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臣离仞洪尘的位置最近,也是血尘砂流碾的第一受害者。
在这一瞬的时间差内,镜极亲眼所见,血尘砂流碾的猩红锥体,将赵臣手中钢棒顶得弯出了个颇大的弧度。
而且,弯曲的势头,还在继续增加。
要知道,这钢棒即便同砂屠交错的过程中,也未曾如这般弯折。
而沈愿此时状态难以复原,中之必死。
镜极过度使用汇灵主脉,内力已是见底。
他清楚,靠自己也许拿不下仞洪尘,所以,不如将一切赌在沈愿身上。
“寒梅剑意·刺式!”
“沈愿姐,先走!”
镜极用最后的内力,释放出一道刺杀式以点破面的寒梅剑意,同时以金鳞盾抵抗杀向自己的血尘砂流碾。
剑意的冲劲,将指向沈愿的血尘砂流碾错开,沈愿得以喘息逃生。
“镜……”
沈愿意会了镜极的意思,提起蝉翼,势要给仞洪尘致命一击。
即便金鳞盾难以抵挡,那血尘砂流碾已入体三寸,镜极也始终不松开对剑意的控制。
这一次,他还要赌!
血尘砂流碾极其灵活,见被镜极施放的剑意别到,仞洪尘控制砂锥收回,再次追赶沈愿而去。
“这东西……追得好紧!”
沈愿也知道,拖延下去没有结果,于是他以蝉翼再度割开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浸润刀身。
“镜极!再助我一次!”
镜极弹动响指,光剑破空而行,暂时延缓了血尘砂流碾的行进速度。
就在这时,沈愿跃至半空,向着防守薄弱的仞洪尘,全力挥刀。
“风斩·割月刃!”
刀气划破长空,震荡视听,呼啸前行。
仞洪尘见识过这招的威力,调动全身的内力,在正前方生成一面猩红之墙做防。
轰!
两股内力对撞,激起巨大的烟尘。
沈愿反手持刀,将蝉翼立于背后,只求这把陪了她多年的武器,能在此刻挡下这颗砂锥。
“哈哈哈!这怕是你们的临终绝唱了吧!”
待烟尘散去,仞洪尘拖沓着身子缓缓走出。
他虽然将刀气化解,但自己的伤也称得上严重,胸前更是被割月刃的余波开了一道大口子。
“可恶……还是……杀不掉吗……”
沈愿身有穿孔之伤,又在全力别开砂锥,以免被贯穿。
这种状态下,维持站姿,都是异常艰难。
而下一秒,仞洪尘,却突然出现在了沈愿的背后。
“沈愿姐!你后面!”
更要命的是,镜极发现,刺入自己身体的砂锥正逐渐消散。
经过数回合的战斗,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转头看去,果不其然,仞洪尘原本手中空持的刀柄,待砂锥回归之后,竟重新凝聚成了那把赤色大刀。
仞洪尘毫不留情地将大刀举起,重重向着连移动都吃紧的沈愿落去。
危急关头,镜极头脑似受了激发,异常清醒。
他不仅观察到仞洪尘因伤导致挥刀速度变慢,他还发现,由于割月刃和内力防护罩的对撞,震荡的余波,将沈愿的位置推到了濒临悬崖边的位置。
而仞洪尘瞬移到沈愿的身后,则离那悬崖边,更进一步。
“心诀第四式·瞬剑斩!”
镜极透支内力,强忍经脉几近爆裂的疼痛,将清锋剑向着仞洪尘投掷去。
仞洪尘感应到长剑逼近的威压,早有防范,调走了击中在赵臣身上的砂锥,回防拦截。
“你太自负了!”
镜极嘴角一咧,心想大计已成。
这次的瞬剑斩,他本就没想完全施展而出。
剑只是幌子,他真正的目标,是仞洪尘本身。
“啊!!”
镜极持续透支内力,加速踏出驭风步伐。
经脉的撕裂感愈加严重,但此时的他像一只不要命的凶兽,眼中除了仞洪尘,再无他物。
在砂屠即将要把沈愿一分为二时,镜极忽地以双臂环住仞洪尘的腰盘,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悬崖之外推去。
“管你心脏有什么护着!从这掉下去,定然碎尸万段!”
“你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仞洪尘双手握持大刀重心不稳,已无力抵抗镜极拼死卯足的这股劲。
镜极亦不松手,无论仞洪尘多么暴戾的动作施加在他身上,都无济于事。
二人共坠山崖。
“镜极!!!”
“生死大劫……也该是这般吧……”
时空隧道内,第三十七次回忆重放——
“这次,回忆在这里截止……代表了什么?”
镜极仔细回想着回忆截止前的所作所为。
他为了救下沈愿,不惜推仞洪尘下悬崖,同归于尽。
当然,他知道能活命,也是后来的事。
一抹金色光芒,打入神秘黑衣人的体内,其实力进一步削弱。
这一次,镜极和那黑衣人足足交手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最后,镜极以微弱的优势战败,跌入时空隧道的深渊。
他反复寻找着回忆截止的破绽,发现了一丝端倪。
除了生死攸关之际外,他扑下仞洪尘的行为,全然是已想好了不让生死大劫沾染他的伙伴。
再精细些来讲,这次的同归于尽,意味着守护。
镜极豁然开朗,脑中那一丝灵光绽放,似乎结果呼之欲出。
但供他思考的时间已不多。
下一次回忆重放,他一定能总结出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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