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和杜文到底是没有去成学院的开学典礼。
或者说，所有学前班的学生都没有那个幸运参加这一次的开学典礼。
‘学前班’只是教监局和曼恩校长间的妥协产物，在联邦律法上，他们不被承认是学院的学生。而开学典礼又是面对全体联邦公民的盛会，几乎所有人都能在念上同步见证典礼的进行，他们这些妥协品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盛会。
“嘿，这不公平！”
杜文吵吵嚷嚷，小嘴可劲叭叭，“他们不承认我们是联邦第一初级学院的学生，我们完全可以转入其他学院，联邦又不是只有一家学院！”
“要不我给你开个后门？”劳恩板着个脸，看向杜文的目光带着不善，“开学典礼的赞助商有我父亲的公司，如果你想进去凑个热闹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做得到的。”
“那哪能啊！”杜文立刻把脑袋一缩，嘴巴却也不闲着，“这种盛典要去肯定是我们全部人都去啊，我怎么会抛下我的同届自己去呢？”
又怂又作，说的就是杜文这个小胖子，劳恩的耳朵都快要被这个小胖子念叨出茧子了。
劳恩转过头对顾笙说道，“你就不该把这个多嘴的东西带下列车的。”
“很抱歉，我一个人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折磨。”顾笙毫无心理压力地摊了摊手，天知道他的耳朵在两人独处的那段时间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
小胖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其他人看向他的时候，鼻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但顾笙后面补充的话却让杜文大惊失色。
“听罗薇指导员说，柳琴阿姨是一个非常注重教育的人，我觉得她应该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呔，你个不要脸的病坨坨，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能说是福，我妈才不会管这种小事。”
劳恩眼睛一亮，手里的两颗珠子又盘络起来，“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太道德，但这无疑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至于杜文说的话，全被几人当成了耳旁风。
顾笙心头一凛，果然他们几个认识，而且相当熟识，连对方父母的联系方式都有。
从相处过程来看，杜文、格蕾、夏沐以及劳恩·韦格几人是一个小团体，而其他同届的学生各有各的小团体并想方设法地加入几人的小团体。
真是要命，这些人真的是七八岁的小朋友而不是聊斋中成了精的狐狸？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夏沐突然开口，有几分给杜文求情的韵味。
小胖子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夏沐就是人美心善，不像格蕾那个暴力女只会在旁边看笑话。
可没等小胖子自我感动完，现实就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只听见夏沐接着说道，“我觉得可以加上他欺负生病的同学这一项，柳琴阿姨一定会狠狠教训他的。”
“我觉得这样可以！！！”
格蕾狂点头，她早就看不惯这个手里比他多一根草都要屁颠屁颠跑过来炫耀的小胖子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狠狠收拾他一顿！
“嗯，我已经给柳姨发消息了，不仅仅加上了这些，还有顶撞指导员等等，运气好的话明天一天都不会看见他了。”
劳恩微微一笑，脸上积郁的神色一扫而空，手上两颗玉珠碰撞的声音都欢快了几分。
“啊啊啊，你们当着我的面谋害我，杀人诛心，简直杀人诛心！！”
杜文悲痛欲绝，几乎在劳恩消息发过去的瞬间，他就收到了来自柳琴女士的问候，并告诉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会在餐桌上给他单独加上几道菜！
“当着你的面确实有些不好，你要不要考虑转过身去？又或者你把耳朵捂上？”顾笙‘体贴’地说道。
如果说劳恩·韦格给了杜文致命一击，那么顾笙就是把他拉起来鞭尸。
不道德，但确实很爽，要不是考虑到杜文毕竟不是到处嗡嗡乱飞的蚊子，顾笙指不定还会多鞭尸几次。
“呵呵，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哈！”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杜文在一旁咬牙切齿，而这个不怎么华丽的动作在另外几人眼里却赏心悦目。
烦人的胖子，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顾笙言表浮现出笑意，心头却微微一沉，除了格蕾之外，他们这个圈子中的其他人似乎都在以独特的方式吸纳自己。
聪明人的举动可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兴起，顾笙能想到夏沐和劳恩·韦格这样做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自己登上校车之前，他们就已经获取到关于自己的信息：联邦历史上最年轻一等公民的‘长辈’。
虽然，这有很大的可能得益于学院招生办的高丘主任，但也足够证明，这群‘小屁孩’相当精明！
“说起来，你最后递交给罗薇指导员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呢？”
夏沐适当性地岔开话题，比起杜文今天晚上回去吃竹笋炒肉还是大嘴巴子，她更关心顾笙的选择。
“求道开拓。”
顾笙毫不遮掩，实际上也没必要遮掩，不同的发展方向需要学习的课程也不同，而且也并不是说选择了这个发展方向就一定能够成功。
根据个人的学习能力和学习喜好调整细微的方向，这就是罗薇指导员在他们学习中起到的作用。
“啊哈？什么？”杜文的注意力完全被顾笙的这四个字吸引了，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求道开拓？”
“疯了疯了，我真没想到有人居然会跟夏沐一起选择求道开拓！”
“夏沐跟宇宙能量的契合度那可是打破了联邦的历史记录的啊，52的契合度，跟她一起玩，那你不是只能看着她原地起飞？”
劳恩·韦格给顾笙一个眼神，里面包含的情绪通俗易懂。
四个字——祝你好运！
顾笙腼腆地说道，“没关系的，罗薇指导员说过，按照联邦法律只有十岁之后才可以驳接学习系统，而在之前我们可以随意更换学习内容。”
“我今年只有五岁，如果我不适应学习内容的话，会跟罗薇指导员申请变更学习内容和发展方向的。”
没错，在顾东言给顾笙伪造的资料上，顾笙年龄只有五岁！
并不是顾东言不想给顾笙年纪伪装大一些，而是在联邦，年纪的监测靠的不是出生日期的登记，是骨骼的排列结构。
伪装年龄就如同拿着塑料袋装水，一捅就破！
“五岁？”
“五岁？！！”
小胖子嗓音突然拔高三个层次，后面这声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尖叫，锐利的音色简直要划破几人的耳膜。
劳恩和夏沐对视一眼而后双双沉默，他们收集而来的情报上，除了一等公民的‘长辈’外，其中年龄就是最显眼的信息，而顾笙在校车上的表现，却成功让他们两个忽略了顾笙的年龄。
又或者说，他们两个在刻意回避顾笙的年龄。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学前班其他人之所以能表现地如此‘稚嫩的成熟’，不仅仅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相关，也同他们的身份休戚相关，更别说每个能够参加‘学前班’计划的人，几乎打小就被冠上天才的名号！
即便如此，这些学前班的‘天才们’也几乎都在八岁左右。
可事实上，学前班偏偏混进了顾笙这样的特例。
一个五岁就能堪比八岁天才的‘天才’，如果不是他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只会相信这不过是童话故事中的天方夜谭，又或者是第二世界中虚假设定！
而现实世界中顾笙的出现，硬生生让天才这个身份出现了等级划分。
“我累了，毁灭吧宇宙！”
杜文摆了摆手，整个人仿佛被彻底抽去了精气神，即便是刚刚柳琴女士的问候也没对他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
“学前班的特例，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劳恩·韦格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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