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嘉软了声音,换上一副笑脸,“嫂嫂,我哥哥病成那样,不吃不喝,嫂嫂是不是该去看看我哥哥?

    毕竟,生病的是你夫君。若到大街上说出去,正室不理生病夫君,嫂嫂脸上也无光?”

    荣华一笑,陆宜嘉学得倒快,还想到大街上说道说道。

    可陆家大床那档子事,闹得人尽皆知。

    荣家刚倒,陆安察就不顾对正室永不纳妾的承诺,纳了小妾。

    谁人不知陆安察宠妾灭妻?

    他生病也是因着大床那档子事,因金媚儿所致,与她何干?

    陆宜嘉见荣华不语,自鸣得意起来。

    荣华还是以前那个软柿子。

    刚才差点被荣华唬住。

    陆宜嘉正了正衣襟,想到了以前惯用伎俩,“嫂嫂,我在七宝楼看中了一套首饰,金镶玉珠钗和手镯,也不贵就三千两,嫂嫂,我想买下来。”

    荣华嗯了一声,“喜欢就去买。”

    “那嫂嫂开私库,给我拿四千两银票吧,剩下的银子我再买身衣服配这套首饰。”

    陆宜嘉一笑。

    她平时说到这儿,荣华铁定乖乖拿去了。

    可现在,荣华站在那里看着陆宜嘉,“我的私库,我为什么要开?给你四千两?

    私库是我父母给的,你想要什么找你父母要去。”

    陆宜嘉面露凶色。

    “嫂嫂,你嫁到我们陆家就是我陆家媳妇,是我陆家人,私库自然也是我们陆家的。”

    荣华拉了陆宜嘉就往外面走。

    “嫂嫂啊,您这是做甚?”

    “照你说的,祖母和婆母也是嫁到陆家,是陆家媳妇,她们的私库也是陆家的。长辈为尊,走!咱们先去开了她们的私库拿银票。”

    陆宜嘉推搡着,根本不愿走。她知荣华有花不完的银子,就是想要荣华点银票。

    “嫂嫂,也就四千两,又不多,何必搞得那么麻烦,还要惊动祖母?”

    这一世,她不接受任何人对她的道德绑架。

    荣华一笑,“小姑子向来慷慨,四千两确实不多,不如你给我四千两?如何?”

    陆宜嘉垮了脸,现在看来,要不到了。

    陆宜嘉刚想上来小姐脾气,心底又生一计,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只觉心底愈发悲苦。

    “嫂嫂,以前嫂嫂掌家,各房用度,下人工钱,账上银钱,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没人说一句您的不是。现在,哎,我们陆家连下人工钱都发放不出来了。

    这不是让人戳陆家脊梁吗?

    嫂嫂,母亲和哥哥病着,我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嫂嫂忍心看着您一手打理起来的陆家,就这样毁了?”

    陆宜嘉深觉自己的演技炸裂,挤下来两滴泪水,将落未落的悬在睫毛,惹人怜惜。

    前世的荣华肯定不忍心,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替陆家挽尊。

    不管陆家如何风雨飘摇,她定会竭尽全力救助。

    现在的荣华对陆家无心。

    “小姑子,您要再耽搁下去,我可没时间去看你哥哥了。”

    君兰苑。

    陆安察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如死鱼般,盯着房顶。

    直到荣华走近,他也未察觉有人过来。

    荣华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他还是那样俊朗,只是消瘦许多,眼窝深陷。

    一阵寒风过,吹得陆安察的被子灌风,沙沙作响。

    桌上的茶是冷的,糕点也风干了。

    陆家付不出下人的工钱,陆安察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

    叶青也有日子没来看他。

    “陆安察,这方帕子……”

    那是金媚儿亲手锈的,鸳鸯戏水提了“美丽”二字。

    不久前,陆安察听到大夫人所说的实情,一时难受,丢了帕子。

    荣华捡到后,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再次刺激陆安察。陆安察一辈子就这样对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陆安察以六品爵的身份到底勾结了哪些官员和皇子,陷害她娘家,她不可知。

    看到陆安察昏昏沉沉的样子,荣华将帕子狠狠扔到他脸上。

    陆安察动了动眼珠,看清“美丽”的绣字后,他一把撕碎了帕子。

    “哈哈哈美丽,哈哈哈金媚儿,林立……多好的一对……”

    陆安察一下子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从一开始,金媚儿心有所属的就是林立。

    那他陆安察是什么?她那些情话都是骗他的?

    他只不过是替代品?是利用品?

    陆安察眼角划过一丝泪。

    “荣华,你来看我笑话?”

    荣华笑了一下,“你的笑话我没心情看。陆安察,你在朝中,曾经也因着我娘家的缘故风光过一些时候,现在得了病,没见你的好同僚来看望你。”

    荣华一直留意来看望陆安察的官员,在陆安察生病的这些时光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来探望他。

    而陆安察为了快速升迁,拉拢关系,可是探望了不少病中同僚。

    几乎只要是同朝为官的他都与人结交。

    “荣华,官场上的同僚是利聚,利散,我原也没有几个同僚。”荣华彻查了跟陆安察表面上来往密切的几个官员,是他工作中最常接触的,因公接触,这也无可厚非。

    “荣华,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起这个?”

    陆安察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

    “迎娶叶青贵妾时,祖母放在祠堂的首饰匣子好端端的变成了石头,这事祖母一直挂心,叶青贵妾彻查许久不见结果,祖母,要我彻查。

    我想着是不是报官?

    还是看看有没有你的同僚和你关系好的,悄悄问了由他指导就有眉目,也好快速查到回了祖母。”

    “不能报官!”

    陆安察怎会猜不到首饰匣子的猫腻,多半跟大夫人有关,当即阻止荣华报官。

    “你有好办法?”

    “荣华,这事何必惊动其他人,交给我。祖母那边我会去说。”

    荣华点了点头,“好。哦,对了,在你病中,工部侍郎倒是让人带了封信来。”

    陆安察一激灵,“什么信?”

    荣华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蜜蜡封着的,倒也没人拆开。你若看,我差人拿来。”

    陆安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他勉强笑了一下,“快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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