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秋日午后,阳光晴好。

    傅曦月仰靠在软榻上,獜獜半眯着眼睛,趴在脚踏上呼呼睡着大觉

    太后寿宴,已经过了几日,深宫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子薄性,很快就忘了曦姒,刘玉蝉不知修习了什么媚术。

    少康帝竟然流连璧鸳宫,日夜与刘玉蝉缠绵床榻上。

    凌云公子来宫中看过一次,问及府中近况,支吾隐瞒。

    细问之下才知道,念及侯府的功劳,皇上太后,并没有向侯府问责。

    但宋氏因打击太大,日夜哭泣,竟有点神智不清,偶尔发起癫来。

    追问半天翠喜的现状,凌云公子才告诉她,小丫头已经怀孕了。

    如今被安置在府外的一处宅院安心养胎。

    “待孩子生下后, 哥哥打算如何处置翠喜?你会娶她为妻吗?”

    傅曦月追问。

    凌云公子沉吟良久,盯着傅曦月正色答道:“我不会亏待她们母子的。”

    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傅曦月能感觉到,对待翠喜,凌云公子是认真的。

    但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堂堂侯府公子,想要娶一个丫鬟为正妻,需要破除的压力还有很多。

    而慕时渊自从那夜离开后,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杳无音信。

    是时候盘算如何离开这深宫了。

    傅曦月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了白毛。

    白毛盯着纸上的药名,心中惴惴不安。

    “姐姐,您的身体不是已经调养好了吗?怎么又要抓药。”

    傅曦月看了眼白毛温柔说道:“这药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找人抓药时,分开几个药铺抓,不要让别人知道。”

    白毛眼露担忧的神色,匆匆离去。

    ……

    深秋意浓,清晨起来,猝不及防就下了一场初雪。

    这些日子,傅曦月闭关不见客,只托人给南宫辰去一封信。

    信已经送出有些日子,可如今仍不见回音。

    她心里渐渐生出失望来,看来这南宫辰也是个靠不住的。

    窗外初寒,寝殿内四周都放置了炭盆。

    傅曦月盯着炭盆发呆,难道让我铤而走险用这一招。

    这时,感觉到脚边有个东西拱着自己。

    低头看去,獜獜挡住视线的绒毛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自己。

    散发着孩童般清澈的亮光。

    她忍不住抚摸那手感绵软的大头,手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目光灼灼:“若有一天这宫中燃起了大火,记得往外跑知道吗?”

    毛乎乎的大家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讨好地舔着她的手。

    “傅姑娘在说什么?”这时一道清越沉稳的声音响起。

    傅曦月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初冬的骄阳下一道身着淡青色长袍的挺拔身影站在软榻旁。

    “南宫大人?”傅曦月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她前几日去信,也只是堵一下的自己的直觉,连他的回信都没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这南宫大人竟然大白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深宫,站在她面前。

    “怎么,不欢迎我?”南宫辰嘴角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撩开长袍迈开长腿跨坐在软榻上。

    “我只是没有想到,南宫大人能到我宫里来。”

    傅曦月盯着那张眼尾狭长的俊颜,想看透他的想法。

    可对方显然知道她的顾虑,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长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语调缓慢深不可测:“既然给我写了信,就应该预料到了我会来。”

    傅曦月沉下一口气询问:“那大人是否肯帮我?”

    “你为什么相信我能够帮助你?”

    南宫辰答非所问,俊美的容颜看不出表情。

    “直觉”

    傅曦月如实回答,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能求谁。

    但南宫辰给了她一块令牌,似乎知晓她的想法,并愿意提供帮助。

    傅曦月想如果他对自己有所求,那么这件事就有的谈,就比呆在这犹如牢狱的深宫强。

    “直觉,这似乎有些草率,但我既然允诺你离开皇宫投奔我,就一定会帮你。”

    南宫辰回答的倒是痛快。

    “你知道,绑架皇后这种事若不成,就是灭九族的罪状。”

    傅曦月想再次确认南宫辰的想法。

    “诛九族,我当然知道我是在拿我满府的人头在帮你。”

    南宫辰站起身来,说这话时,笑容溢出,媚过那窗外的骄阳。

    “那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傅曦月沉下眼眸,盯着南宫辰。

    但南宫辰回答一缕春风拂过耳畔,吹得人直痒痒。

    “我要你嫁给我,可以吗?”

    他明亮的眼眸含着笑意,带着一丝笑意,看得傅曦月莫名的心慌。

    “你……”

    “开玩笑,至于我想让傅姑娘做什么,以后我会透露给你。”

    说罢,南宫辰迈开长腿消失在门边。

    软榻上遗落一枚荷包。

    傅曦月捡起那枚荷包,看着上面熟悉的荷花纹样。

    猛然想起,那个无舌的小太监,送到天牢中的白色餐盒中,同样花色的荷包。

    他怎么会有自己如此多的荷包。

    原主的记忆中怎么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

    他是敌是友,有什么目的?

    天牢里收到的礼物,就属他送的东西最无微不至。

    他走后不过一日,就有信鸽停到傅曦月的窗台上。

    傅曦月打开,一行虬劲有力的小字映入眼帘。

    “初六子夜,药师入宫接应。”

    还有六天,傅曦月快速烧了纸条,静待那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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