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欣月从书桌上抬起头来。

    “什么?你说原家想要再雇个女武师保护表小姐回京城?”

    “长兴镖局里只有一个女镖师,可刘师傅受了伤,所以他们就想到了你?”

    楼欣月之前在吃原家的瓜的时候,闲来无事,就跟楼赛郎八卦分析了长兴镖局和原家这次丢镖事件。

    原家就算丢了镖,也不应该会让长兴镖局全赔。

    而且这次事件里头必然有个内应,不在长兴镖局就在原家。

    楼赛郎今天就带回来了后续消息。

    果然就跟大姐料到的那般,原家老爷亲自上门,跟赵总镖头闭门商谈,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最后是赵总镖头将原家老爷亲自送出的大门。

    那有说有笑的,活像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赵总镖头没有丢了镖折了人损了名声的晦气。

    原老爷也没有损失了好几万两银子的悲摧。

    等送走了原老爷,长兴镖局里就传出原老爷为人大度仁义,并不要镖局里的赔偿,还要出银子抚恤那几位伤亡的镖师呢!

    当然了,原家慷慨仁义,总镖头又怎么能含糊,顿时表示,以后原老爷再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长兴镖局定然拼尽全力。

    至于抚恤么,镖局自然会安排好,倒是不必原家再额外出银子了。

    整个镖局上下,都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毕竟,若真是将这笔银子赔出去,整个镖局上下怕是都得吃好几年的咸菜了。

    当然了,虽然银子不用赔,但原家给的那两千两肯定是得还回去的。

    而且那被劫走的银子,镖局也还是会想办法追寻线索。

    不过,原老爷才离开没多久,临近傍晚时,原家就又派了人来,想请几位镖师,护送原家的表小姐回京。

    当然了,因为是要护送表小姐,所以还得请位女镖师。

    长兴镖局里就一位刘师傅,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女镖师呢?

    不过镖局上下都知道刘师傅新收了位天姿不错的女弟子,虽然打小就没习过武,却也能跟镖局里身手最好的同龄人打得有来有回,一刻钟后才被那年轻镖师用机巧手段给打败。

    赵总镖头就让刘师傅问问楼赛郎的意思。

    若是她愿意的话,就给她开正式镖师的银子。

    也就是说,送这什么表小姐一趟,她能挣到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呀!

    大姐这段时日,天天趴在桌上辛苦写话本,挣的银子也没到五十两啊。

    都说栖云城多么繁华跟天上的仙城一样,大姐又念着要攒银子搬云栖城住。

    说得她也很是心动。

    若是能挣到这五十两,再加上已经攒下的,岂不是这一趟回来,就能实现姐俩的梦想?

    心动归心动,没跟大姐商量,她肯定也不能冒然就应下。

    这不就赶紧跑回来了么?

    五十两虽然不少,楼欣月倒是没被冲昏了头脑。

    眉头稍稍皱了下,“为什么是送表小姐回京?原家其他人不跟着吗?”

    “原家不是在栖云城?为什么不是回栖云城,要回京城?”

    虽然楼赛郎只说了几句,楼欣月已经敏感地嗅到了瓜的气息。

    楼赛郎一拍巴掌。

    “可不是么?我刚听着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个表小姐先前咱们不是在镖局门口见过么,看着瘦瘦小小的,一阵风都能吹倒,让她一个人从长兴城回京城?那原家竟也放心?”

    他们可是刚刚经历过劫匪啊?

    “不过刘师傅说了,好像是因为那个表小姐因为之前的事,被吓得失了魂一样,在咱们长兴城里寻不着合适的名医诊治,表小姐又不断念着要回家寻爹娘,只好将表小姐送回京城的侯府去,那侯府里连太医都能请得到,想必是能治好表小姐。”

    楼赛郎也觉得这表小姐实在是太娇贵了些。

    那一趟镖被劫,有死的,有伤的。

    刘师傅一条胳膊差点就被砍下来,那原公子还伤了脚,以后都得落下残疾了。

    这表小姐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听说连油皮都没破……倒是吓得丢了魂儿!

    “丢魂儿?”

    楼欣月笑了起来。

    楼赛郎挠了挠头,不明觉厉。

    “阿姐,你笑啥呀?”

    楼欣月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我看这位表小姐,不是丢了魂儿,是丢了心才对。”

    多半还是丢的良心。

    先前八卦原家事的时候,楼欣月就已经知道那原公子跟表小姐两个人青梅竹马,原母的娘家又有侯爵之位,原母原父对这门亲事,定然是乐见其成的。

    一家有钱,一家有地位,原公子和表小姐,原本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原家有开遍了半个大魏朝的货栈,一趟几万两银子的损失,应该也没有伤筋动骨。

    可谁让原公子脚残了呢?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别提这两个人还没有成夫妻呢!

    如果把表小姐换成她,她若是不想要这桩心照不宣的婚事,会怎么做呢?

    想来想去,表小姐装失魂这一招……

    既不伤和气,又避免了再跟表哥见面,还能早点回到自家。

    高,实在是高!

    听到大姐这几句的分析,听得楼赛郎也是目瞪口呆。

    “不,不是,那原公子可是为了表小姐才受的伤呀!”

    “表小姐怎么能这样?她就这般抛下原公子,那原公子不得气个半死?”

    楼欣月嘲讽一笑。

    “咱们倒是都觉得原公子是为了表小姐受的伤,可没准表小姐认为,是押原家的镖才遇上的山贼,是山贼伤的原公子,又不是她,她还被连累,受了惊吓呢!”

    楼赛郎听得越发惊呆。

    “啊,这人,怎么还能这般坏?”

    不是,原先她大姐没开始写话本的时候,那是耳根子软得很,郑家小白脸说啥她听啥,被人耍得团团转,如今怎么这般精明老练起来?

    楼欣月笑问,“现下你还想为了五十两银子,贴身保护表小姐去京城吗?”

    “这般狼心狗肺的女子,我护送她个腿儿!”

    楼赛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长兴城,等再过一个月,就陪我去卖挂历吧!”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9_9510/46118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