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一凡的电影项目正式启动，各项准备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展开。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张一凡并没有要求苏乾乾每次会议都必须参加，给出的解释是想让她不用来回奔波。普通的碰头会就由唐琦代为参加，会后讨论的结果整理好用邮件发给她。到了必须非她亲自参加不可的场合，才会让她出面。
苏乾乾不是没有怀疑过师兄的用意，毕竟作为影视圈的劳模典范，一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张一凡，竟然会特意纵容她偷懒，这是很难想通的异常行为。
她当面问过张一凡好几次，可得到的回答除了让她放心跟着自己的节奏来就是另有安排让她不要想太多，有时候实在是被问急了，还会搬出赵楠溪来威胁说要是再钻牛角尖，就告诉家长，搞得她哭笑不得。
直到开机那天，看到人群中最前面站着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才知道被骗了。
强压着心里翻涌的十万个为什么和对张一凡的怨气，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结束，趁着休息的间隙，她闯进了导演办公室。
“呵呵，真相大白……之前一直瞒着你，我的主意，跟他没关系，他也不知道你是b组导演。”张一凡乐呵呵地摊着手，丝毫没有一点歉意，反而语气中还带着一些理直气壮。
“为什么？”
“为了这个片子，你是我能找到最合适的副导演，他是我在改剧本时参考的原型，你们两个，对我来说缺一不可。”
接过张一凡递来的水，苏乾乾拧开灌了好几口，眉头依然紧皱，“之前不是说他身价太高吗？还有，一直跟我们开会的那个男一号，难道是个幌子？”
“也不算是，那人本来就是备选，两手准备。至于姜来……”张一凡拉了张椅子坐下，坦然地看着苏乾乾，“之前他的经纪人的确拒绝了，可我不甘心，所以就直接把剧本发给了他，上个星期他答应出演，而且……0片酬，友情出演。”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是他第一部男主角的电影，而且薇姐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我也很奇怪，不过他答应地很干脆，还找来了靠谱的专业人员，解决我们服装道具上一些大问题，省了不少费用。”
“那……他知道我也在组里吗？”
“知道，我跟他摊了牌的。”
“对我就不摊牌？”苏乾乾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狠狠地拍着皮质坐垫，“你还是不是我师兄！还搞区别对待？信不信我现在就退出！”
张一凡起身走到苏乾乾面前，抬手压着她的肩膀温柔说道：“看吧，情绪波动这么强烈，我怎么敢跟你说。一会儿结膜炎又犯了，我可没法向赵总交代。”
“关我妈什么事了。”
“她是关心你，专门叮嘱我，让你全身心投入工作，尽快……尽快走出来。”
听到张一凡这么说，本来还在气头上的人立马蔫儿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嗯，师兄说句老实话，任何复杂问题，罪魁祸首之一肯定是没有良好的沟通。你俩都是倔脾气，老躲着对方，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嗯？”
苏乾乾扭过脸，不知道该怎么和张一凡解释并不是自己拒绝沟通，而是有个钻牛角尖的人自己走不出来，也不肯给她沟通的机会。
“你们都是敬业的人，所以呢，师兄希望你们都能抛开一些执念，好好合作，把全部精力都放到片子上，不要毁了我的心血。”
“那可不一定……”苏乾乾嘟囔着，抬头瞥了张一凡一眼，决定把他也加入姜来那个别扭人的阵营里通通从心里拉黑。
“诶！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你总不能看着师兄睡大街去吧！”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导演准备好了，张一凡应了一声，用手揉了揉苏乾乾的头顶，“好了好了，就算师兄求你，一切就按之前说的来。你好好做你的导演，该干嘛干嘛，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我来解决。”
说完他便推门往片场走去。
——
要说真的有什么影响，其实也没有。
姜来作为男一号，平日的戏份多在a组拍摄，苏乾乾所在的b组，是以拍摄剧情中的一条支线情节和几个配角的剧情为主，两人平时能碰面的机会也不多。偶尔要是真遇上了，也是就事论事，只谈工作，和组里其他人亲切友好的关系比起来，略显冷漠生疏。
这天a、b组都收工得早，张一凡叫上几个主要演员和导演、制片一起到离片场几公里外的餐厅改善生活。
苏乾乾本来不想参与，可架不住张一凡的软磨硬泡，只能半推半就地上了车。
众人落座后，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姜来，心里松了口气。
“诶？姜来人呢？”
终于有人发现男一号不在场，其他人也纷纷疑惑起来。
“哦，他还有事，跟我请了个假，赶回去拍广告了。”张一凡答地不咸不淡，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苏乾乾一眼，“小伙子不容易啊，一边要保证我们这边的拍摄进度，一边还有那么多通告要赶……”
