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一批又一批参加会武的选手被淘汰,其中包括了刘元毅,他在最后一天的淘汰赛中遇到了一名精通拳术的对手,比试中被击伤腹部,不得不败下阵来。而虞瀚东和潘大牛则轻松晋级决赛,黄志在最后关头也涉险过关。如此一来,虞瀚东等五兄弟有三人进入了决赛。

    与此同时,穆骅和冷佥也顺利进入了决赛。

    决赛被安排在了三天后,到时候十名进入决赛的选手将在王城内、黎王座前展开最后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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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寺舍内忽然热闹了起来。正在屋内休息的虞瀚东被逐渐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这时一名跟他相熟的打杂小厮闯进了他所住的屋室,兴奋地说道:“瀚东哥,赶快起来,典客大人正往这里过来。”

    虞瀚东从床榻上起身,奇道:“为何外面的动静如此大?”

    还稚气未脱的小厮笑着说道:“这次典客大人不像往常空手而来,而是带着不少礼物来的。”

    虞瀚东更是好奇,自己跟阎沛最多算是一见如故,也说不上另有什么情分,为何他今日会带着礼物过来?

    正思索间,一人已经跨入屋门,笑声随即而起,“当初你们五人来博饶参加会武,现竟有三人进入了决赛,还可在大王御前比试,此等幸事真叫人无法想象啊。”

    小厮一见阎沛进入屋内,立即向其施礼,跟着急忙离开了。

    同阎沛一起来的还有冷佥,他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虞瀚东起身施礼道:“阎兄取笑我们了。”

    阎沛一把抓着虞瀚东的手臂,笑道:“还不叫你们几个兄弟都出来,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虞瀚东狐疑道:“不知是何物?”

    阎沛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道:“都是些你们即将用得上的东西。”

    少顷,虞瀚东等五人都被叫到了寺舍的一间客堂内,连萎靡不振的白五一也被拉了过来。众人看着地上两只大木箱,均不明所以。

    阎沛则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

    虞瀚东不由得说道:“阎兄,我们都到齐了,请揭晓谜底吧。”

    阎沛点了点头,这才命人打开箱子。

    潘大牛等人好奇地凑上去一看,见两只木箱内都装满了衣物。

    阎沛拍了下虞瀚东的肩膀,催促道:“还愣着干嘛?都赶快换上啊。”

    虞瀚东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素知他平时为人豪爽坦荡,绝不会有歹意,随即和兄弟们换上了新衣。

    令众人奇怪的是,这些衣物就像是量身定做的,裁剪非常合身,做工也考究,颜色都以墨绿色为主,带白底红纹,穿在身上顿时让人焕然一新。

    黄志好奇地问道:“这些衣物为何如此合身?”

    潘大牛同时也察觉到了,不由得嚷道:“是啊,是啊,这比我娘做的还要贴身。”

    阎沛见众人好奇,他笑着解释道:“我府内有位专门做衣裳的老师傅,只要经他看过一个人的身材样貌后,就能做出令对方称心满意的衣裳。”

    黄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定是这几日阎公子带着府上的那位老师傅来看我们的比试了。”

    阎沛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满意了,那接下来都跟我出去逛逛吧。”

    潘大牛最喜热闹,一听又能出去玩了,立即准备动身。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白五一忽然道:“你们出去吧,我就不去了。”说完正要回屋。

    阎沛立即唤道:“你真不出去吗?可别后悔哦?”

