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标在屏幕上划动半天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又见到那个孩子了，青涩又干净的笑，下垂的眼尾平白无端的让人起妄念……
叶译想自己真的疯了。
一定吃了不少苦，比当初瘦了好多，奶膘都不见了，衬衫制服穿上都松垮，眼睛里的东西也变了，笼着层阴郁，只有身形和眉宇间还有点当初的影子。
任谁也想不到，也认不出现在这孩子的样子，怪不得，怪不得找了那么久，他找不到。
叶译打开抽屉，一叠照片上那双眼灵动又漂亮，背景是不同的场所。
……安安静静的蹲在一边看他修坏了的打印机，拉着行李时再看到那双泛着红肿水润的眼，却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真漂亮……诱他抓心挠肝求之不得……
年轻人总是有朝气和野心，这是好事。
可他看上了老板家娇养的宝贝，独苗，宠在心里的崽。
叶译想要的，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你在工作的时候来了一只猫，娇贵又漂亮，很有礼貌的蹲坐在一边，你很想摸它的头，和它说话，这时候老板来了，把它一把抱走，它还在好奇的看你，你想，它一定是想和我回家。
你废尽心机想继续接触它，经过不懈努力，你成了老板信得过的司机，开车送它去乡下，你看到了它的难过，很想哄它。
后来老板出事，它被弃养，你连夜买了笼子猫玩具猫粮，背着身后的麻袋就去捡……
只不过没捡到，还以为是那个出生比你先下了手……你又急又后悔，腿都要拍断……
笼子空了很多年，你身边也空了很多年。
当你再次见到它，它很瘦，样子也不像以前灵动漂亮，可擦肩而过你还是心动，年少时的午夜梦回的终不可得似乎唾手可及。
你还是想把它套麻袋带回家，让它做你的珍宝，你的掌上娇。
最好余生，以后每个清晨睁眼就能看到，你的小猫。
“可怜的小流浪猫，当初我就劝过你老爸，送到乡下不如送给我……”
带着茧的手摩挲着照片上的那双眼，力道温柔如情人的缠绵悱恻，叶译眼底幽暗，藏起了不可言说的妄念。
阳光像融化的金子一样洒落，照的空气中的尘埃闪亮飞舞，苏若以无聊的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样子似乎并不乐意听叶译的长篇巨论。
直到叶译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伊恩身上，“我看他眼熟，好像是以前朋友的亲戚……让他来我这里……多学点东西。”
前讲的都是狗，屁，最后一句才是目的。
（图穷匕见了吧，老登。）
听到这里苏若以立马就不困了。
为什么不呢？
让小狗出去吃点苦头，它才会殷勤的冲主人摇尾巴，小心翼翼的讨好……
让它明白，不需要很累，只要更乖，主人就能给它更多……哪怕是自由的走在任何地方，脖子上依旧戴着隐形的锁链……让它心甘情愿……匍匐称臣……
可是他不知道，小狗以前吃了很多苦，它只会对两种人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一种是在苦难流浪对它好的人，而另一种是掏钱买吃的给它的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让它摇着尾巴扑上去。
“待在我这儿确实无聊，记得晚上要回来。”
他轻易充诺，提前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跳。
苏若以的回答让叶译惊喜又害怕，喜的是得偿所愿，怕的是答应的太干脆必然有诈。
达到目的的叶译急急忙忙的就走了，根本不给苏若以反悔的机会。
可苏若以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想他的小狗快乐些，活泼些，再乖一点……顺道再给外面觊觎珍宝的坏狗创造机会，创造一个把头上帽子颜色染绿的机会。
伊恩又被苏若以叫上楼送咖啡，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炙热细密的吻落在耳际，似温柔，可白皙的手腕被手铐铐在床头，齿轮紧密的咬合，伴随着挣扎越铐越紧，留下红色的淤痕。
瘦弱精致的腰腹上落下点点咖啡渍，又被人体贴的一一舔去，留下暧昧的痕迹……
“叶译说你是他亲戚？你认识他？”
伊恩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僵住了，他该叫叶译什么呢？
和他父亲差不了太多的人，那大概应该叫叔叔……
可那个时候的叶译很年轻，或者该叫哥哥，一点没有现在大人的虚伪和为人处事的圆滑。
他又开始乱七八糟的回想，他以前的家……像回味一块儿滋味难忘的糖。
就像好多事情就在昨天一样。
爸爸妈妈在出差没回来，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这个时候小猫从门那儿钻进来，陪他一起完成散落在地毯上的拼图……22岁的他回想起15岁的时候他还很幼稚。
房间的灯是一夜不用关的，床头放了一罐儿纸币叠的星星，只不过后来被他打碎……
伊恩又开始走神。
表情恍惚，像在做梦。
“……好漂亮……但是不能是因为别人露出这种表情……”
“是我的！每一寸都有我打上的印记。”
“是我的！漂亮萤白的皮，肥硕如同鱼尾的脂膏，凝脂一样的手感，脆弱又坚韧的肌肉，还有完整挺拨的骨骼，就连死掉，也会是属于我的鬼魂！”
“绝美的珍宝，让我来完完整整的爱你……”
“亲爱的，别让我嫉妒和疯狂，我怕心底的恶魔会窜出来，拽出你的灵魂，在痛苦的堕落地狱里撕扯拥吻。”
“别怪我将你偷藏，用象牙和珍珠装点，别怪我……爱你又倦你，亲吻你又撕碎你……放弃你又珍藏你……”
“别犯错……别让我抓到把柄……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为自己找借囗惩罚你……弄坏你……”
苏若以的双眼里燃烧着些伊恩看不懂的情絮，它们冲突又对抗，矛盾又统一，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纠结，到最后是一潭死水的平静。
“走什么神？”苏若以不满的掐了一下掌下莹白的腰。
“以前见过。”伊恩偏头躲避这个话题。
“可你长得和他不太像。”
苏若以伸手比了一下伊恩的脸。
“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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