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原本鲜少有人可以进入的云海湖心岛来了好些沈家本族女眷,她们穿着跟昨天一样的喜服站在莲云楼外叽叽喳喳个没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拍门。

    一大早就被人吵醒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沈舒云浑身酸痛的缩在在喜被里被楼外的声音吵的不行,她隔着被子大声的冲着门外喊道:“珊瑚,外面是什么人?把她们赶走,不知道这是哪儿吗敢这儿聒噪”。

    “珊瑚这会儿怕是已经回香江你武师父那儿了?”

    这个声音······,大脑还停留在睡眠状态的沈大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这张大床上不止她一个人,转过身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着上身露出坚实腹肌的风政披着睡衣正斜靠在床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人家是□□上身,自己是未着片缕,低头一看从脖子从胸前一片淤青,尤其是大腿处,淤青更是明显······。

    沈舒云立刻害羞的盖着被子,风政则不慌不忙睡在舒云的身边打趣道:“你有啥可挡的,昨晚你哪儿没被我看过?哪儿又没被我亲过?”

    沈舒云掀开被子的一角一脸怒视的看着风政,风政乘机在她的唇上吻了吻,以平息大小姐的怒气:“舒云我们起床好不好?三奶奶已经让人来催过一次了,说是要给爷爷敬茶”。

    “我不”沈舒云疲惫的钻进的风政怀里打了哈欠:“我昨天白天忙了一天,夜里又被你折腾了一宿,我困我要睡觉”。

    “我折腾你?”风政错愕的看着沈舒云:“咱俩谁折腾谁啊?小色鬼,昨晚到底是谁抱着我不让我睡觉的?”

    沈舒云脸一红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反驳风政,只得瞪着他,风政轻轻的抱着她细语道:“错了,都是我的不是,我太不懂的节制了,累惨了我的小媳妇”。

    沈舒云羞红了脸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在风政的腰眼处使劲一掐,又趁机咬住了他的耳朵不松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风政忍不住春心大动,他翻身把舒云压在身下。

    看着浑身□□面容娇羞的小媳妇风政看着她,抚摸着她露出的每一寸肌肤:“小媳妇,昨晚你可是答应我要给生女儿的,可不能反悔啊”。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从屋外传来一阵孩子的银铃般笑声:“姐姐姐夫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是小三叔的一对龙凤胎,可爱的不得了,风政只得压住体力的□□在沈舒云的额头轻轻的点了点,然后起床换衣服。

    风政脱下睡衣,宽阔坚实的后背上竟露出一道道抓痕,沈舒云伸手去摸,风政感觉到背后的异样笑道:“舒云,你在欣赏你昨晚的杰作吗?”

    沈舒云害羞的背过身去没在理他,随后问道:“昨晚你在我耳边说了一夜生女儿,那万一生个儿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的风政停止了手里穿衣的动作怔怔的看着床上的沈舒云,然后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我说女儿就一定是女儿,跟你一样冰雪可人的小公主”。

    这就叫虎狼之词了,那昨晚他跟自己说的是诗词歌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风政刚把门打开,两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小孩子就飞奔一般跑到舒云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然后把一根红绳上串着的四个福袋系在了她的腰上。

    周围的女眷纷纷的围了上来冲着风政和舒云说着许许多多吉祥的话,舒云不解,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礼仪规矩,三奶奶和赵氏以及沈家女眷走过来解释道:“这是早生贵子的好寓意,新婚第二天由一对龙凤胎把象征这早生贵子的福袋系在新娘子的腰上,新娘子就可以得一对龙凤呈祥了”。

    “哎,一对龙凤呈祥哪儿够啊?”沈家旁系的一个堂婶笑道:“大小姐是沈家长房嫡长女,新姑爷的家族又只有他一个人,大小姐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绵延子嗣、多子多福,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风政把手轻轻的放在舒云的肩膀上,看着周围叽叽喳喳的人认真的说道:“我们只生一个孩子,一个就够了”。

    风政这话一出在场的女眷一片安静,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新姑爷,不知所措,三奶奶赶紧出来打圆场,“新姑爷在跟大家开玩笑呢?他们怎么可能只生一个孩子呢?”

    “我没有开玩笑”风政看着舒云一本正经:“女人生养孩子太辛苦了,这样的罪受一次就够了,我舍不得舒云遭罪,即便以后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有她就足够了”。

    沈舒云抓紧了风政的手,其实当初从上海见到风政的那一刻,见到他阳光般的笑容和爽朗的性格再到最后喜欢上了他爱上他嫁给他,是她认为自己这辈子最最正确的决定。

    去前厅敬茶的路上风政紧紧的握着沈舒云的手郑重的说:“我刚才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舒云一脸的疑惑,风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解释着:“我妈妈是助产护士,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在医院里看着那些大腹便便的产妇行动不便,为每一次的检查结果担惊受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三年前我差点就要失去你,是老天爷可怜我孤苦无依才又把你送回我身边,舒云,我们只要一个孩子或者不要孩子也可以?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辛苦受罪”。

    沈舒云听后俏皮了笑了笑,然后给了一个很沈大小姐的回答:“你说了不算”。

    沈家大宅正厅堂前,风政和沈舒云恭敬的给沈老爷子和奶奶的牌位敬茶,老爷子接过茶水怜爱的看着堂下这对新婚夫妻眼里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他看着身旁妻子的牌位也是老怀安慰。

    “请家主为两位新人训示”。

    沈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我已经派人把岛上藏书楼的书分了一部分送到了上海风学,你们要给我好好保管,那可是都是传了几百年的好东西,你们那么大的图书馆没几本典藏孤本也好意思给学生们看吗?”