    虞瀚东听出他话里隐含深意,于是过去拉住白五一,劝道:“别闷在屋里了,跟我们出去走动走动。”

    刘元毅和黄志也过来劝了几句。

    白五一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众人出门了。

    门前守候着十多名阎府的家将,马匹早已准备好,众人上马后,一路向城中商坊走去。

    由于近日博饶举办会武的原因,城中杂人较多,众人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行至城中的笠泽坊。当大伙以为阎公子又要请他们上酒楼饱餐一顿时,前面领路的冷佥却转而向左,绕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虽然还算宽敞,但也只能容纳一人一骑、排成一排缓缓而行,巷子弯弯绕绕的,不知通往何处。

    阎沛见众人疑惑,不由得笑道:“本来可走沿街大道,但现如今街道上都是人,实难短时间通过,只能由这小巷近道过去。”

    他还是没有说清楚今天要去哪里,虞瀚东等人心中还存着疑惑。

    大约一盏热茶的工夫,众人终于走出了小巷。眼前豁然开朗,一时间让人反应不过来,同样是一条宽敞的街道,一侧俱是围有篱笆的宅院,然而周围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显得此处环境较为偏僻。另一侧空荡荡的,没有成排的建筑,只有远处一座华丽的庄园,遥遥望去,围墙内古木成林,想必是一处幽静的所在。

    虞瀚东望着街道右侧一座座整齐的宅院,心想这应该都是民宅、店铺的后院,不然这里也不会如此冷清。

    阎沛和冷佥率先朝远处的庄园策马驶去,虞瀚东等人连忙跟了过去。

    庄园前,几名身穿黑衣的小厮见到阎沛,立即点头哈腰上前牵马伺候。

    众人下马,小厮和一众阎府家将牵马去后院了。阎沛领着虞瀚东等人及冷佥径直走进庄园内。

    入门前,虞瀚东看到大门上高挂的匾额,上面写着“云音苑”,心中顿时了然。

    走进苑内,不见空旷的广场,也没有巨宅高楼,唯有参天的古木和花香满溢的奇花异卉,还有一座座小巧精致的两层小楼。

    阎沛显然对此处熟门熟路,他与领路的小厮几乎是并肩而行。一众人穿过一座架在池塘上的石拱桥,漫步于幽静的长廊,向着前面一座园林环绕、粉墙黛瓦的小楼走去。

    一路上遇到几名姿容不凡、手捧乐器的年轻女子,她们一见到阎沛便笑嘻嘻地一边施礼,一边唤他“琢玉郎”。虞瀚东等人不明其意,望向冷佥。冷佥只是微笑不语。

    来到这座独具特色的小楼前,门口有两名婢女候着,她们一见到阎沛连忙施礼,欣喜道:“奴婢这就去禀报小姐。”

    阎沛挥手道:“不必了,我早就跟她说好了。”说完领着众人步入楼内。

    楼内的布置极为典雅,绘有飞鸟、花木的帛画挂于墙上,色彩淡雅、素净的稀奇珍玩靠墙置于窗边的木几上,又有花坛盆景,点缀其中,让人见之心旷神怡。

    径直来到楼上,委婉悦耳的丝竹之音隐隐约约地传入众人耳朵里。阎沛忽然止步于廊上,闭眼倾听,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少顷,音色有异,声音随即而止。阎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后众人则一脸茫然。

    温柔似水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二娣,还是不对,再调一下。”

    犹如行尸走肉的白五一突然触电似得睁大了瞳孔,他侧头望向一旁紧闭的房门。

    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好的,小姐!”

    阎沛轻轻推门而入,喜滋滋地道:“庄大家又有新曲了,看来还是我有耳福,能够先闻为快。”

    跟楼下外厅一般阔大的房间内,同样布置着修剪适宜的盆栽,挂着绘有花鸟的帛画,柔和的阳光穿过两面轩窗,稀稀落落地洒在席地而坐的美人身上。

    她脸似桃花,樱唇含贝,一双剪水瞳眸流转间,顾盼生妍。身着玄黄罗裳,头结宫髻。一粒粒艳丽的红色珠子点缀在珠钗之上,斜插于发髻,将她衬得娇艳可人。

    恬静自然、而又丰姿楚楚的美人儿端坐于一张长几前,上面安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瑶琴与笔墨纸砚。她或许是虞瀚东见过的唯一能够在容颜上与郦若泱媲美的女子了,然而与郦若泱相比,她柔美有余,而英毅不足,是属于如水般温柔的女子。

