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今日来为江雁复查，正好顺便检查一下撞晕的玄云展，也不知道这家子人怎么了，这么爱生病。
因为小考，加上明霁霜明日过生辰，他们可以整整一天半不用去鹤厅上课了。
玄云展醒来后依旧活蹦乱跳，感觉撞了柱子一点事都没有，但就是关于考试的那一段回忆丢失了，没一点印象。
李大夫也很奇怪，这点小伤不至于失忆啊，但其他原因又没办法解释，只能是脑袋撞出点小问题，过几日就好了。
玄云展完全不放在心上，想不起来也没事，反正以他的能力，考第一也没问题吧。
于是他去问了明霁霜，明霁霜正坐在鹤厅改他们的答卷，霍长枫在一旁给他磨墨。
“老师，您改到我的了吗？情况如何？”
明霁霜笔锋一顿，不知道白卷能有什么要改的:“丁等。”
“啊？”丁等不就是最后一名吗？这怎么可能！
霍长枫投来怜爱的眼神。
“老师，我可以看看我的答卷吗？”难道这鹤厅的个个都是天才？霍长枫这个游手好闲的排名在他前面就算了，季卿禾这个不识字的怎么也比他好？
他看了一眼桌上，明霁霜都没全部改完呢，怎么就知道他最后一名了？
直到明霁霜从答卷中抽出了一张白纸给他。
“……”玄云展看着空白的白卷说不出话来。
霍长枫鄙夷道:“你什么态度？答不出来就算了，连名字也不写？”
明霁霜蹙眉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巴。
“……这真是我的答卷吗？”玄云展愕然道。
明霁霜点头。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把那张白纸前前后后翻了个遍，明霁霜不可能骗他，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他对考场上那段回忆全无，竟然无法为自己辩解！
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离开了。
霍长枫姿态散漫，饶有兴致地看着堂弟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虽然不知道玄云展为什么交白卷，但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见别人摔倒也要嘲笑一番再扶。
明霁霜看他眼角眉梢都不住上扬，他最恨霍长枫这副轻佻无赖模样，斥了他一声，“你笑什么？你以为你自己答得很好吗？”
“当然不了，”霍长枫懒洋洋道:“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给老师磨墨，求老师手下留情呀。”
“我没有答应你要手下留情。”
“不答应也可以手下留情。”
“……”无语。
明霁霜不想再和他废话，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改卷上不理他了。
只是他这份答卷刚好是霍长枫的，很难不生气。他清楚霍长枫的德行，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他这辈子说的狠话，基本都用在霍长枫身上了。
“你这段写的，牛头不对马嘴，简直像是走在狭小拥挤破烂不堪的胡同里抬头结果看见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大草原。”
霍长枫看他生气的样子实在有趣得紧，乖巧地道:“学生下次一定改。”
“这段写得不错。”
“多谢老师。”
“不写会更好。”
“……”
明霁霜改着改着，越来越不忍直视。
终于改到最后一题了，他出的题目是让学生就当前某一时事政治提出见解写一篇文章，霍长枫字丑就算了，内容也是一塌糊涂。
明霁霜十分头痛，“你这个引言挺好的，把我都引得迷路了。”
“荒唐。”
“……这篇文章幸好只有我看过。”
霍长枫一言不发听他指责，但脸上一直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他真想看看明霁霜气到极度发飙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
黄昏时分，明霁霜就将所有答卷都改完了。玄云展白卷倒一不用说，季卿禾识字太少倒二情有可原，霍长枫荣获倒三。
看着兄弟俩的成绩，霍长枫还笑得出来，说不愧是一家人。玄云展愁得要死，幸好玄霄这几日忙的要命没有来问他，但是江雁那里也够他愁的了。
他昨儿还信誓旦旦问人家考第一能不能亲呢，结果拿了个倒一，羞死了。
但是倒一也是一，江雁会不会给他亲？
一想到藏在屋里温温柔柔的江雁，玄云展阴霾一扫而空，江雁对他那么好，哪里介意他考倒一呢！
于是他满心欢喜地跑回屋里求安慰，江雁倒时差呢，昨晚没睡现在正在补觉。
玄云展屏退一干下人，自己悄悄摸摸地溜了进去，动作轻柔地坐在榻边，但这点动静还是把江雁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眼前玄云展的脸突然放大，又激动又小声地说:“我考了倒一！”
“……？”江雁不甚清醒，以为这是做梦，不然考倒一有什么好高兴的，无法解释的通通以为是梦，嘟囔道:“你个人机……”
玄云展没有听清，还想再问，江雁又闭上眼睛睡觉了，只好作罢。
霍家送信来说，明涟之想给兄长过生辰，地点就是霍家府宅，让他们一干人明儿过去吃顿饭。
霍长枫心知肚明，明家子嗣众多，明霁霜又是个庶出，生日而已，年年都有，明成根本不在乎。能在乎明霁霜生日的，只有那个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弟弟明涟之。
明涟之是霍知时的门徒，所以地点选在霍家也是情理之中。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玄云展，让他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就出发，霍长枫也想明霁霜的生日过得热闹点，让玄云展能叫几个叫几个。
彼时江雁刚睡醒，正在喝汤，脸上还有点困意。
何宋站在他左后方，闻言抢先道:“我要去！”
季卿禾站在他右后方，心里感慨，主子讲话他插什么嘴？明霁霜过生日关他什么事？好没自觉的一个仆人，换别的主子早挨打了，也只有江雁才会容忍他。
玄云展没说话，不是，那明霁霜是谁何宋都不认识吧，虽说人多热闹，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去的。但是何宋是江雁的人，江雁同意的话那他也同意。
江雁最后一口喝完，总算感觉恢复了力气，清醒了不少。霍氏乃武将世家，里头肯定人才辈出，系统让何宋找的将军，说不定去霍家看看会有希望呢！
于是，可怜巴巴的眼神望了过来。
玄云展当即道:“好。”
他话音未落，季卿禾又道:“小的也想去！”
何宋那个三辈子都打不着关系的都能去，他至少还是明霁霜的学生呢，那他也要去。
玄云展迟疑，再次对上江雁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好。”
……被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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