伤,而是那一下子撞到了墙,也猛地咬到了嘴唇,自然立时满口血腥。

    “楼二娘,你,你怎么样?”

    刚刚实在太过凶险了,若非有楼二娘挺身而出挡住了那三枚黑针,这会儿受伤的可就是沐太太和原姑娘了!

    但这个人处心积虑,是有备而来,口吐黑针这种邪门的手段,她当了十几年的管事了,还是头一回见。

    万一黑针上有毒怎么办?

    楼二娘以身挡针,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楼赛郎从袖袋里抽出了条帕子,用帕子包住手,将自己胸前三枚黑针给拔了下来。

    咧唇一笑,“没事,我身上穿着软甲呢!”

    虽然看着轻松无事,可心里还是捏了把冷汗的。

    多亏她大姐出的主意啊。

    说什么她既然是当护卫的,而且干活的地方还是首饰铺子,万一遇上那想要抢劫的亡命徒,手无寸铁也就算了,那身上怎么能不穿件护甲呢?

    这不,就专门去铺子里给她做了这件轻便的银丝护甲。

    她穿上也就没到半个月呢,好么,这不就用上了么?

    小院内,楼欣月已经写完了今日的份额,走到院子里来活动手脚。

    周嫂子照例泡了壶菊花茶,在石桌上摆了碟子芝麻薄脆和花生瓜子。

    “周嫂子,也来坐下喝杯茶,说说话吧?”

    “你昨儿说的你的那个前街媳妇吃得太胖,怀了身子都不知道,最后要生了,还以为自己的是得了肠痛的大病,送到医馆结果生了个娃……我觉得实在是有趣,那后来那前街媳妇可又再生了娃么?”

    周嫂子也坐下来,熟练地拈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就开始八卦。

    之前中人给她介绍这个活计的时候,可是叮嘱过她来着。

    说是这家虽然只有姐妹俩,但个个都很有本事,最不喜欢外人打听她们的事情,叫她去了楼家,干活勤快,莫要像前头走了的那个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哪知道,这位主家大姑娘,虽然不喜欢外人议论她们姐妹,却很喜欢听各种坊间八卦。

    还是个极好的听众,基本不插嘴。

    有时候,她说着说着忘记了,大姑娘还会适时地提醒她两句。

    她坐在这儿,喝着热茶,吃着零嘴,说着八卦,还有工钱拿,这小日子,真是别提多惬意了!

    “嗨,没有!她生那个娃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后头又去看大夫,寻稳婆,吃药拜神的,那肚子里却是再也没揣上过了……街坊里那些婆娘们都说,她就是吃得太多了,所以才总是怀不上,先前那个还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哩!”

    “那她怎么会那般胖的?我看大街上胖人都很少。”

    “还不是因为她夫家是开肉铺的!不缺吃喝,又总有些剩下的肉碎下水,那媳妇吃呀吃的,就胖了,其实也不光是她,她男人刘屠户,她生的那个娃,都胖!”

    “看起来,开肉铺挺挣钱啊?”

    “那是自然,那刘屠户,一天就要杀掉一头猪!都能卖得出去!”

    “可哪里有那么多的猪呢?”

    “城西郊县好些个村子,依山傍水的,家家户户都养,刘屠户早早出城,到村子里买就是了。”

    二人正聊得高兴,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莫大姐,这边就是我家!”

    “啊,既然人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莫大姐进屋来坐坐吧?”

    “不,不必了,我正好家里也有些事,今日就不进去了,你也要在家里好生歇息,年轻轻的,可别落下了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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