    长几侧旁,日渐丰韵的岑二娣正跪坐着调弄琴弦,她眼波流转,悄悄地瞥了白五一一眼,随即含羞垂首,立时玉颊霞烧。

    被阎沛称呼为庄大家的美人起身盈盈行礼,用她那温柔似水的口吻道:“琢玉郎又来胡闹,还带了这么些人。”

    阎沛走近,调笑道:“庄大家又来取笑我了。”他直接在她对面坐下,跟着说道:“早前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庄大家环顾众人,除了阎沛身边的护卫冷佥,都是陌生人,盈盈道:“当时你只说会带人来,没曾想,你竟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此言一出,虞瀚东等人俱都尴尬不已。

    阎沛坦然笑道:“他们都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庄姐莫要吓他们。”

    庄大家白了他一眼,娇笑道:“若不深知你阎公子为人,我便当你们是轻浮之徒,命人将你们赶出去。”随后又向虞瀚东等人施礼,道:“客人勿怪,我与阎公子这是在打趣。奴家庄灵嬿见过诸位。”

    虞瀚东等人连忙还礼。

    经阎沛介绍后,众人这才得知眼前的美人是颇具盛名的才女庄灵嬿,同时也是云音苑的主人。

    庄灵嬿与众人打过招呼后,让众人随意而坐,又命婢女端来茶水点心。待安排好一切,她柔声对仍在调弄琴弦的岑二娣道:“二娣,你先下去吧。”

    岑二娣愣了下,随即应诺离开了。

    阎沛向白五一使了个眼色。白五一一脸茫然,不明其意,这时虞瀚东又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找了个由头,跟着离开了。

    庄灵嬿那水葱般的玉指拨弄着琴弦,兴致盎然地道:“玉郎,昨日有幸听闻了一个故事,你是否有兴趣听听?”

    阎沛兴致勃勃地凑前道:“我猜这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庄灵嬿睁大了美眸,惊道:“我还未说,你怎么知道的?”

    阎沛得意道:“之前在门口听你弹了一曲,曲调悠扬缠绵,其中又隐含遗憾与悲凉之意,于是便有如此猜测。”

    庄灵嬿俏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道:“真有你的。”

    阎沛更是得意,笑着道:“那庄姐可以给我们讲讲昨日那个动人的故事了。”

    庄灵嬿扫视了众人一眼,媚笑道:“只怕这里除了你以外,他们都没兴趣听呢。”

    虞瀚东等人闻言都露出不自在的表情。

    黄志见一时没人回答主人的话,于是轻咳一声,道:“我等虽不才,但今日能够聆听庄大家闲说故事,真是我等的荣幸。”

    庄灵嬿嫣然一笑,这才缓缓道:“故事讲的是在一个遥远的山村里,两名婴儿在同一日诞生,一男一女,凑巧的是两家皆为邻居,加上两家交好的缘故,男孩一家跟邻居一家打趣,等孩子长大后要结为亲家。自此男孩与女孩一同成长,他俩自小相亲相爱,一起在村里的银杏树下玩耍,一起分享美好的事物,男孩始终保护着女孩,女孩也一直依赖着男孩,他俩都深信这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岁月匆匆,这对孩子逐渐长大成人,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双方的父母也很期待他俩能结为连理。就在他俩憧憬着幸福的未来时,厄运降临了。

    战争蔓延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的男人都被抓去当兵保家卫国了。男孩被迫跟女孩分离,女孩只能独自在家等候男孩归来。

    没曾想,一别数十年过去了,小山村早已荒废,已经白发苍苍的女孩始终没有等到男孩的音讯,她一直没有婚嫁,独自一人守候在村里的银杏树下,等着男孩归来。

    终于有一日,一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地出现在破落的村子里。当老人看到枯黄的银杏树下,那似曾熟悉的身影时,再也抑制不住这么多年的悲苦,与她相认。

    沧海桑田,女孩守着男孩数十年,男孩也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回到了女孩身边,再见面时,两人都已庞眉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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