“他现在算是很火的小鲜肉吧，代言多得不得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张导出面，估计我们这个项目还请不到人气这么高的明星吧。”
“其实他还算是个认真打磨演技的人，也不像那些一天到晚只在综艺里耍耍帅的那种。”
“确实，人还不错，说话客气，现场配合度也高。”
听着众人对姜来一顿猛夸，张一凡得意地点点头，“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何况他还没要片酬，自己带着好几个品牌的赞助进组，所以时间上嘛，我就不压榨他了，哈哈哈哈。”
“既然0片酬，就是对钱看得没那重。不好好安心在组里带着，接那么多代言，把行程排那么密集，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苏乾乾的小声吐槽被一旁的张一凡听得清清楚楚，面对周围投来不解的目光，他哈哈一笑。
“哎呀，还得是苏导要求严，是在担心姜来的状态吧。这个你放心，有我把控着，他的休息时间肯定是够的。如果出现超负荷运转的情况，我肯定第一个给他摁下叫停。”
“谁担心他了，我担心的是进度……”苏乾乾瞪了张一凡一眼，埋怨他话里带话，故意胡乱解释她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说我们的男一号了，进度肯定是要保证的，在座各位辛苦了！”
张一凡举起酒杯，起立致敬，围坐一圈的人也纷纷端起酒杯，向导演表达感谢。
一帮人吃喝正欢的时候，另一边的姜来已经在摄影棚里穿着puase下一季的新款开始了广告的拍摄。
晚饭是在来的路上车里解决的剧组打包好的无油无盐减脂餐。为了呈现完美的肌肉线条，他几乎成了全剧组最惨的人，除了每天12小时的拍摄，2小时的健身，吃着惨不忍睹餐食，连喝水量都被严格控制，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用来弥补之前无辜消失拖欠下的金主们的行程。
不要片酬就接了一部不被看好的小成本电影，这在王薇眼里纯属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为了安抚经纪人，也为了尽量减少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和自己投入的时间成本，姜来只好多接一些其他工作来弥补。
结束拍摄回到酒店，他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随时随地都能抓住片刻时间来充电回血，是他在这部电影拍摄期间锻炼出来的新技能。
还好张一凡对他给与了十二分的理解，和各部门协调之后，他的早上化妆时间被挪到了9点。不用像新人那样浪费太多的时间在片场等待场景布置，姜来对张一凡的感激，全部表现在了演绎角色时的用心程度上。
拍摄进行了三分之一，和方面的配合早已轻车熟路，这天他正在转场的路上，突然收到夏翊眀发来的消息说要来探班，不免有些奇怪。
自从把这位少爷从机场接到以来，他对姜来的演员工作从未表现过任何好奇，别说探班，就连平日聊天提到，也是不耐烦地迅速跳过，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今天突然就说要来探班，如此诡异的要求让姜来禁不住问个究竟。
可还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夏翊眀就说已经到了。姜来找了个工作人员去帮忙接人，自己则是拿着剧本去新场景配合走戏。
等到这个镜头拍完，他才注意到场边站着的夏翊眀。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搞出什么事拉我垫背啊？”姜来举起拳头轻轻在夏翊眀肩头碰碰算是打过招呼。
“呵呵，别乱泼脏水好吗？我是那种人吗？”夏翊眀拍拍肩头，嫌弃地瘪瘪嘴，“我还以为你们演员平时拍戏挺轻松的，看样子，也是个力气活儿啊。”
“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天天演霸总？呵呵……”姜来说着把夏翊眀带到自己的保姆车里，从冰柜拿了瓶水递过去，“说吧，什么事，能劳驾夏少爷亲自来这里。”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看看？看什么？看谁？”
“当然是看你了，还能有谁？”夏翊眀甩了个白眼。
“你不会是想投资这部电影吧？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们这部戏……”
“什么呀！我才不想涉足演艺圈呢，谁知道你们里头那些弯弯绕绕的会不会坑死人。”夏翊眀拧开瓶子喝了一口，招手让姜来坐到对面，“哥们儿来就是看看你的状况怎么样了。毕竟之前……咳咳，那会儿你还挺吓人的。”
明白夏翊眀说的是自己在家憋着喝闷酒那会儿，姜来摇摇头，“不会了，工作要紧，挣钱要紧。”
“那……你们……平时会不会很尴尬？”
“不会，她是b组导演，我在a组，基本没有交集。”姜来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上刚弄出来的擦伤。
“唉，不是我说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就……就这么……算了？之前还说要求婚，现在算是什么个情况？彻底分手了？”
姜来抬头看了夏翊眀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扭头望向窗外，“我还没找到机会说……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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