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卖绣样,肯定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了。

    毕竟,这个年代又没啥版权,人家瞧着好看,买回去直接照着画,照着绣啥的,也都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她每次卖都是最少十份,就挣的是这头一拨的钱。

    她这么努力挣钱,就是想积累一些资本,最好能在年前搬到栖云城,实在钱不够的话,去栖云城打个转,看看情况也行啊!

    绣坊娘子接过这些绣样来一张一张的看。

    这回的绣样却比上回的还多!

    先是一套寿星老爷和老太太的四张,老头子和老太太各两张,画风自然还是楼家小娘子独家的那种,线条简单又妙趣生动,虽然是老头和老太太,那模样也是可亲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嘴角上咧的。

    不用问,这就是为了之后的重阳节准备的了!

    绣坊何娘子笑得合不拢嘴。

    “好巧的心思!”

    “这可不是正应着重阳节的景儿?”

    她开这绣坊也好些年了,见过多少心灵手巧的姑娘,可没谁能这般心思灵活,专门挠到客人心头痒处的啊!

    “这一套也是重阳节的么?”

    她看完了寿星老爷和老太太的绣样,再去看另一套。

    就见头一张就是个身穿补丁盔甲的大头小人,手里拿着一把胖乎乎的长剑。背上背着一张弓,腰里还别着箭筒。

    箭筒上,依稀还能看着一个小小的卫字。

    再看另一张,则是布帕包头,身着布衣,一手持棍,一手牵着两只吃草的羊。

    第二张,第三张,则分别是小女童和小男童。

    虽然这楼家姑娘一个字也没介绍,何娘子心里却是立马明白了。

    她整个人仿佛都被点化了似的,精神猛地就是一激灵。

    对啊!

    挣钱就该这样啊!

    紧跟时事,抓住潮流啊!

    就像这一套绣样,虽然楼姑娘一个字也没说,她不就看出来这是出自哪里吗?

    要是给那些爱听战神奋斗记的客人们瞧见,那还能不买吗?

    也别说爱听战神奋斗记的,主要都是大老爷们和小子们了。

    那当家的女人知道自家男人和孩子喜欢啥,难道还能不想着吗?

    而且那战神多好啊?

    没发达的时候,挣着了点银子就赶紧给妻儿捎回去了,自己还穿着补过的战甲也没舍得花钱买新的……当然了,路途被人劫了胡,一文也没落到妻儿手里也不能怪他就是了。

    等到战神发迹了,成了大将军,回了乡那不是就赶紧把妻儿接到身边享受富贵了吗?后头还有觉得战神妻子出身不高想给他说媒娶那高门家的女儿,那不还是被战神给拒了吗?

    这种好男人,就该绣到相公的帕子上,让他时时看着。

    做下的事业,比战神强了吗?

    对待他媳妇,有战神一心一意了吗?

    而且这两套人物故事,要是绣成小桌屏,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那种,天天摆在桌面上,观赏着人物,就能想到故事,岂不是越发的妙趣横生?

    她一激动,差点把手上的画稿给掉了。

    不过,再一细看,原来还有一套绣样!

    这一套绣样就比较简单了。

    就是一个年轻男子,一个年轻女子。

    不过年轻男子,身边横着一副货郎担子。

    而年轻女子呢,手里却拿着绣花绷子!

    好好好!

    长兴城里现在时新的玩意儿,是让楼家姑娘给一网打尽了呀!

    何娘子现在岂止乐得合不拢嘴,那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后了。

    “哎呀呀,也就是楼家妹子你了!难为你怎么想得出来呀!”

    说罢,飞快地掏兜付银子。

    按说这些绣样都是独一份的,合该给人家提一提价的。

    可她这是小本生意,这些绣样又都每种是十份。

    一提可就提的多了啊!

    见楼欣月爽快地收了银子,何娘子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过意不去。

    正寻思着在自家店里的货品里寻上一两样送与楼欣月呢,就听楼欣月就问了。

    “何娘子,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家做上两身夹棉的袍子?”

    何娘子眼神一亮,“那自然是能的!我这店里就有现成的布料,还有新棉花,来来来,楼家妹子,我领你去挑,这本钱和工钱都给让一些价!”

    她这里不过是个小绣坊,跟女红有关的活计都接的。

    若是成天只指望着绣品赚银子,那可养活不起她这好几口子人。

    楼欣月也不客气,就跟着去挑了衣料和棉花。

    过了中秋以后,天气一天凉似一天,没有夹棉袍子穿那可是受不了。

    等到再冷一些,她还得再做两身厚袍子呢。

    原身虽然会做衣服,楼欣月也得到了技能传承,可做衣服这种枯燥的活儿,她是一点也不想干啊!

    除了做衣服还有做饭,自打来了城里,想买外食方便了以后,什么酥油饼子,小馄饨,包子之类的,她一天至少要买上一回,至于羊肉汤、烧鸡、烤肉之类的,姐妹俩隔上七八日也会买来打打牙祭。

    他们搬到城里还不到一个月,楼欣月已经觉得生活水平噌噌长涨了。

    因此拿出今日挣到钱的一半来,给姐妹俩在外头做夹袍,她是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楼欣月在绣坊里量了尺寸,付了定金,路过包子摊的时候,又买了七八个包子,这才回了租住的小院。

    把包子放在灶台边上保温,她开始升火熬汤。

    煮开水以后,加些细盐,撒些蘑菇碎青瓜丝,煮一会再撒青菜香葱碎,临出锅再打进去三个鸡蛋……

    楼赛郎回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蛋花汤就做好了。

    蛋花汤配买回来的素包子,这要是放在现代,算是一顿懒人饭。

    不过搁在这个世界,这姐妹俩的晚饭,已经能胜过一大半的长兴县人了。

    七个包子,两个是楼欣月吃的,另外五个则归楼赛郎。

    楼赛郎吃得头也不抬,倒是跟楼欣月同时吃完。

    吃完了饭她就张罗着去洗碗。

    楼欣月也由着她去。

    楼赛郎自打搬到了城里,就再也不能去打猎了,中间没熬住打猎的手发痒,还是悄悄地回了趟石盆村,拎回来两只野鸡,不过后来她那个在镖局的朋友赵福,给她介绍了一份镖局打杂的活计,她天天在镖局当保洁,还能偷瞄几眼镖局里的武师们练功……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练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一天到晚都看不过来,谁还能想着打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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