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伊恩没等到父母,反而要带他们回家,回乡下去,街上每个人都在议论,说老爸他们非法集资,说他们是冷血的吸血虫,也有人在笑话说起卷钱跑路的那两人一定正逍遥快活。

    伊恩去监狱里探监,他没有哭,僵硬的像个木偶人,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对方也很平静,一点也没有行凶时的恶毒和癫狂。

    隔着玻璃,伊恩却看到大片大片的红黑色蜿蜒,鲜血在白色的货车车身溅开……

    “是他们不踩刹车,是他们要跑的,我只是想堵住逼停他们的车……”

    近的仿佛在耳边呢喃,这死囚最后内心的挣扎和责任的推诿。

    为了还债,伊恩从高中早早退了学,那时候他还很天真,以为跑到社会上讨生活处处是机会,他迟早能替老爸平帐。

    蜗居在地下室早出晚归打童工,省吃省喝,到了晚上就着应急灯的光数手里赚了多少米。

    到了月底拿着破旧的票子去还钱,才抺掉几千块,还不够利息。

    “伊恩,我们以前投进去的钱,一年就有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十二的年利润,你不能不认帐……都按最低的利润给你算……”

    后来听说国外潜逃的人追回来了……听说现在的安信起死回生了,有了一个半开挂的风投坐镇……已经把旧帐一笔销了还有人在闹,说安信吃他们的年利……

    那天伊恩买了很多酒,他以前都不会喝的,醉梦里梦到他们家漂亮的吊灯,爸爸妈妈等他落座开饭,他伸手去摸,摸到了妈妈手臂上缠着的裹尸布和零星碎肉……

    工钱都拿来买酒喝了,伊恩成了老爸口中的混混,无业游民,也有真心劝他回去上学的朋友,伊恩照旧我行我素,躺平开摆……还隐隐有更向下堕落的趋势……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忘记一些人,抛弃一些人,又捧高一些人,顺道制作一些令人不快的巧遇。

    你认为是命运?是注定?是必然?不,不,不,是这个世界太狭小,人流太拥齐。

    伊恩正垂着眼擦杯子,听一旁的同事说现在安信股票如日中天,谁能料想到当初闪崩崩到它妈都不认识。

    天气阴沉,像是快要下雨,吊顶上的灯是暖和的亮,周遭的一切倒映在光亮的镜面上,靡靡的奢华像极了伊恩曾经的家,在家里,他从来没擦过一次杯子。

    苏若以挟着满身的冷意回来,眉眼也笼罩着一层湿冷的雾,鬼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从哪里回来。

    看他不太开心,谁都不想当老板发泄情绪的炮灰,好在老板视线转了一圈,落在了正在走神的伊恩身上。

    晒不了太阳的苏若以轻轻弹了弹伊恩面前明亮的杯子,示意他回神。

    “煮杯咖啡送到书房。”

    伊恩知道,这是苏若以觉得不爽又想折腾人了。

    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好似恰巧为了某个人敞开,似隐晦的暗示,如情人的邀约,暧昧不清。

    可伊恩知道他们并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

    伊恩家里以前养过猫,也留过那样小的门缝,可以让小猫可可爱爱的探出头来,自由的在任何地方闲逛,拥有宠爱,犯错豁免权以及领地所有权,可以在任何时候鬼鬼祟祟的溜达进主人的房间里……

    走神,伊恩又走神,敞开的门缝给了他一种古怪的错觉,好似他站在"家"里的任意一扇门前,一种可怕的诱惑,开门,推开门,推开门走进去就能回……家……回……家!!!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光茫大亮,击碎了伊恩的白日梦。

    “怎么不进来?”

    泡过澡的苏若以很漂亮,嘴唇很红,像雪里盛开的红梅,像神话或者童话里描述的海妖或者鲛人,美妙的像盛开的玫瑰摄人心魄。

    玫瑰伸出藤蔓摸上伊恩纤细的腰,怀里的人敏感的颤抖,紧崩着的滑嫩皮肤和掌下皮肉匀称的手感,苏若以变本加厉的往上揉按碰触遭到了伊恩的反抗和拒绝。

    “不行,不行,得加钱……”

    伊恩被推倒在床上,掖进腰间的衬衫被拽出来,扣子一颗颗崩开,领带被抽出来,虚虚环住那双眼……世界变暗了,其余的感觉反而变得清晰……

    伊恩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那双手的炙热。

    我的小狗,别害怕,我只想单纯的摸摸你……漂亮匀称的肌肉……柔韧的腰……纤细又优雅的骨骼……亲爱的,你真像天空中自由的白鸽……

    ……要好好珍藏……我的宝藏……它敏感又脆弱……

    伊恩一直在紧张的吞口水,喉结正在上下划动,冷不防被苏若以一口咬住。

    “约定里可没这个!”伊恩想坐起来又被按倒。

    “现在有了。”

    苏若以舔舔唇,一副未感餍足的表情,他看起来像一只从未被喂饱的兽,似乎谋划着狩猎更多的血和肉。

    突然几滴咖啡液滴在伊恩的锁骨和颈窝里,将温热的皮肤细细描摹,似情人的唇舌温柔流连其中。

    “你干什么!”

    “脏了,我帮你……舔……舔……”

    湿热细密的吻落了下来,仿若外头下的暴雨,热烈又暴力,急切又贪婪。

    狡诈贪婪的兽从来不会满足于亲亲抱抱,苏若以从来都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一旦得了好处,便迫不及待的触碰下限,充分演译了什么叫得寸进尺。

    他的吻向下,触碰着掌下的柔软,想要更多的权限……

    伊恩真的要炸开,还没等到他挣开苏若以的纠缠,一句话就让伊恩僵住了。

    “我不动你,只是亲亲抱抱,跟我一个月,你曾签下的那笔债务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是那瓶天价的酒……伊恩犹豫了一下。

    “觉得亏?”

    这个时候的苏若以漂亮的像朵食人花,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和得意。

    “床底的箱子,你乖,就给你,都是金子打的。”亲密炙热的吻落在耳边,声音轻柔如同情人的呢喃。

    领带终是缠上雪白瘦削的手腕,脆弱修长的指节攥紧又松开,泛粉的手肘关节惹人怜爱,热情的唇舌终是来到了不能碰的柔软……亲吻……舔咬……啃啮……

    一定要欺负到他,哭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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