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荡一空的密室门嚣张地敞开着,被捆成大虫子的温老太太瘫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第一个看见这所有景象的自己……
老嬷嬷狠狠掐了大腿几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温家死契奴才的她,太过了解温家人的尿性。
以温良信那小肚鸡肠的做派,一个不痛快,能把她们整院下人都打死了给温老太太陪葬!
今日招贼可说是意外,也可说是他们失职,疏于防范,再要是还不够,甚至能栽赃个同伙送官府治罪!
反正死是逃不过的了……
老嬷嬷哆嗦着爬起来,快步上前将密室大门关闭,又给被棉被捆绑的温老太太松绑,细细擦去她嘴角的血渍,合上不能瞑目的双眼,甚至贴心地将棉被盖回她身上……
刚还死不瞑目一脸狰狞的温老太太,转瞬变为还在午睡未起的安详模样。
做完这一切,老嬷嬷调整神态,这才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老夫人不好了!快去叫郎中!”
午后宁静的院子瞬间鸡飞狗跳起来……
“老夫人是忧思成疾,心力衰竭而亡。”
叫来的郎中还算靠谱,诊断跟萌萌差不多,加之温京墨没对温老太太动过刑,只用棉被捆绑,身上没留任何伤痕,老嬷嬷自保的处置竟意外地帮忙掩盖了一切。
哪怕还在温家的皇城仵作也没验出异样,给出了跟郎中一样的结论。
温老太太便就这样,成了为孙儿之死而悲伤过度离世,也没白费这几日吃糠咽菜遭得罪,算是给了她最大的体面,比温益清那颗脑袋强多了。
“何时发现的?”
正在军营当值的温良信也赶了回来,甲都未卸就进了后院。
接连失去嫡子生母,饶是这个良心仅剩不多的人渣也不免悲从中来,再无往日英武模样,瞬间便老了十岁一般。
“是晌午院里下人来报的,说是午睡时如何也叫不醒了,查看下才知——呜呜呜,明明前几日才过了大寿。”
回话的是惯会装模作样的秦鹤华,肖婉病着人都不清醒,根本无法亲自处理,正好给了温家其他女人机会。
叶秋来这个傻子也后知后觉地插话道:“听院里下人回报,老太太自大少爷出事那天便水米未进,整日只有愁容满面,身体便不大爽利,却怕老爷您担心,从未叫过郎中啊……”
肖婉能不能从丧子之痛中恢复尚未可知,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沈汀兰那房竟异军突起占了先机,温京远被扶正嫡子是早晚的事,给死人名分再简单不过,就连不守妇道的温京墨都要被送进翊王府了!
自己可是仅剩妻妾中唯一子女双全的,绝不能让秦氏那个窑姐占了便宜。
秦鹤华跟叶秋来都在争先恐后地表演自己的贤德,完全没注意温良信看向床内墙壁的阴郁眼神。
这边温京墨雁过拔毛般将整个藏宝室洗劫一空,温家搜刮的民脂民膏,皆都被二人搬了个干净,连架子都未放过,与上面的陈列一并挪进后山空间。
满载而归后温京墨被喜鹊一脸兴奋地通知:“那老不死的终于死啦!”
对于温家人的德行,喜鹊早已摸透,但凡死一个都算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值得放鞭炮庆祝。
看着喜鹊报喜似的报丧行为,温京墨不禁笑出了声:“怎么还押韵上了?你也要考秀才吗?”
“那边让去正厅哭丧呢,孝服就穿之前那套,都省的再找。”
喜鹊麻利地将刚脱下没几天的白纱素衣找出,都是前几日温益清丧仪时用的。
“三小姐、林姑娘赶紧来!”
她催促二人赶紧换上,好去正厅看热闹。
“这还没怎样呢,丫鬟婆子们已经在后院都要打起来了。”
喜鹊声情并茂地跟温京墨讲述着秦叶二人的争斗,下面人自然也不能闲着,就连刚去领丧仪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好似抢了先的那位能立刻成为温夫人一般。
“何至于此?肖婉人不行了吗?”
温京墨暗自琢磨着是否提前去结果了她?省得肖婉再早早死了,她可不想再浪费救命药在温家人身上,况且看肖婉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救命药所需积分肯定不少。
“听她院里丫鬟说的,整日里只有喝药时是醒着的,平时就昏睡着,连做梦都念叨着清儿~清儿~叫魂一般,可吓人了。”
喜鹊手脚麻利,说话间就给温京墨换好了丧服。
“院里有经验的婆子都说怕是时日无多了。”
喜鹊对此倒是挺开心,只恨肖婉不能死快点,再省一套丧服才好。
“京扬呢?他也要去吧?”
