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风卷云舒雾里看花 > 第7章 坎坷归途
    民心本淳朴,奈何贫富殊。

    世事难预料,正道无坦途。

    我国地大物博是国人自上小学一年级便开始接受的教育,960万平方公里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的脑袋里能有个印象。但是中国人口的众多则是很容易体会到的,特别是流动人口所占的比例更是令人感慨。一个国家如同一个活体,交通枢纽类似于血管,运输工具类似于血细胞,而人员则是一个个细胞输送的氧气分子,为国家这个生命体提供必须的营养。

    一年一度的春节,是整个中国处于最为亢奋的时刻,犹如刚刚抽完大麻后的烟鬼。为了生计或是命运而不得不奔波于各地的男女老少们则会尽最大努力,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家中,去享受一年中仅有的一次全家大团圆的天伦之乐。

    春节是中国最大的也是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而大年三十则是该节日中最为重要的一天,是全家团聚的日子,无论身处何方也要赶回去与家人团圆。特别是农村,更是重视,虽然全国各地风俗习惯存在差异。因为农村贫穷,所以平常的生活非常清苦,但是,无论如何穷,大年三十的团圆饭还是必须丰盛的。

    在安徽农村,日常是每天三顿饭,早上喝粥,中午大米饭,晚上则是粥或是中午剩下的饭菜。

    但是,大年三十却是两餐,早餐与午餐合二为一,炖上一大锅的肉汤,喝上两碗真是神仙般快乐。晚餐才是正餐,也就是年夜饭,或者说是团圆饭,是一家人一年之中唯一的一次团聚饭,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喝谈笑,并相互间送出祝福。长辈再给子孙些许压岁钱,更是让孩子们满心欢喜。所以,在农村,大家最期盼的日子是春节,但是最害怕的日子也是春节。期盼,是因为全家团圆,也是忙碌了一年的总结;害怕,是因为过年需要花费钱财,对于穷苦人家而言是艰难困苦的。不过,春节对于孩子们来说是最快乐的日子,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有肉吃,还能得到或多或少的压岁钱。

    农村的贫穷在城里人的眼中是无法想象更是无法身体的,他们无法体会到农村人的痛苦和快乐。自改革开放以来,农村人的吃苦耐劳和聪明才智便逐渐得以发挥,原本闲置在农村的劳动力开始象海潮般涌向城市,特别是随着城市建设的快速发展,农村也尾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是城市的需求推动了农村经济的飞跃。

    上官宇庭的三个哥哥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出外打工挣钱,每年春节一结束便背起行囊外出,春节前夕才能赶回安徽老家与父母团聚,每年的全家相聚只有那短短的几天。自从三个哥哥先后外出打工,上官宇庭的家境便发生了较大改观,至少有了零钱使唤,上官宇庭也有了上学开支的来源。

    在上官宇庭大学二年级之前,家里住的仍然是八年前翻新盖起的稻草土坯房。这套房子是父母和几个哥哥一手盖起来的,上官宇庭也出了一份力。当然,在上梁时还是请了村里的几个劳力帮了忙。

    房子的完成经历了一年半时间,倒不是房子的建造难度有多大,正常情况下最多需要半年。

    盖房的首要问题便是选址,田地是自己的,收成好的肯定舍不得废掉来盖住房,但是又不可能在没有人烟的或是风水不好的地方盖,所以便狠了狠心用肥沃的田地与村邻置换,换取适宜盖房的地段。

    为了节省开支,父母便带领三个儿子挤出时间自己动手,上官宇庭年龄小且在上学只能一旁打杂。

    首先是划出地基位置,再把地基做好,用绳子吊起一面旧的磨盘,用一根粗木杠抬起来再扔地上进行反复夯实,然后再隔三差五地垒墙。

    这墙是用泥土垒的,所用的泥很有讲究,得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使用。先是将田里的水放干,晾上几天,直到水牛站在上面不会深陷。然后用牛拉着石磙在上面进行反复碾轧,直到泥土的柔韧性和粘接力合适。最后用专用工具裁切出大约40公分长20公分宽厚约15公分的长方块,挑到地基旁边放好,再一层层垒实成墙。

