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在温家多年受尽了委屈,就连孩子都被送走,让你们母子分离实属有违人伦啊……”
温老太太并非徒长这些年岁,对人性的掌握真算眼光老辣,她话虽说得含糊,温京墨却也听懂了。
要想拿捏一个母亲,最简单有效的便是她的孩子。
温京墨不置可否,眼神却游移起来。
温老太太一看有戏,赶紧继续游说道:“我明日便让你父亲把孩子接回,寄养在他名下,成为咱温家的少爷,也方便你就近照顾。”
温京墨似被说动般,朝着被捆的温老太太走过来。
“我看让肖婉来抚养就很好,她刚失了儿子忧思太过,正好可以养在她那,日后你父亲也好给名分,能跟你哥哥一起成为温家的嫡子不是很好?”
温老太太脱口而出几句话便将“野种”温既明变成了温家嫡子。
她并非不知温京墨才是杀害温益清的真凶,转眼便敢让肖婉抚养凶手的孩子?
饶是见多识广的温京墨也被这恶毒的计策惊到了。
温老太太见温京墨停下动作,立刻意识到自己着急了,不该一口气都说完,忙将语气缓和下来:“三丫头,你们这一房现今是风头正盛,你万不可再做傻事啊!祖母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只想看温家越来越好。”
她长出一口气叹道:“今日之事我可当从未发生,家丑不可外扬,你兄长大有前途,就连京扬也该开蒙了,温家现今也不宜再起风浪了啊!”
说完儿子又说哥哥,甚至连弟弟也被搬出,好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案啊!
直把温京墨都给听笑了:“您可想得真美啊……”
温京墨再次拿起那尊观音,却没放进袋子,反而在手中把玩起来,温老太太再次紧张起来,一闪不闪地盯着她。
“既然您对温家如此看重,那孙女今日搜刮的这些宝贝,是不是也不用还给祖母了?反正您刚不也说了,自己没几日好活了?”
温老太太整个人僵了一下,眼中一闪而过痛楚却很快平静,故作大度地表示:“京墨喜欢什么自行拿去便可,祖母又怎会计较这些身外——住手!”
装大度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温京墨竟突然伸手摸向盛放观音像的坐莲。
“哦?祖母既如此大方,那孙女可就自己拿了!”
无视温老太太的阻止,温京墨轻轻转动观音坐莲,咔嚓声响起,藏宝室中间的地板竟翘起一条缝隙。
“小贱胚尔敢!”
前一秒还温和大度的温老太太立刻大声怒喝,脸色也越来越白,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温京墨你、你这小贱胚若是——不要打开我求求你!”
温京墨作势停下,在温老太太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又猛地向前,眼见那老不死的睁大双眼,剧烈地开始大口喘气。
“祖母您千万别怪孙女,以孙女在温家的地位,哪是能知晓您这真正藏宝的地方呢?这都是您的好大孙温益清,他偏要跟我讲的,孙女可没有故意打听过。”
虽在温家没了原主的身体反应,但报仇这事本身已足够让人愉悦。
温京墨笑得一脸无辜,好似要打开的不是地板,而是温老太太的头盖骨。
“你绝对不能打开,你竟真敢?你定会——”
突然,温老太太絮叨的胡话戛然而止,一丝血迹从她嘴角缓缓溢出,被棉被包裹着的身体蜷缩地抽搐着,双眼大睁到几欲脱窗,露出浑浊狰狞的眼白。
随着一阵身体剧烈地抽搐,她紧缩的瞳孔终于死气沉沉地散开了……
“死了?”
温京墨赶紧上前查看,在脑内询问萌萌。
“是的,年岁太大心血管本就脆弱,活活被吓死了,也就是心梗。”
萌萌话罢赶紧补充道:“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啊,你把药下在汤里,她可能没都喝完,所以救命药效果有限,而且她身体本就不好,前几日一直清汤寡水地吃东西,今天暴饮暴食又被吓唬不死才怪。”
“没怨你,死就死吧,只是不知此处到底藏了什么,能把她活活吓死?”
温京墨没再管死去的温老太太,伸手去拉那门,谁知竟没能拉开,细看才发现,缝隙周边竟被钉满了钉子。
“好家伙,这到底是想让人拿,还是不想让人拿啊?”
放个机关开缝,却又钉成这样,如此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会不会有机关?”
林升晚也来查看,却摇头表示:“完全看不出,但这是个铁板不是木板。”
铁板加铁钉,这怕是此时能做到的最坚固组合。
温京墨也懒得想了,拉着师姐摸耳回到家中空间,自己换了身怪模怪样的护甲,手脚都被鳞片似的暗黑甲片紧密包裹,胸前有个锅子样的大块护甲,远远看去活像个套了个蜗牛壳。
“这什么啊?”
