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那个人要是撑不住,仞洪尘的目标就会是我们,留上他一命,能拖延更久的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沈愿提刀飞身而出,在仞洪尘的血刃即将劈在孟庄主身上之前,以刀尖,硬生生地将血刃顶开。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二人知道情况紧急,便不再拖延片刻,跟着康德深离开了中心广场。
“就是这儿了。”
三人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房舍前。
可在这门口,镜极的脚步却是不动了。
“你叫康德深是吧……”
“嗯?怎么了,我们快进去啊!”康德深一脸疑惑地回头看着这站似雕像的怪人。
“沈愿姐说,你有八等内力……这可是九等下的最高战力,刚刚,你为何不直接上去帮助孟庄主,而要以此为因,拉我们离开?”
“这是庄主所托,剑更重要。”康德深淡然道。
“情况已是生死一线,你还死命地认那一方托付吗?仞洪尘再厉害,撑死也就八等内力,有你在,我们众人围击,击杀仞洪尘,断了这追兵,到时不是想怎么取剑,就怎么取剑吗?”
也许是因先前恩怨未了,镜极记仇,话愈加狠毒起来:
“你不会就是诛劫堂的人吧?借仞洪尘之手,坑害沈愿姐和孟庄主,然后把我和翊谣引到此处,杀掉我们,再兵不血刃地夺走镇兵剑……”
“够了!”
康德深怒喝一声,转而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尽可能地心平气和地辩驳道:
“我是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不好,但你又何必这般诬陷于我?”
翊谣见这火药味儿渐浓,怕再发展下去要到收不了场的地步,便劝镜极道:
“小哥哥……我觉得,他要是真想对我们动手,可能我们连丛林都出不去……更何况,还是他带我们来找的镇兵剑。”
“那你倒是说啊!”
镜极不顾翊谣劝阻,甚至提剑直指康德深的面门:
“你有八等这纵横江湖的内力,为何不出手?”
“我……”
康德深面露异色,似有难言之隐。
但时间不会等人,他又不得不在是否将一切坦白间犹豫不决。
面对盛气凌人的镜极,康德深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此刻他只能为了大局,做出让步,吐出这封存于口良久的秘密。
“我只是空有这八乙的内力,但是……我却没法施展出全力,之前在丛林中的那几剑,非是我留手,而是我出招的威力,只能到此地步。”
“有内力不用,你能编些再拙劣的谎言吗?”
“我潜心修习着深空一剑,已臻化境,后来又传承了八卦之中的天乾之力,本以为这是锦上添花,能使我内力更进一层,迈入八甲境界……可慢慢的,我发现我没法将体内这两股力量平衡,不仅天乾之力掌握不精,甚至曾经的剑意也受影响,开始下滑。”
康德深顿了顿,终是将这诳言放出:
“论现在的实力,我尚不如那位叫沈愿的姑娘……但倘若回到巅峰,只需稍作些准备,十合内便能取下仞洪尘的命!”
镜极双目颤动,意识游离在这段话中。
联想翊谣先前的状况,也是因为无法平衡内力和寒气所导致的,所以他倒是对这颇为玄虚的原由添了几分信任。
“请相信我,眼下情况紧急,我说不了再多了。”
“好吧。”
“别再耽搁了……毕竟送剑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语罢,康德深率先走进房舍,搬开破旧的草床,拉起隐藏在其下的铁板,打开了地道入口。
“对了,这件事请帮我保密……毕竟一代高手沦为这般,也挺丢人的。”康德深打着哈哈道。
“放心吧,我们不是碎嘴子。”二人异口同声地应允道。
“不过,你们这些人……都喜欢地道吗?难不成我家里面也有?”
“谁喜欢地道?”
康德深不顾镜极的胡话,火烧火燎地先下了去;
“你们快进来,本就吃紧,更何况刚才还浪费了些时间。”
镜极、翊谣紧跟而上,好在地道不长,走出十几步,便抵达了地下密室。
这间地下密室,相较于梅庙隐藏在石像下的那间要宽敞许多,生活设施也更为丰富,桌椅床铺、衣柜灯台样样俱全,起码,这儿有人居住的样子。
而且床铺上,确实应景儿地坐着一人。
此人见镜极三人贸然闯入,变得十分警惕。
“赵臣兄,伤势可还好?”
幸亏康德深先行打起了招呼,这才让那人已挪到剑边的手缓缓缩了回去。
紧接着,康德深又介绍道:
“此人名为镜极,是拈梅人指定的送剑人,她旁边的小姑娘,是他的同伴,二人都是自己人。”
“赵臣?”
勾起回忆,镜极连连点头向赵臣道:
“您就是把镇兵剑带回来的人吧?”
“嗯,没错,只是你……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赵臣的警惕心并未完全放下,他抬手示意镜极停下靠近的脚步:
“休怪我多言,只是送剑之事太过关键,我必须对所有陌生人加以防备。”
“证明?你还真有些难住我了?”
镜极正寻思要不要冲这地下室打一套落梅,这时,翊谣提醒道:
“小哥哥,把你手上的图给他看看!”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翊谣又指着康德深道:
“刚才他不也是看了你的梅花图之后,才认出来你的吗?”
“对!”
镜极直接撸起袖子,将那精致的梅花图案显露而出。
果然,作为拈梅人所托付之人的赵臣,一眼便认出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证明。
赵臣不多客套,下了床铺,俯身从床铺下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暗红色木盒。
将木盒置于桌上,打开机关,一把凛然而又不失华丽的大剑,静静徜于其中。
剑身长约三尺,剑刃明明又宽又厚重,但那锋芒却是尽显凌厉之色。
剑刃表面,铸刻着一条蜿蜒盘曲的黑龙,龙目熠熠,闪耀着混沌光芒,龙尾则一直延伸至剑柄,脱出剑面,化为一根坚实的暗铁锁链,环绕于剑柄之上。
“好精妙的设计……这……这是……”
“没错,是镇兵剑。”
望着那邪气瘆人的龙目,镜极竟是凭空感受到了一丝畏惧,对这剑内阴暗力量的畏惧。
“我现在知道为何拈梅人想把它重熔了……”
赵臣解释道:
“嗯,虽然这把剑对其驾驭者的提升确实非常之大,但其内同样磅礴的阴邪气息,却是常人难以驾驭的……我只不过是在绝境下不得已使用了它片刻,不曾想被其中力量反噬心智,到现在还有些轻微的偶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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