三人皆已穿戴整齐,温京墨这才想起弟弟也要去。
“被远少爷……哦不对,是大少爷!反正就是你哥哥先带去了,说是男丁不能晚,要先去跪灵。”
对于温家这飘忽不定的称呼,喜鹊一直无法适应,改来改去的没个准时候。
温京墨不置可否,准是又来找自己游说,被喜鹊打发了,只好没鱼虾也好地带了温京扬一起去。
此时的温京墨已经完全不担心他了,毕竟温家接连两个大丧,再荤素不忌的人也得要脸吧?
家有大丧期间,子女守孝三年是律法,婚嫁更要延后以示孝道,强行婚嫁是要被扣上不孝的大帽子,这在古代可是重罪。
哪怕对此毫不讲究的现代人,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办婚事,何况贵为皇子的翊王。
换好丧服后,温京墨从江洋大盗变成了孝子贤孙,三人一行来到前厅。
温老太太死得太过突然,临时搭建的灵堂却有模有样,这全要感谢温益清,毕竟刚办完他的,再办温老太太的简直不要太便利。
本以为秦叶二人你争我夺的,此时总要有一个代替肖婉出现在这,没成想竟谁都不在,而是由嫡女温月卿暂代,瘟爹后院这一群妻妾,一个都未出现。
看来瘟爹脑子还是清醒的,并未坏了妾室上不得厅堂的规矩。
此时温京墨正热泪盈眶地跪在棺椁旁,脸色惨白眼睛都是哭肿的,正拿着手绢不停地拭泪,好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并非她做戏太过,实在是那日回忆闪现杀伤力太强,那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拿下二杀,根本没时间养伤。
事发突然,今日前来吊唁的大多是官眷,官老爷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成日里参加丧礼,况且温家这种丧法,谁还敢来?
庆云庵之所以能在裕城壮大,皆都因为民众迷信,温家接连死了两人,谁人不道一声晦气,所以大都派了代表前来。
顶头上司翊王甚至只着下人暂代,简直不能更糊弄。
葬礼虽草草结束,作为温家子孙却糊弄不得,夜晚需轮值守灵堂。
儿子是金贵的,都被偏心眼的瘟爹排在上半夜,生怕再来个神秘失踪死一个,甚至为此从军营里调了官兵在温家巡逻。
温京墨在温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竟也被安排在上半夜,可给后来接班的温启思气得要死,一见面就疯狂甩眼刀,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口无遮拦地挑衅,蠢笨如她也看得出温京墨的变化。
温京墨自然乐得回去早睡,她还要跟师姐清点今天零元购的收获呢!
她看都未看温启思一眼转身便走。
“姐姐你回来啦!”
刚回到屋子就被扑上来的温京扬抱个满怀。
“你怎地还未睡?不是没排你守灵吗?”
温京扬小狗似的抱着温京墨蹭脑袋,其实眼皮都耷拉了,早就困得不行。
“我想看到你再睡……”
温京扬打着哈欠,像是完成什么任务般话说一半就睡着了。
“最近温家出事太多,他怕你也出事。”
林升晚将睡着的温京扬轻轻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温京墨内心软得一塌糊涂,被依赖的感觉让她很喜欢。
伸手给温京扬轻轻拂去额头碎发,温京墨叹道:“他的成长经历没比原主好到哪去,等料理完温家的破事,我就把他接去齐家,跟既明一起养。”
虱子多了不愁,对于不时出现的拖油瓶,温京墨已经可以做到接放自如,甭管多棘手的都没问题。
“我还要回庄子,你自己在这行吗?”
碧水山庄那边实在太缺人,林升晚现在便要赶夜路回去才不耽误第二天的事。
“没事了,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打我主意,师姐你放心回去就是。”
丧期未过之前都不会有人骚扰她,她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林升晚拿出笔记本电脑跟温京墨交代:“后山的东西我都清点好了,再加上放你那的部分便是今日所得。”
温京墨看着电脑屏幕眼睛挣得老大:“我的天啊!竟然有这么多吗?”
“我算完也有些吓到,这些东西足够买下半个裕城了。”
林升晚感慨温家的财富,这得收敛多少不义之财才算,她都不敢细想。
“早知如此,我们早点回温家多好啊!”
温京墨后悔没早点回温家零元购,害得创业初期的自己过得那般节衣缩食,幸好当时收拾温益清时录了视频,一定要找时间再看看,有没有漏掉哪个贪官家的藏宝室,这种不义之财,她拿了算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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