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姝离养伤期间,宫门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譬如查出了商角徵羽四宫的婢女竟在不知不觉中被鬼崖阁的杀手所替代,在宫远徵的审讯中得知,她们之所以能轻而易举替换掉原本四宫的婢女,是因为宫门中有她们的内应,但她们每次见面,对方都戴着面具,所以她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对于之前新娘中毒一事,鬼崖阁的杀手并不承认那是她们做的,她们的任务是潜伏在四宫伺机而动,而非是对待选新娘下手。

    再譬如无名再次出现并伤了茗雾姬,结果当夜便被宫尚角查出刺伤茗雾姬的人正是上官浅,而她不承认自己是无名,她说她是因为白天听到宫尚角和宫远徵讨论茗雾姬有可能是无名的事情,所以才想去杀无名,而杀无名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孤山派遗孤。

    所有人都不相信,因为孤山派当年被灭门时并没有听说有血脉留下。

    上官浅只说她当时得人所救,并未说是宫姝离救了她,她说那人救下她后便离开了,她辗转流浪到大赋城得上官家所救。

    后来上官浅不愿意嫁入宫门,她为了报答上官家的恩情,也为了入宫门寻得自保,所以才会代替上官浅来到宫门。

    经过宫尚角的确认,上官浅身上的胎记也确实是孤山派血脉所有。

    既然上官浅不是无名,宫尚角他们便将其放了出来。

    自宫姝离没有大碍之后,在宫姝离的强烈要求下,宫子羽去了后山进行第二关试炼。

    临近年关,宫门事情也多了起来,宫鸿羽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宫尚角和宫远徵也是忙的不见人影,开始是宫紫商和茗雾姬在照顾宫姝离,但这几日宫紫商被一个新武器开发给难住了,便没有时间过来了。

    宫远徵也不放心云雀一个人在徵宫,担心她会暗中做什么,所以就假借让云雀来羽宫帮忙照顾宫姝离为借口,将云雀送到羽宫来了,因为羽宫和金繁和望尘两大高手在,量云雀也不敢做什么。

    茗雾姬刚出去给宫姝离熬药去了,所以便只有云为衫和云雀在房中陪宫姝离说话。

    宫姝离养了一个月,其实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宫鸿羽他们不放心,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地。

    三个女孩聊的话题大多都与无峰有关,云为衫说她们两个一直没给无峰传过任何消息,恐怕无峰已经在怀疑她们两个是否叛变了。

    但云雀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从来都不是真心想做无峰的细作,她之所以能在无峰坚持下来,不过是因为不想宫姝离失望罢了。

    “我们的任务是找无名,必要时杀了她,然后盗取无量流火,但看样子,二小姐也不会同意我们杀掉无名,更不会让我们盗走无量流火。”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们两个不是她的对手,再者说了,无量流火也不是你们能拿到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安心在宫门呆着,等事情完结之后,我会送你们离开宫门隐姓埋名。”

    “可是我不想走耶。”云雀皱着眉头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可以随时见到姐姐,虽然宫远徵很烦,动不动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可是这点比不上看到姐姐的开心。”

    “那云雀舍得离开你的云姐姐吗?”宫姝离问道。

    “也舍不得。”

    “那就是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什么两全法,想得到什么,便得失去什么,你若舍不得云姑娘,便只能舍得我,若舍不得我,便只能舍得云姑娘,而我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所以便只能让你舍得我了,不过,我们也并非不能再见了,日后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二小姐到底想做什么?我看得出来,二小姐想做的,绝非仅仅是灭了无峰对吗?”

    “我想做的事太对,但与你们无关,你们也不必将自己拉进来。”

    “但你是云雀在乎的人,我不想云雀担忧。”想了想,云为衫又说了句,“二小姐,有时,眼睛会骗你……”

    看着云为衫欲言又止,宫姝离道:“云姑娘若为难,不说也可以。”

    此时,茗雾姬端着药进来了,“云姑娘,云雀姑娘,辛苦你们二人了,这里有我便是,你们先回去吧。”

    “好。”云为衫似有心事一般,拉着云雀便快步离开了宫姝离房间。

    宫姝离一边吃药,一边问茗雾姬的伤势,茗雾姬不想宫姝离太过担心,便说没什么大碍。

    “那姨娘可怪上官浅吗?”

    “怪她做什么?”

    “她伤了姨娘。”

    “姝离可怪角公子伤了你吗?”

    “姨娘,你明知我在说什么,为何要扯到尚角哥哥身上?”

    “姝离,我自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不怪上官姑娘,无峰灭孤山派满门是真,纵然与我无关,但依旧怪不得她。”

    宫姝离抱着茗雾姬蹭了蹭,“姨娘最好了,我就知道姨娘最善良了。”

    “姝离很怕我怪上官姑娘吗?”

    “嗯,有一点点,姨娘是我的家人,但上官浅……我欠着上官浅一桩人情,所以我不希望姨娘和上官浅之间有隔阂,对了,姨娘,上官浅在地牢中受了不少酷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呀?”

    “可以,但你得把药喝了,一点都不许剩。”

    “好。”

    角宫,婢女将熬好的药送到上官浅房中,想要伺候上官浅服用却被上官浅打发出去了。

    上官浅的确受了不少酷刑,以至于端药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试了几下都端不起来,想着果然不该逞强,还是应该把婢女喊进来时,宫姝离便进来了。

    自宫姝离受伤后,上官浅一直不敢见宫姝离,她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在怪她,所以她一直逃避,也就前日去杀茗雾姬时,偷偷去宫姝离窗外看了她一眼。

    此刻看着依旧那般温柔的姐姐,上官浅未说话便先红了眼眶。

    “姐姐……”

    “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让婢女伺候你喝药呢?”宫姝离来到床边坐下,端起药一勺一勺喂上官浅喝。

    “姐姐不怪我吗?”

    “你说的什么?我受伤还是我姨娘受伤?”

    “姐姐受伤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可我一直没去看姐姐,若非那日我去医馆拿过药,徵公子便不会误会,姐姐也不会受伤了。”

    “你前夜去杀姨娘时,不是在窗外看过我了吗?”

    “姐姐知道……”

    “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知道,我也并未怪过你,对我来说,恨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而我心中已经有恨的人了,没有多余的力气恨你,倒是你,不是跟你说过,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及时告诉我,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太想给族人报仇了,而且……姐姐,她真的是无名,真的是她故意撞到剑上去的,姐姐,她真的是无名,我没有骗姐姐,姐姐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但是,她早已与无峰没有关系了,你可知,无峰为何派了你和云为衫云雀为两路人马潜伏在宫门吗?”

    “为何?”

    “因为云为衫和云雀的任务便是杀无名,阿染,你可信我?”

    阿染,多么遥远的名字啊,上官浅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久到她都忘记了她原名叫秋落染了。

    这是姐姐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还是这般亲昵的唤她阿染,她不由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当年是姐姐将我救下,又是姐姐为我指明方向,所以,在这个世上,我只信姐姐。”

    “好,既然阿染信我,那阿染可愿相信无名早已改邪归正?”

    “那姐姐信吗?”

    “信。”

    “好,既然姐姐愿意信,那阿染也信,日后,阿染只记得她是羽宫的雾姬夫人,而非无峰无名。”

    “阿染,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不难,只要是姐姐希望的,阿染都会做到,只要姐姐不怪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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