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饶是江雁这样心怀戒备的都控制不住多喝了几杯,生怕自己一个炮灰命喝多了走路都会掉水里over了,但是这酒实在香甜,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脸蛋红扑扑,脑袋晕沉沉的。

    但还不忘欣赏舞女风姿,只是刚好跳到了高潮部分,姑娘们开始旋转换位,江雁醉酒反应迟缓,目光还没来得及跟得上去,原本盯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飘飞的衣带跟随舞女的动作也被拽出了视线,于是,他看的地方一空,对上了玄云展直勾勾的眼神。

    江雁醉的不轻,还记得这是他认识的人,刚要打声招呼,手还没抬起来就整个人往桌上趴去。

    玄云展差点下意识站起来,被他爹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柳叫人来扶江雁退席。

    “爹,我也想走了。”江雁都离开了,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身旁基本都是不认识的人,音乐不爱听舞蹈不爱看,实在烦闷。

    “那你想吧。”玄霄眼神都懒得给。

    玄云展郁闷地又坐了很久,把柱子上的小彩灯都要抠完了,一个两个三个,都藏进兜里。

    不出所料,皇帝果然在宴会结束时说了一堆场面话,然后开始了他的计划,先是把其他势力的官儿夸了一遍,然后能提拔的提拔,不能提拔的也有黄金白银赏赐,最后再把自己的心腹加官进禄,狠狠地扩了一番保皇势力。

    太后生辰,再加上皇帝两边端水,有人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

    玄云展拿了个校尉的官儿,主要负责统领军队、管理军事事务、维护军纪以及协助上级指挥官之类,有了这个身份,玄霄也阻止不了他上战场了。

    官属六品,不算高,但对他而言,实在是不低了。一来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就,玄霄护子心切,有将玄家退之朝堂的趋势,从未让他以“玄云展”的身份上过战场,那些军功不过是“玄小展”、“玄小云”、“玄大展”的罢了。

    二来玄霄的地位摆在那儿,在他没退位之前,玄云展不可能当大官,毕竟历来皇帝都不会让一个氏族里同时出现两只虎。同样的道理,霍知时还未退位,霍长枫亦然,纵使屡建奇功,目前也只能拿个小武官儿当当。

    玄云展领旨谢恩,不知他爹在忧虑什么,反正他是挺高兴的,因为他这个官儿不用上朝。

    江雁是被一干侍卫护着送到马车上的,太后发话,皇帝令太仆亲自送,人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低了,不敢怠慢,派了一堆人手,将人安全地送到了玄府上。

    何宋扶着他进门,一干家仆们都在等,这回蜂拥而上,抢着伺候。

    “好啦好啦我来就行了。恩公屋子在哪?来个人带路。”何宋块头大,直接把江雁抱了起来。

    季卿禾心有不悦,哪能说抱就抱啊,让那玄云展看见还了得,他是贴身小厮,他来抱才不会引起误会吧。噢,转念一想,何宋好像也是贴身小厮。啧,失宠了。

    但他还是走上前要帮忙,何宋没记住他的名,但记得他是早上给自己灌醒酒汤的家伙,便说道:“你去搞个醒酒汤来。”

    季卿禾拳头邦邦硬,这件事没人说他也会主动去的,偏偏是何宋以吩咐的语气命令他,怎么感觉都不爽呢。

    江雁半睡半醒,偶然睁眼,就要闹腾,到处招手说:“嗨~”

    “……”刚好嗨到季卿禾头上,他二话不说就去准备醒酒汤了,再醉下去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

    何宋险些被他的手扇到,把人往床上一放,身后的小姑娘就端着个水盆冲上来,“交给我吧。”

    何宋看他走路一拐一拐,“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吧。”于是拿起毛巾沾水,要给江雁擦脸时,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直接把毛巾丢到了江雁脸上,兜里的碎银掉了出来,洒了一地。

    乔乔瞬间健步而飞,冲上去把毛巾捡起来,擦完脸后,拉着何宋一拐一拐地出去了。

    “你是新来的人吗?”身上那么多钱,人还粗心大意,怎么也不像能伺候人的。

    何宋自来熟,把昨天的事儿讲与他听。

    “我在春香楼吃饭,看见那两男人亲得起劲,就留了个印象,然后到客来居住宿就又看见他们两开/房,然后他把露台借给我们,我们就认识了。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干,就当做来体验生活了,”说着说着把一块碎银放在乔乔手心里,“给你,交个朋友。”

    乔乔整个人又羞又愤,脸红得冒气,不知道这粗俗的人怎么直言不讳,把钱还回去,匆匆忙忙,一米五一米六地跑了。

    厨房,正中间的大锅里正烧着热水,秋云在一旁拿着本薄薄的书,一看就不是正经玩意,边看边笑得合不拢嘴,几个丫鬟围在她旁边,个个睁着大眼睛,“好姐姐,快给我们念念。”

    秋云看了一眼边上做汤的季卿禾,小声道:“还有男人在呢。”

    几个丫鬟小声嘟嘴:“咱们隔着这么远,这火还烧的噼里啪啦的,他听不到的,秋云姐姐,快念念,可馋死我们几个了。”

    季卿禾听的一清二楚,但不知她们要讨论的是什么书,竟然不能让他知道,于是他越好奇,竖起耳朵听得越认真。

    “咳咳,小将军看着面色绯红的美人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本性,调笑道:‘怎么才放进去一颗,就受不了了?’说着,又拿起了一颗小珠子继续胡作非为。”

    几个丫鬟越来越兴奋,哇哇声一片,只有季卿禾呆头呆脑,不知道她们在惊叹什么,难道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文化?看来以后去鹤厅要好好学习才是。

    “‘你……别放了……呃……’那人支支吾吾,脸红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季卿禾只觉得他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小,很难再听清,似乎是谈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需要刻意避着他,于是他也作罢,不再去听了,只是秋云那……有些猥琐的笑声不停地传入耳朵。

    他端上做好的汤,一脸疑惑地跑了。半路上被二楞截胡,汤被端走了。

    二楞一看就是想抢功劳,还没进屋就被何宋截胡,汤再次被端走了。

    二楞恼怒:“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宋一脸纳闷,问跟在后头的季卿禾,指了指二楞:“他是谁?”

    季卿禾说:“他是二楞。”

    二楞:“……”

    二楞白了他们俩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何宋摸不着脑袋:“我怎么他了?”

    季卿禾说:“你抢了他的汤。”

    何宋又问:“什么他的,这不是恩公的吗?”

    全障碍无交流。

    季卿禾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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