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若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钳子的时候,伊恩感觉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有人疯到这个地步,准备用钳子生生拔掉人类一颗牙。

    没有人帮他,整个客厅都安静极了,所有人都被苏若以吓住了,没人敢出声,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鬼。

    唯一能制服疯子的也就只有疯子了。

    管家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两股战战兢兢,他是最慌张的一个。

    做了亏心事,半夜的时候鬼终于来敲门,第一个出事的是伊恩……那么下一次鬼要敲谁的门?

    伊恩狼狈的在地上爬,手脚并用,他怕如果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被身后的疯子抓住后杀死,想要逃脱苏若以的掌控,却被这只大猫扼住脖颈。

    双脚离地的那一瞬,伊恩的脑子一片空白,窒息使他满脸通红,他在怨他在恨,为什么是我?

    那么多人,凭什么……没有一个人……救……我……死亡的阴影迫近了,舌头尽力的往外伸,他听见心脏的砰砰声,还有尖锐的耳鸣。

    最悲伤难过的是,管家付给他的钱大部分都还没花,还有他床底下藏的酒,一口还没喝,这个时候伊恩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砸在苏若以的手腕上。

    可这并不能让捕猎者心软,更不能让发疯者清醒,高傲者沉沦。

    那把锐利的钳子伸进他因为窒息而大张的嘴里,消过毒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金属以及血液的血腥搅拌在一起,味道恶心的令人作呕。

    上颚被蛮横的撬开,口水从合不住的下巴一路流淌进脖颈。

    他像一条被迫拎起来展示挂起的肉。

    “啧,哭的乱七八糟。”苏若以恶劣的笑起来,像大猫在逗弄一只老鼠。

    可怜的老鼠,紫色已经漫上他的脸颊和嘴唇,瘦长白皙的老鼠爪子无力的搭在苏若以的手腕上,再也划不了一个个深紫血红的印子了。

    可是一口咬死的老鼠有什么意思呢?死老鼠可不好玩儿,放久了会腐烂发臭。

    “下次的茶若是不新鲜,我就用棒球棍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敲掉。”

    这朵漂亮的病玫瑰松开它的藤蔓,像是在死神面前发了一次慈悲。

    伊恩躺在地上,四肢发软的像个棉花娃娃,拼了命的张口呼吸,像是获得了恩赐和赦免。

    山上的风景亦如往昔,可是伊恩却不是当初的那个伊恩,他被管家提升为,少爷的贴身男仆。

    管家的眼里闪着精光:“伊恩,要好好照顾少爷。”他把一张新卡塞进伊恩袖子里。

    在小疯子面前放了一个最显眼的玩具,最好是,吸引住全部的火力,让暗处的鼠群得以转移财务和逃脱惩罚。

    “伊恩,下午茶要糖和咖啡。”优雅金贵的病玫瑰合上了手中的书。

    当伊恩托着托盘走上前,苏若以就会像招呼狗一样招呼他上前。

    “小狗……弯腰不会吗?”

    伊恩温顺的弯下腰。

    那玫瑰笑意盈盈,一把掀翻了托盘,温热的咖啡泼了伊恩一身一脸。

    “糖块要用方糖,托盘要用木质,茶杯和勺都要用瓷器,温度要刚刚好不温不烫,还有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要让我闻到一丁点儿金属味。”

    苏若以拽着伊恩唯一干净的头发,一字一句嘱咐叮咛,当然,更像是一种威胁。

    当新的咖啡更换,苏若以又会不满。

    “凉了,你是没有舌头吗?”

    洁白的勺不耐烦的在杯子里搅,看起来又想泼他一身,小狗机警地竖起耳朵,随时防备着,来自苏若以的突然发难。

    “过来……来”

    这种温和的态度很不对劲,小狗怕的浑身毛都炸了。

    “你煮的就自己喝完。”

    苦涩的咖啡涌进嗓子眼儿,被迫的捏着鼻子灌下去。

    再没有比这更难喝的东西了。

    空空的胃被灌进了至少五杯咖啡,胃液和苦涩的咖啡交融,上下翻涌。

    鼻尖涌来的一抹咖啡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压制不住喉咙的涌动,抱着马桶就开始吐。

    当伊恩再次回到书房,此时已是暮色茫茫,那朵漂亮的病玫瑰正在看夕阳,安静优雅的像个正常人。

    “把晚饭送上来。”

    这时的夕阳正好,鲜艳的红和暖融融的黄色交融错杂,野兽也收起了利爪。

    疯子撑着头歪着头看伊恩,看这一条被耍弄的精疲力尽的小老鼠,饶有兴致地笑起来。

    “饭菜吃掉,汤喝干净……一滴不剩。”

    那漂亮干净的指尖叩了叩铁制的餐具,和晚风混合发出清冷的声响。

    猫怎么可能喂养老鼠呢?这绝对不是那朵病玫瑰无聊发善心。

    伊恩很疑惑,可他不敢拒绝这病美人推过来的餐盘。

    他只能呐呐的接受,像是一只被主人投喂的拘谨的仓鼠。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35_35831/20087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