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不是,三小姐您真是我们兄弟的贵人,我们兄弟二人定当尽心竭力为您办好事!”
孙有福早已被温京墨这套连拉带打的手段折服,现在又看见这一桌,他完全陌生却绝不逊色烫菜的佳肴,更加坚定追随之心。
“这杯酒,我们兄弟二人敬您!”
拉扯还在看着菜肴嘿嘿傻笑的孙有满,孙有满这才回过神,嚯的一下起身,撞得孙有福酒都洒出来。
“您是我的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孙有满激动的直接撩袍跪下,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间隙碰碰就是两个响头。
温京墨做这桌菜时没再避人,孙有满得以全程旁观,温京墨不藏私的倾囊相授,细心讲解各种食材烹调方法,帮孙有满打开了新世界的通天大门。
“快起来,我最受不住这种——”
“好的师父!”
温京墨赶紧伸手拉人,孙有满听话的美滋滋起身,笑的眼睛都弯了。
“师父我可不敢当,只是略懂得些,而且今天这些菜也只是尝试阶段,最后的成品我们俩还需要细细琢磨。”
“哪里还需要琢磨,就这个!这个辣椒炒肉、还有……”
孙有满干脆来了个报菜名,眼中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是啊,三小姐不必过谦,如此珍馐佳肴,别说裕城,就算是放眼整个燳国也无人能及啊!”
孙有福也跟着夸赞起来,就连一旁的阿芝一家也是一脸认同的点头。
温京墨心虚的眨眨眼,这桌菜能得到如此盛赞,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这混装古代落后的饮食发展得以让家常菜色也成珍馐美味。
“来,大家快来尝尝吧,有满给大家介绍下。”
温京墨举起酒杯,众人欢乐开席。
放下酒杯,她目光不受控制落在唯一空位上,欢愉心情好似被谁戳了个洞,开始呼呼漏风。
清冷月光拉长门外徘徊的瘦小身影,温京墨一脸纠结的举着手,却在拍门之前又悻悻放下,如此循环已不知几次。
今日晚宴大白缺席,说是头疾复发,只跟阿芝说了一声就躲进屋里没再出来过。
自那日刷墙后,大白态度就发生转变,凡事能绕过温京墨就绝不会出现在她眼前,就像今晚。
现在不比从前,乱葬岗鬼屋就他俩,加个不会说话的温既明,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买了大宅每天忙得飞起,有意躲避的话,十天半月不见都可以。
但是先撩者贱,先靠过来的是他,突然躲开的也是他,莫名其妙晾人的还是他,现在这副模样又是想怎样?欲擒故纵吗?
好吧,她承认的确没出息的被擒到了,少了大白如影随形的陪伴,温京墨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有多依赖他沉默寡言的陪伴……
奈何自己不会轻功,不然刷墙那天保准飞上去给他拽下来好好问问!
她虽看起来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跟谁都能聊得来,但那都是适者生存所修炼的必备技能。
真正能让温京墨挂在心上的,两份给了那回不去的现世好友,两份给了阿芝萌萌等一众异世伙伴,剩下六份竟不知不觉全都系在了大白身上,以至于大白如今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她心绪紊乱,情感全都随着大白离家出走,空落落的见不到人就难受。
现代社会的二十六岁女青年温京墨,对古代男青年大白的复杂心思无处下手,抓心挠肝的想了这几日也毫无头绪。
可气归气,一想到他头疾发作又错过晚饭,空腹睡觉不利于养伤。
手中突然出现保温壶,温京墨那举起不知第几次的手终于拍了下去……却意料之外毫无阻力,她直接把门拍开了?
大白竟然没锁门,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温京墨蹑手蹑脚仿若做贼般溜进屋,将保温壶放在案几上,看向大白。
大白规矩的睡姿一如从前,屋内没掌灯,只留一袭月光照进。
他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如此虚弱的病容让温京墨攒了几日的闷气瞬间消散,只余深深担心。
伸手探了探大白额头,还好没发热,但这头青丝却不见的之前光彩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让大白去家中空间了,更何况洗头发?
混搭古代的洗漱用具可想而知,顶多能洗干净,像她那般又是洗发水又是发膜护理的想都不要想。
指尖发丝被她习惯性捋顺,爱惜放在一旁,无聊的手指多动般抚上大白的脸,目光不受控制落在他嘴唇上,刷墙那日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温京墨你!”