    垒墙时要用力摔打,以确保每块泥土都能较好地与之前垒起的实现完好粘连,然后将两侧裁切平齐。

    切土块所用的铁锹是父亲在邻村借来的专用工具,操作犹如犁地,两人在前面拉,一人在后面端平,在同一高度位置将早先采用专用刀具进行等块分割的长方体泥土块铲起,侧放一边待用。

    用经由如此处理的泥土垒出的墙非常坚实,墙厚可达半米。由于泥土具有一定的柔软度,一次不能垒得太高否则会坍塌,所以每次只能垒半米左右,等晾干后再接着垒。所以,这套房子仅垒墙就花费了近一年时间。

    房子用的房梁是自家种植的大叶白杨树。白杨树有大叶白杨与小叶白杨两种,二者在外貌、质地以及生长速度上均相差甚远。大叶白杨树叶大,枝干粗壮,树皮粗糙,生长速度快,两至三年就能长成。小叶白杨树叶小而圆,树皮光滑,木质相对较差,生长速度也低。所以,小叶白杨基本上很少种植。

    树种是母亲从肥西娘家那里带回来的。

    几年前母亲去娘家看望舅舅回来时便带回了好多树枝,而且是活着的树枝。这让上官宇庭家里所有人颇为惊讶,首先这树枝看上去没有任何用途,其次是即使用来生火做饭也大可不必那么大老远背回来再行晒干。

    母亲看出大家的疑惑,便神秘地笑了笑,“过来,把这树枝剪成一段一段的。看好啊,树枝上有很多小芽,每段都要保留两个芽,芽在上头。”然后,母亲用剪刀剪了一段让大家看作为示范。

    “剪时慢点啊,别把芽给弄掉了。”母亲又特别关照。

    三个哥哥赶紧各找工具,剪刀、菜刀甚至削铅笔的刀子也都派上了用场。不到一个小时并三下五除二把树枝给截成了一堆小段,每段长度差不多十五公分。

    母亲便带着大家到屋前的一块地里,又做起了示范,把一根树枝插入泥土中,大约保留三分之一露于外面。

    “瞧好了,就这样,间隔一拃插一根。还有啊,分上下头,不要插反了方向。”母亲交待的干净利落。

    大家伙便热火朝天地各自操作去了,很快便完成,再看看原本光秃秃的田里均匀规则地立着一根根纤细的枝条,像一根根刚刚长出的刺。插完后,大家便各忙各的事去了,也没人再去关注此事,好像是都已忘却。

    大约过了半个月,正是春季来临之时,上官宇庭放学回来时突然看到屋前那块地里一片绿色。好生奇怪,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是那次插的树枝上的小芽绽放出了绿叶!后来不到一个月,每根树枝都长成了小树苗。母亲便让大家把树苗挖出来栽在房屋周围的空地上,后来便长成大树。

    这大树用处很多:树木砍伐后去除的枝杈晒干了当作柴火,这东西极易燃烧,而且少烟。烧完后的灰烬为灰白色,燃烧的非常彻底。主干则放入水塘进行腐烂处理,用作屋梁或是制作家具。

    树干放入水塘里并压入淤泥,经过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便可取出。取出来的树干会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此时的树皮已经完全与树体分开,抓住一端轻轻一扯便会将树皮整个剥离,显示出颇为好看的深红色光滑的木质。

    进行腐烂处理不仅可以轻松去除树皮,更为关键的是为了去除树体中可能存在的蛀虫,特别是天牛。天牛是白杨树的天敌,很是善于钻入杨树体内造成中空。经过处理后便可用作盖房的木料,既可以作为房梁,亦可加工成木板制成家具。

    这白杨是北方物种,移到南方栽种亦是可以受用。安徽地处中原,雨水充足,喜水的杨树可以迅速成长。这种树不仅成长速度快而且木质也较好,虽然木质相对较为疏松,但其韧性异常。上官宇庭记得,在他家东侧的公路边曾经种植的一棵树王,这棵树种在公路东侧水渠边上。较为奇怪的是和它一起种的其它树成长的速度比它慢上一倍还不止。不到三年长成了二三十米高度,两人环抱的粗度,大风吹过时摇晃得让人看着担心会拦腰折断。那年夏天一场暴风雨后,上官宇庭惊奇地看到那棵树被十二级台风吹得弯成了个半圆,树梢已经搭在地上,然而树干却没有折断。后来不到两天却又神奇地变直恢复原状,一如既往地挺立于原地。

