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仙人表演跳舞呢！”
这话把小美逗得哈哈大笑。
“真是：卡片有风险，联系需谨慎啊。”夏大雨金句频出。
小美问：“你在路边随便问问就算采访了？这不是‘路边社’新闻吗？”
夏大雨说：“当然不是，路边找那些女的问话，拨打卡片上的电话，这只是外围采访。不过，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路边和卡片，发廊、按摩店、小酒店、ktv、洗浴中心，等等，这些我都走访过……”
“你的采访倒是蛮扎实的。会所你去过吗？社交平台你试过吗？真正的高端你见过吗？”小美问。
“听说过，但我没采到那一步。背后有些东西太复杂了，水有点深哈。难以完全调查清楚。”夏大雨实话实说。
“那你走到过她们中间吗？了解她们的生活状态吗？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吗？”小美发问。
“算是了解一些吧。我先后跟十二个女的见过面。她们姿色不同、性格不同、年龄不同。
“我跟她们聊天，听她们讲述。每一个采访都做了记录。征得同意的，还录了音。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有的是被迫的，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已经从良，有些还在继续。
“为了说服她们接受采访，其中一些我给了钱，车马费，或是说是线索费，算是付费采访吧。”
“像我这样的？”小美说。
“哈哈，不存在。那个专题已经结束。在晚报上连载了八期。跟你不算采访，纯聊。”
“那你会写我吗？”
“不会。同样的采访，我不想做第二次。这种采访就是为了博眼球，也没多大价值。”
小美略有些失望：“其实，我也是有故事的人。我的故事，很长，也很精彩。”
“改天吧。如果有缘的话，我会听你的故事，或许也会讲给读者听。谁知道呢？以后又说吧。”
“谢谢你！我代表她们谢谢你！”
“谢什么啊？”
“谢谢你对我和她们的理解和尊重！我以为，在别人眼里，我和她们都是坏人。从来没有人为我们说上一句话。”
“唉，这世间，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累，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不易。愿都各自安好吧。”
“跟你聊天，我挺开心的。”
“我也是。”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小美说。
“你问吧。”
“你采访过程中，有没有走过火？”
夏大雨摇了摇头。
“就没遇上一个让你有些许心动的？”
“或许有吧。比如你。”
“真的？”
夏大雨点头。
小美开心地笑了。
她的笑容是那么美。
如同春天的和风，冬日的暖阳。
“如果……我愿意……跟你……那个……”小美低下头，小声地说。
夏大雨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的钱……”
夏大雨摇头。
“你看不起我？”
“没有。”
“嫌我脏？”
“不是。”
“真的吗？”
“真的。”
小美眼睛里有亮闪闪的东西。
她把夏大雨给他的三百块钱和一张卡片放在了枕边。
那张卡片是粉色的。上边有她的联系方式。
然后朝他说了声：“再见！”
夏大雨轻轻地挥手：“再见。”
小美走到门口，解开防盗扣，拉开了门……
就在这时，几个男人冲了进来——
“别动！警察查房！”
夏大雨和小美一下懵了。
怎么会这样！
小美看了一眼夏大雨。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不是她的同伙。
一共四个男人，两个制服，两个便衣。
其中一个穿制服的晃了晃证件：“我们是新城派出所的。”
夏大雨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男人过来扭住了他的胳膊。
另一个男人扫了屋里一眼，说：“身份证！”
冰冷的语气里透出威严。
小美怯生生地递上身份证。
那男人看了一眼，说：“我记得你，你是逍遥宫的，不是第一次被我们抓到了啊。”
小美说：“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能抓他，他是好人！”
“好人？好人会出来乱搞？”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聊了一会天。”小美解释说。
“什么都没做？”
“是的。没做。”
“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夏大雨心里发苦。
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个男人看见了他枕边的那三百块钱和小美留下的卡片。
“如果你感到寂寞，请致电逍遥宫小美。130……”男人读着卡片上的内容。
夏大雨羞愧不已。
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就是证据！”男人用相机拍了照，把钱和名片放进一个透明的袋子里。
夏大雨挣扎着说：“能不能让我说两句话！”
几个男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说！看你怎么狡辩！”
夏大雨说：“能不能放开我？我不跑。”
扭他的那人松开了他的胳膊，但仍站在他身侧。
夏大雨说：“我是闲城晚报记者夏大雨。我们在采访。她是我的采访对象。”
他身后那男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记者？采访？太好笑了！没有比这更高级的笑话了！哈哈哈……”
夏大雨表情严肃地说：“我真是在采访。我们没有干任何非法的事情。”
此时此刻，越严肃便越显得荒谬、滑稽。
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我兜里有记者证。”夏大雨说。
一男人去搜了他的兜。
果然找到了一本记者证。
深棕色皮套。
夏大雨略松了口气。
男人看了他的证，对为首那人说：“头儿……真的是记者……”
“记者？记者又怎么样！记者也不能违法乱纪！带走！”
“等一等！”夏大雨大声说，“我是浩子的朋友！浩子，凌一浩！”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浩子。
那几个男人愣了一下。
显然是认识浩子的。
为头那人想了想，说：“我们所确实是有个凌一浩，不过他已经辞职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女朋友孟云在闲城宾馆出过事……”夏大雨说。
“哦？这事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浩子跟我是哥们。”
“哥们又怎么样！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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