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不会突然发善心。

    苏若以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像是在打量一只仓鼠进食,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打量着桌子上真正的“食物”,带着野兽感兴趣的垂涎。

    伊恩快速往自己嘴里塞着汤汤水水,看起来像是十几年没吃过饭一样,实际上他食不下咽,咀嚼后的那些食物堵塞着他的喉咙,隐隐的让人作呕。

    这气氛让人觉得古怪。

    这野兽没礼貌的伸出手来,像是在款待一只猫咪,或者,宠物类的仓鼠。

    在对方吃的兴致盎然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捏一捏它的耳朵或者脸颊,逗弄的这只宠物期望它吓得跳起来。

    伊恩越发的警惕,像是叼着餐盘随时会跑走的猫咪。

    晚饭之后的苏若以脚步轻盈,带着释然的轻松,伊恩也一时摸不着,到底要不要跟上去,苏若伊突然扭头站住了,才发觉身后跟着一只老鼠。

    玩具当不再需要逗弄的时候就要赶走,不然到时候只会在你耳边烦人的嗡鸣。

    “晚安。”

    玫瑰绽开了一丝笑脸,彬彬有礼的道别。

    接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阴影处。

    伊恩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漫长的走廊里待了两秒才拐回去。

    当他在狭窄的小床上躺下的时候,才感到不舒服,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是许久没有充盈的胃……还是湿热的骨头……或者是砰然作响的心脏……还有那僵直木然的头颅。

    他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那张窄床一直在吱吱作响。

    第二天是浑身的疼痛唤醒了他,那种痛渗进骨头缝里,是那种绵密的,裹住全身的疼痛。

    他坐起来穿上衣服,整理自己之后,去往客厅。

    那个时候的苏若以已经坐在餐厅在等他了。

    “不舒服吗?”

    苏若以瞥了一眼他苍白的脸,问了他一句,接着低头在手边的纸上写着什么。

    “x年x月x日x时,小鼠摄入药物……无过敏,暂无剧烈反应,无神经性病变……小鼠目测健康”

    苏若以挥挥手让稀稀落落的几个佣人出去。

    伊恩这才发觉好像有点不太对,一夜之间,宅邸里的佣人的数量锐减,留下的都是些陌生面孔。

    “管家呢?”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苏若以把早饭推给他,示意让他吃。

    “他们都请假了,最近都不会回来,管家有急事,要回家探亲一趟。”

    伊恩并不想吃,他早就退化的胃部只能适应酒水之类的流质食品,而非正常的饭菜,昨晚的一顿饭让他吃的浑身不舒服。

    小狗用眼神询问着,带着一点可怜而不自知的祈求。

    “ 伊恩,我是为你好,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苏若以笑眯眯的端起手边的一杯茶,用茶杯遮掩嘴角的弧度。

    伊恩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着东西,他喜欢吃软绵绵的柠檬蛋糕,布朗尼,奶油,融化了的巧克力,青提和柚子,带着一点甜味的酒,果酒葡萄酒……,最好来一把下酒的脆花生。

    他不喜欢吃硬的面点(像喂狗的磨牙棒),嚼不烂的,带一点生的牛肉,还有飘着油脂腥气的汤汁,骨头和肉,唯一的绿色只有装饰的西兰花。

    苏若伊在一边,兴致勃勃的像在看一场吃播,但是却没有动桌子上食物的一点。

    吃完不喜欢的食物,伊恩的胃里像坠了铅一样沉。

    早饭之后,苏若以要求伊恩去书房打扫卫生,而这个疯子少爷在发号施令之后,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伊恩一边拖着地板,一边在唾骂,这类的事情根本不是贴身男仆的职责范围之内,这个小疯子只是在耍着他玩罢了。

    运动之后,没有嚼碎的,生的没完全熟的食材在胃里翻涌起来了,胃部的疼痛让伊恩想在地上打滚。

    最后,他趴在卫生间里呕吐,难过的像是要把整个内脏都要呕出来,这滋味比醉酒之后还要难过痛苦。

    浑身都要烧起来的一样烫,他接着水管里的水往嘴里灌。

    “伊恩,你把东西吐出来了吗?”那道阴魂不散的格外熟悉的声音说。

    什么?

    什么东西?

    浑浑噩噩的他被身后的野兽拽起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被质问道。

    “没事,吐掉也没事。”

    伊恩突然听见身后的那个人在笑,愉悦的震颤通过胸膛的接触传递过来。

    那个人对待伊恩像是对待精细的瓷器,轻拿轻放的,把他在沙发上放下,又顺手倒了一杯茶。

    是做梦吧?伊恩呆呆的想。

    苏若以待在桌子上在写:“小鼠功能正常,脑部逻辑清晰,未丧失神志,摄入药物过量……严重高热,轻微幻痛……症状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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