    房子上梁那天是夏天。

    在农村,乡邻间帮扶互助是久远保留的传统,虽然上官宇庭的父母并不打算请人帮忙。但是,到了上梁之时,同村的青壮仍然会主动帮忙,因为这是传统,谁家要是不出面则会让人笑话,即便平时相互间存在过节与不快。如果谁家没有人愿意帮忙,那就说明这家人的人品是不受人待见的。因为上官宇庭一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人家,而且辈分又高,所以谁也不愿冒大不韪而不去。其实,这是农村自然形成的一个非常友好而且实效的方式,不仅能加强邻里间的情感,更是为办事人家缺乏人手来个雪中送炭。总共来了六位,大家伙忙活了一上午,中午12点准时上梁。

    在农村,上梁是盖新房中必不可少的传统,这是一重要仪式,需要选择良辰吉日,吉时基本上就是中午十二点。此仪式的目的是求得吉祥,所以谁家盖房都会隆重对待。所谓上梁,就是房子的其它屋梁都安装就位,唯独保留堂屋的主梁在吉日吉时安装就位。上梁这件大事需要提前通知自家的亲朋好友,届时亲朋好友则会按时提上贺礼前来祝贺。

    农村人淳朴厚道,庆贺送礼都会带上比较实用的东西,否则就是直接来点现金。当然,那个年代谁家也没有什么富余,能拿出些许也是为了给盖房人家作些救济,解解燃眉之急。

    上梁仪式必须是在中午12点整开始,仪式开始的标志便是燃放鞭炮,鞭炮会在中午十二点正点点燃,以求诸事顺利,人畜安康。盖房时,房子正屋的主梁要保留到最后,在爆竹点燃的同时安装就位,爆竹的燃放表示房屋的主体结构的完工,接下来大家所要做的事便只有放开喉咙畅怀吃喝了。至于盖房的后续工作则按部就班完成即可。

    吃饭时,大家伙好生快活,猜枚划拳行酒令犹如吵架般雷动,嘈杂中透着欢快。

    这里的主要食粮向来是大米,面食很少。通常早晚为粥,午餐为米饭,只有来了亲戚或是逢年过节才会偶而吃上顿面条。不过这面条也只是早上或是晚上才吃,办喜事时早餐还会做炸水饺的。

    午饭必须是炒菜加米饭的,而且水酒管够。诸如婚丧嫁娶、盖房上梁等喜事,都是酒喝足、菜吃好、饭管饱。

    菜当然是农村的常规菜,素菜主要是青菜、萝卜、白菜、韭菜、茄子、青椒以及莲藕,后来还引入了空心菜、茭白、冬瓜和菜瓜之类。这些都是最为寻常的,家家都有,还有就是豆腐。偶而还会弄点野菜,诸如马兰头、白蒿、马淑菜(学名马齿苋)。在秋雨绵延之季,还有新鲜的蘑菇和木耳,蘑菇主要生长在柳树和榆树的枝干上或根部,特别是那砍伐后与地面平齐的树桩上,蘑菇长得最为茂盛。新鲜的木耳需要晒干了方可食用,而新鲜的蘑菇可就是难得的美味了,脆嫩鲜美,有着王八肉的口感,入口香醇。至于肉类,除了鸡鸭鹅便是猪了,羊肉是没有的,牛肉也是十年九不遇的,除非村里有牛不能干活了进行宰杀或者是直接死亡了才会各家分点。牛肉就那么一种吃法:切成小方块,放入大量辣椒,用铁锅炖。

    不过这次上官宇庭家的炒菜中却有了一样大家从未吃过的新鲜玩意,该道菜算是荤菜,是韭菜炒肉片。那肉片的肉质嫩滑,口感十足,很是好吃。但是,在场的男女老少没有一个能吃出是什么肉。