萌萌的声音犹如一记洪钟敲响在脑内。
温京墨惊慌起身,捂着嘴脱兔般奔逃出门。
一口气直奔回屋,甚至刚进屋就摸耳回了家中空间,登掉鞋子裹上被子温京墨疯狂蹬腿,在床上快速滚过三圈。
萌萌:“……”
面对如此奇行种,饶是神秘物种萌萌也自愧不如。
“温京墨——”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温京墨顶着一张堪比猴屁股的红脸麻利道歉,语气却透着“下次还敢”的嚣张,面对如此口不对心的认错,萌萌只剩一声叹息。
“你不要叹气了,我又没干什么,而且他还睡着,我就碰了一下,你都不让?我这可是初吻,你儿子又没吃亏。”
温京墨笑容逐渐变态,抱着被子不知在想什么,仿若被打了肾上腺素,心跳直接蹿升一百二。
“我是怕他吃亏吗?我是怕你吃亏!”
萌萌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发言。
“我吃什么亏?我又不是真的古代女子,难道你是个封建糟粕的哔哔?”
“我是怕你陷的太深!因为你们早晚都要分开!”
萌萌的话让她那剂肾上腺素失效,心脏也恢复正常。
“我与你心意相通,又怎会不懂你的想法?但人不能只随着自己的欲望而活,你们都还有更重的事去做。”
“哦?我莫名其妙而来,三灾九难的活下来居然连喜欢个男人都不行?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生存价值难道只剩还钱跟复仇?”
温京墨皱眉从床上坐起,直视外面皲裂闪烁的红日。
“没说你不能喜欢男人啊,只是他哔哔——所以你们哔哔——,我不会害你们啊,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们啊!”
萌萌着急解释,却被规则制约,关键的地方一个字都说不出,急的窗外红日直闪。
这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终于将温京墨拉回现实。
她放下紧攥的窗帘,将闪烁全部挡在窗外。
缓缓躺下,贴近墙壁,蒙上被子。
纤细的手探出被窝,窸窸窣窣的摸索到一颗大白兔,叹息声从被中传出。
躺着的大白眼虽还闭着,那嘴却掩饰不住已经的弯起,紧紧攥着床单的手终于松劲,床单褶皱的一塌糊涂,就像此时乱蹦的心脏。
大白摸向自己刚被人“轻薄”过的嘴唇,回味刚刚的短暂却轻柔的触碰。
夜风吹过那扇逃人的门,大白捂着脑袋笑着起身,吃光保温饭盒里的海鲜粥,虽是咸鲜口味,却被他吃出满口甜蜜。
大白对着院里那轮残月衷心祈求,他愿永远承受炸裂般的头痛与昏睡,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想起从前……
第二日大白主动归还保温饭盒,这次却没经他人之手。
孙家兄弟的加入,让温京墨如虎添翼,阿芝一家虽都是办事好手,但对于餐馆经营明显还是孙家兄弟更在行。
特别是孙有满,真是让她省了好大力气培养主厨。
只需略微点拨,他就能做得有模有样,甚至一些操作简单的菜品,只需将菜谱写给他,便能触类旁通做出。
奈何碍于现存食材佐料品类太过单一,能呈现的菜品实在不多。
所以现下最需解决的就是食材问题。
这日温京墨便领着阿芝大白去自己的食材集散地,那个重金买下的农庄而去。
因为跟阿芝年龄相仿身型相似,所以在大宅或外出,温京墨与阿芝经常互换身份便宜行事,反正都要遮面,只要衣饰有所区别,外人根本辨不出谁是正主小姐,谁是贴身侍女。
晚春时节,阳光已然有了夏的炙热,正值晌午,庄上作物都被晒得有些蔫了。
死契雇农是与庄子一起转让给温京墨的附加资产,此时正站在空地上,神色各异的看着眼前新主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模样的清瘦男人,头缠纱布一脸病色,姿态却莫名的有些高傲,正是庄上管事乔廉。
他垂下眼看似恭敬的把账簿递给阿芝,随口道:“小姐大可直接问我,这庄上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何必看这劳什子账本?伤神费眼,再耽误小姐绣花就不好了。”
“你——”
温京墨伸手拉住气愤想要还嘴的阿芝,面纱遮挡下的双眼异常温和,赞同的看向乔廉道:“乔管事说的极对,我也不喜大热天出来做这些的,是家母偏要我历练,以免日后到婆家露怯,被夫家笑话,所以这方面还需乔管事多多指教才行啊。”
那乔廉一听这话更是傲气,腰杆子都挺直几分,回头威胁似的看了雇农们一眼,随后才缓缓点头应下:“小姐有吩咐我自然尽力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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