林升晚不解地问道。
“就是蜗牛壳啊!”
温京墨拍拍身上的护甲给林升晚科普。
世界上最坚硬的甲壳类动物,不是乌龟也并非穿山甲,更不是蚌类,而是不起眼的蜗牛。
鳞角腹足蜗牛,一种竟将铁融入外骨骼的深海大蜗牛!
它们只栖息在印度洋深海的热泉喷口处,全身覆盖了数百个硫化铁鳞片,也是唯一已知的在硫化铁矿生活的生物。
“我那天为了这套甲胄,在深海热泉里死去活来不知多少回!”
那真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活活烫死的地狱场景,怎会只为几只丑蜗牛那么简单。
“可惜掉率太低,只有一套,师姐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开。”
本想出声安慰每天在游戏里遭罪的温京墨,但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只好暂时作罢,点头答应等在此处。
全副服装的温京墨再不怕任何暗器,这也是那日庆云庵地宫留下的心病,同样的坑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踩两次。
用工具挨个撬起铁钉后,温京墨刚想掀开铁板,便“咻咻”两声飞出长针,皆都打在蜗牛甲胄上,杀伤力虽不强,但看泛着青光的颜色便知长针淬过毒。
如此熟悉的暗器不禁让温京墨想起老熟人圆光,看来温良信不止在皇城铺路,还想当翊王家臣,更是暗中跟庆王也有交集。
确定再无其他机关后,温京墨换掉护具与师姐一同抬起铁板。
入眼一个朴素的木盒,跟珠光宝气的藏宝室风格完全不符。
温京墨期待地打开,谁知里面竟只放了一块红色的绢布?
“这值得被如此收藏,以至于发现还会吓死?”
温京墨实在无法理解温老太太的脑回路,将那布打开研究了好半天。
除了摸起来是真丝的质地,再无其他称得上值钱的地方,绣纹也普通,方方正正的形状,她看不出哪里有被珍藏的必要。
“先收起来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撤了。”
林升晚出声提醒,温京墨不情不愿地将那快半新不旧的绢布收好,徒留死不瞑目的温老太太扬长而去。
出了院后二人却一转弯去了相近的云山阁,那处是温家罚堂,同时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功能……
将高大假山上里一块不起眼的山石转动,熟悉的咔嚓声响,被伪装成山石的暗门被打开。
“这才像个藏宝室的样子吗!”
看着堆砌满屋的大箱子,温京墨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师姐咱俩开始吧,一个银锭都别给温家剩下!”
温京墨贼笑着再次开始零元购。
温益清死前的交代还真都是实话,最起码温老太太的密室跟温家的藏宝室都是真的。
至于为何温良信区区五品官,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财富,温京墨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大千食府遭受的挤兑,之前肯定更多人经受过,再结合瘟爹跟庆云庵的关系,可以确定这些都是不义之财。
温老太太财迷成那样,她儿子温良信又能好到哪里?
若非如此又哪里来的资金供应温益清在皇城的开销,以及温家这一众老小奢靡的生活?
成箱码放的金银锭只是冰山一角,里面排柜陈列的玉石摆件才是值钱货,温老太太那处虽也不少,却品质不如假山这的上称,数量也有所差距。
为了不碰坏这些金贵的玉器,温京墨放弃了用袋子,干脆连盛放物件的木柜木箱都一并收了。
“这些房地契也要拿吗?”
林升晚收到三个装满房地契的木盒。
“收了!虽然没有用,也别给他们留。”
温京墨头也不会地回到。
房地契这种官府有备案的东西,其实完全没有拿取的必要,失主丢了只需去官府补办即可,拿在手里也是废纸一张。
温京墨此举完全是故意恶心人,如此大量的房地契补办,光折腾都能折腾死瘟爹,她乐见其成。
于此同时,温老太太院内吃饱喝足的家仆们也逐渐醒来,温老太太没吃完的那些“加料”的菜,全被这些人吃个干净。
老嬷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终于从漫长的睡梦中清醒。
她脑袋特别晕,等回过神来暗叫糟糕,这个时辰还未叫老太太起床,实在是大罪过。
口水都来不及擦的她,赶忙快步朝温老太太卧房跑去。
老远便见房门大开着,吓得她赶紧谄媚开口求饶:“老夫人莫怪,您赏的吃食都太过稀罕,老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小心就——啊!”
她解释的话还未讲完便被眼前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7_7899/4814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