    母亲笑嘻嘻地看着大家质问的眼神,道:“这可是城里人想吃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咱们这里啊——多的是。”母亲又顿了一下,“这个啊,就是河蚌。”

    大家伙听了大呼,“不会吧?这东西也能吃,还这么好吃!”以前用作鸭食的东西竟然上了餐桌,让大伙颇感意外。不过,鉴于对母亲的信任,兼有咀嚼时的爽口,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河蚌是生长在水塘或是河流里的蚌类,元宝外形,壳较薄,肉质厚实且鲜嫩,大的可达数斤,资源丰富。打那以后,河蚌便成了村里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特别是夏天更是不可或缺,关键是取之不尽。

    上官宇庭为了回家过年而轻装上阵,将一些衣物和东北特产收拾停当,总共是两个提包,一手一个,很是轻松。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回家过年,心情的那个激动可想而知。原本以为自己如此这般的装束会很轻松上车,然而这种轻松心态却被车站的拥挤状态瞬间粉碎得无影无踪。

    车站里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最为突出的就是那些大包小包于一身的打工者,衣着脏乱,头发蓬松,甚至满脸尘土,他们紧随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向前涌动。

    一年的拼搏就是为了这回家的几天欢乐,要知道家中还有父母、老婆、孩子正在翘首期盼着他们的归来,希冀着能有个好的收成,能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对于那些没有经济作物获得灵活费用,完全依赖于种植水稻小麦之类农作物的农民来说,每年的收获仅仅是换得一口食粮。所以,如果家里有合适的劳力,出去打工赚钱是扶持家境最为实际最为有效也是最为快捷的途径。所以,在平时,农村的村落里相当冷清,只剩下老弱病残留守家中,他们依赖着在外打工挣钱者的适时补给。而每年的年关便是他们收获快乐的瞬间。

    上官宇庭文弱且知礼,既不愿去挤也没那份气力,更是无法忍受那刺鼻的异味。但是他已经置身其中了,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只能随波逐流,被大队人马簇拥着缓缓前进。

    到了站台上,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上车,车厢里已经挤满了人,而车下却仍然人山人海,车门前仍然是拼着命往里挤的人群,甚至有人从窗户向里面爬。

    上官宇庭看着眼前犹如逃难般的人群,望而却步,他动摇了,已经有了放弃回家过年的愿望了。虽然父母那期盼的双眼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虽然车票花费了金钱,但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于是,他调转身形意欲突围而出,返身回校。

    “喂,想上车不?”一个三十出头的矮却敦实男子急匆匆拨开人群如入无人之境般跑了过来。

    “当然想啊。可是,人太多,上不去。”上官宇庭很是失落。

    “我们帮你上车,一个人十块。”那人道。

    “怎么上?”

    “瞧,从窗户进去。”那人指着车窗,那里正有人托着个小孩往车窗里塞,里面好像还有人接应。“上去了再给钱。”那人见上官宇庭犹豫,又补了一句。

    上官宇庭毕竟还是无法下得决心放弃这次机会,上学至今还没回去过一次,父母的期盼让他心酸,特别是上学离家时父亲的那一滴泪更是让他心碎。

    好,就从窗户进去!虽然这十块钱对他来说并不是小数目,但是与能够回家团聚所获得的幸福感相比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人看着个头并不高大,却显得很是孔武有力,一双手象铁钳般抓住上官宇庭的腰部便轻松提起托向车窗,里面接应的人早把上官宇庭的包袱接过去夹在胯下,伸手接住上官宇庭,用力拉了进去。原本还让上官宇庭担心万一进上不了车,包袱丢掉了就亏大了,这下子总算是定了心。

    车里的人员几乎达到极限,到处都是人。为什么火车就没有超载的说法呢?从定员来看,每节车厢只有一百多个位置,而此时,里面不说上千人众也不下八九百了。人挤人、人靠人,让你没有任何活动空间,甚至于行李架上堆积的包裹上也是人,厕所、洗漱间也挤满了人。有些人可能是奋战多年积累了丰富经验,一上车便一头扎进卫生间里,把门给反锁上,独享一室,连大小便也能就地解决,实在是方便至极。但是,这种行为很容易遭到众人的攻击,很快便让他们屈服了,只得打开门与他人分享。