    沈舒云眼前一亮,十分的感激的看着堂前的爷爷,他竟然舍得,真的舍得。

    世人皆知明月岛沈家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也知道明月岛有三大至宝,分别是傲视远洋给家族带来无尽财富的商船舰队,以及现任家主沈老爷子亲自培育的千金难求一颗象征着身份财富地位的‘云珠’,还有就是沈家先祖从浙江迁移过来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曾舍弃的藏书,那是比财富地位更加宝贵的存在。

    沈家是一介商人,但是世代读书识礼,且自古以来江浙一带读书藏书之风盛行,明月岛沈家家族中也设有内学堂,常请当代名师大儒上岛教学,教授族中子弟明理判世。

    沈家藏书楼‘观澜阁’是整个明月岛唯一一座全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楼,建筑风格仿造浙江海宁的‘天一楼’,是海外最负盛名的私人藏书楼且没有之一,里面收藏的沈家数百年积累的万卷藏书,都是孤本典籍而且大多都已经绝版或者失传,名人手稿珍贵异常再难复刻,其价值绝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一个星期除了筹备婚礼风政就是呆在‘观澜阁’读书,他深知这一楼藏书的珍贵程度,那是沈家几代人心血积累,所以连忙推辞:“不,爷爷,那些古籍孤本太过珍贵了,还是让他们留在藏书楼吧”。

    看着堂下的风政沈老爷子突然气不一出来,这小子是讨人喜欢可是他摘了自己的心肝啊,他来就是要带舒云走的,也不听话不肯留在明月岛,非要回上海守着那个破风学,罢了罢了,也是自己把他找回来的,舒云喜欢就行。

    “珍贵?”沈老爷子没好气的看着风政忍不住拍着桌子喊道:“再珍贵能珍贵过我的舒云,我南洋明珠都给你了我还在乎这几本破书?不然你和舒云留下,你要在南洋建多少所风学我都依你好不好?”

    风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爷爷”沈舒云则有些幽怨的看着沈老爷子。

    “你······”沈老爷子看着舒云语气又软和了下来,却仍然出口训斥着:“记着,你以后不仅是沈家大小姐还是风家的儿媳,风氏家族教育世家,以传授世人明世之理为己任,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了不起的大功德,风家书香门第,礼乐传家,我们一介商人满身铜臭是我们沈家高攀了人家,你以后要相夫教子,照顾风政,尽心竭力的辅佐他的事业,好好照顾家庭,万不能再像现在放肆任性由着性子胡来了,知道吗?”

    沈舒云难得乖巧的用力点点头。

    老爷子两眼泛红,心中是万般的不舍,“风政,你的妻子,我的孙女舒云是我的心尖肉,也是明月岛沈家最宝贵的财富,我相信我孙女的眼光绝不会出错,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以后善待她,好好爱她,她任性玩劣,嚣张跋扈,肆意妄为,那是我和她父亲骄纵坏了,如果有一天她犯错了,惹你生气,你不再喜欢她了,那是我沈氏教女无方我认,但你切记着你无权伤她,送回明月岛,她还是我明月岛长公主”。

    沈舒云很笃定的看着风政说:“不会的,风政哥哥不会不要我的,我信他”。

    风政知道沈老爷子疼惜舒云,他下意识的抓紧的舒云的手郑重承诺:“请爷爷放心,舒云也是我的命,你们把舒云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收到半分委屈”。

    已然叱咤半生威震四海的海上皇听到这份承诺后欣慰的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你们记着,无论在香江还是上海,遇到什么难事了?缺什么短什么不要自己硬扛,也不要什么事情都指望那个逆子,记着,有码头有港口有船有华人的地方,回明月岛报个信,爷爷即刻让你小三叔过去”。

    站在一旁的沈光兴见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将手边准备好的两个锦盒奉上,沈老爷子接过锦盒,看了又看然后郑重的交给了舒云。

    在场众人都是十分好奇里面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珍宝能让老爷子如此珍视在这样的大日子亲手交给大小姐。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串金项链,一对金耳环和一只金手镯,只是最简单的金饰,样式古朴,没有复杂的花纹和镶嵌贵重的宝石,且似乎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了黄金光泽,暗淡无光,寻常人家陪嫁也不会用这般老旧的物件,跟富可敌国的沈家相比,这实在不像是可以拿出的手的东西。

    可是沈舒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紧紧的捧在在了怀里,她知道这套首饰并非出自明月岛,岛上有家养的工匠,可以造出最顶级最奢华的珠宝首饰,可是这世上最最华丽贵重的首饰都比不过她怀里的这套。

    “你知道的,这是你奶奶的嫁妆,当年沈家落了难,明月岛几近覆灭,所有人都抛弃了我,但她没有,典当了所有嫁妆助沈家东山再起,唯独留下了这套金饰,她说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她想把他传下去,给光耀的孩子,我想她在天上看到你嫁给值得托付一生人也会很开心的”。

    沈舒云眼圈红红的,身体微微颤抖,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跪在一旁的风政紧紧的握着她手,微笑的看着她,试图给予她最大的力量。

    沈老爷子又把另一个锦盒送到舒云手里却不让她打开。

    老爷子满目慈爱的看着孙女:“等什么时候你或者你的孩子愿意回来继承明月岛的时候再打开吧”。

    沈舒云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沈光兴,却只见自己的这位小三叔一如往常一般一脸谦卑,低眉顺目的站在老太爷身后,没有言语。

    “你不用看他”沈老爷子似乎看出了沈舒云的心思:“他自出生之日就明白能够继承沈氏家族的只有嫡系长房一脉,家主亲卫也只听嫡系长房的,你不愿意继承明月岛或许日后你的孩子愿意呢?”

    沈舒云默不作声,她知道在爷爷面前反驳一点用也没有,而沈老爷子真的是把自己最好的所有都给自己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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