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吴青山跟着赵明两人一块儿，又借了一辆自行车，两人拖着一大包纸朝着其他的学校去了。
两人商量着还是用吴青山的老办法，分头行动，一人走一个学校。等傍晚时分，两人再碰头的时候，都已经累得够呛了。特别是赵明，感觉短短半天，脸上的疲惫如何也遮不住了。
两人累了，就着路边的山泉水喝了半饱，回去的路上都没说话。吴青山看着赵明透着沉重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赵明，咱们这办法行不通。我当时是拿的纸少，你家那堆积成山的纸用这样的方法没个半年是行不通的。”
吴青山把自己心里思索的思绪说了出来，“周围的镇咱们都去过了，再去估计也没有那么多孩子要了。剩下的大头咱们只能去更远的地方，这一来一回，还不知啥时候是个尾。”
赵明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吴青山脚踏板一使劲儿，骑到赵明身旁，说，“你不是在黑市干吗？咱们去哪儿试试。”
赵明：“里头的人买的都少，我让我爹晚上去盯着。”
吴青山灵光一闪，“那咱们就去省城的黑市瞅瞅，那儿的人多，咱们去试试去。”
其实吴青山还想去省城找书店试试看，毕竟书店才是用纸的地方。赵明家小作坊被国营商店收购的纸也是大部分供应给了书店呀，还不如现在去试试没了商店这个中间商，能不能卖出去。吴青山心里甚至还觉得，说不定还能多赚些钱。
第二日，吴青山跟樱桃道了别，就和赵明一起出了门。两人没带纸，就吴青山让赵明拿了一刀纸放在背包里，两人骑上自行车就往省城去了。
两人目标明确，吴青山去他熟悉的地方书店，赵明去找黑市。吴青山先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这个地方的书，再问店主有没有抄书的活儿，多少钱一本。
这店家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挂在自己的鼻梁上，抬眼看向吴青山，“你要抄书？读过多少书？”
吴青山回答，“初中毕业。”
店家看了看吴青山身上打着补丁的穿着，点点头，“也是难得。成家了吗？”
吴青山点点头。
店家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吴青山一支钢笔，“呐，写个字来看看。”
看着吴青山写的字，老板点点头，“是下过苦功夫的人。”
“厚本的书，我给你四块，薄的书一块。想抄什么随意选。但是得在规定时间内给我拿来，拿不来就得扣钱。”
吴青山点点头问，“先生，这抄书的纸是？”
店家笑了笑，“纸得你出，我给的钱，笔墨纸砚都在里面了。”
吴青山思索了半晌，觉得以后若是抄书还不如来省城拿货，就是废了些腿脚。
等看见四周没有人了，又轻声问，“先生，您要纸吗？”
看着店家疑惑的眼神，吴青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家里做了一些纸，想拿出来换些票钱用。”
店家好一会儿才回神，“合着不是你来我这儿找活儿干呀？你可知这样可是会被批斗的。”
吴青山点点头，又只有苦笑说，“家里没粮食了，只有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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