    人总算是上车了,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上车前没有吃喝稀食,避免了去方便的麻烦,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供方便的处所。这么多人,就没有想方便的?他们如何解决问题呢?上官宇庭很是好奇。当然,他也不敢再去想这件事,万一事随心动那可就麻烦大了。

    上官宇庭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根本无法动。

    车离开哈市已经几个小时了,由于人员过多,在很多站停靠时都是只下不上,看来车站已经意识到了人员的严重超负荷了,就没有放人进站。经过几站的疏松,终于可以稍有活动空间。又煎熬了一段路途,终于到了徐州,上官宇庭便下得车来。

    出得车门便被外面的寒风吹得激灵了个冷颤,同时也吹得清醒了许多。哦,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原本天气寒冷,气温很低,列车根本没有空调,但是由于人员拥挤,发热体太多,整个车厢内显得闷热无比,再混杂着那脚臭和汗腥味,简直让人窒息。现在总算可以呼吸上新鲜空气了。

    出得站来,上官宇庭已经感觉出了腹内空洞,饥肠辘辘。放眼望去,见站前零星摆着几个卖小吃的摊点,便冲了过去。

    “吃饭吗?很便宜。”一中年妇女迎上前来。

    上官宇庭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前面一个年轻小伙的摊位前。在他看来,干净利落的小伙要比邋遢的大妈更有亲和力。

    “来碗面条多少钱?”

    “二块五一碗。”小伙身穿黑色上衣,身材偏瘦,站在摊位前,显得精明干练。这摊位是一辆小推车改造而成,车上一个炉灶,旁边放着碗具,碗具下方是一柜子,里面放置着面条调料之类,车侧立着液化气瓶。

    “给我来碗面条吧。太饿了。”上官宇庭急切道。

    小伙提起保温瓶往铁锅倒了大约一碗的白开水,再向里面放一束面条,煮了二三分钟,再放了点盐便起锅了,竟然连一片菜叶也没有放。

    上官宇庭看了好生郁闷,这也叫面条?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去提出什么质疑,因为之前根本没有谈过这碗面条是采用什么工艺放什么佐料。

    反正是开水煮的,卫生上是没问题的,吃吧,毕竟人就算是铁,但是饭才是钢啊。

    青年人把面条端到身后距离十多米处的一张餐桌上。

    “你在这吃吧,费用先付了。”

    上官宇庭付了账,便开始享用这道美食。实在是太过饥饿,仅有咸味的面条竟然在瞬间被完美解决。身上也开始热乎了起来。

    “喂,你干嘛坐在我的桌子前吃饭?你买的又不是我的饭!看看,你把我的桌子给弄脏了!”一个年轻小伙匆匆赶到。

    “这”上官宇庭好生愤懑,“是刚才那位”本想说是那个卖面条的人端来让坐这里的,却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了。

    “给钱,三块!”那人说话很干净利落。

    上官宇庭无话可说,只得付了钱,提包转身便走。

    “哎,你吃了我的鸡汤面还没给钱呢!”上官宇庭这一转身,正好面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我什么时候吃了你的鸡汤面了?”上官宇庭怒了,面条吃得原本就很是窝火,再加上这餐桌使用费更是火上浇油,这下又来了个往火上撒火药的!

    “就刚才,怎么着,你难道还想耍流氓?”女孩大叫。

    女孩的叫声还未停落稳当,便见从不远处疾速跑来了两个小男孩,也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瘦削且矮小。

    “怎么着?怎么着?”二人冲向上官宇庭。

    上官宇庭一手提着一只包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唉,要是按以前的脾气,就这两个小毛猴,非得一脚一个踹开不可。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收敛点吧,不就是钱吗?!

    “你说多少钱吧。”上官宇庭问女孩。

    “三块五。”女孩说话很干脆,一点也没有磕巴,就像是真的吃了她的面。

    上官宇庭给了钱,那女孩和男孩这才转身离去。

    上官宇庭赶紧提了包裹,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连“耍流氓”这种事都经历了,要是再不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为出格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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