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消毒水,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蓝白相间的白色床单和被套,这是在哪儿?沈舒云低头看了一眼右手上挂着的输液提醒着她此时此刻正躺在医院里。

    想起了临昏迷前的一幕沈舒云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疯狂的喊着:“风政,风政哥哥”。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舒云下床却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没有力气,她使劲一翻竟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腿上的伤口疼的她直叫了出来。

    听到屋内有动静,张碧云连忙推门进去跌坐在地上的沈舒云惊呼道:“舒云,你怎么在地上啊?”

    沈舒云手足无措的看着张碧云:“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全身都没有力气?风政呢?风政怎么样了?”

    张碧云扶住了她:“你本来就是旧伤未愈,又被钟家父女折磨的浑身都是伤,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打点滴,怎么会有力气呢?”

    沈舒云一把抓住张碧云的手焦急的问道:“风政呢?风政他怎么样?他是不是出事了?”

    张碧云想要把沈舒云重新扶回床上可是实在不够力气,“舒云你先回床上,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好不好”。

    沈舒云隐约的嗅出了一丝的不安追问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风政哥哥他出事了,所以你才不告诉我的对吗?”

    张碧云连忙摇摇头劝舒云安心休息:“没有,舒云你先上床好不好?”

    “从小到大,一旦有危险都是我冲在前面去保护别人,没有人会觉得我同样也是个弱者,没有人发现我也同样的需要别人的保护,是风政,他让我觉得我也是个需要别人呵护的人”舒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全然不顾自己这一身的伤痕, “可这一切都怪我,当时是我叫他去夺□□的,如果我不让他去,兴许事情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了,都怪我啊,我怎么可以让他去夺□□呢?我难道忘了那么做是激怒钟槐从而迫使他尽快引爆吗?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推门而入的是那张熟悉的俊脸笑眯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难得,原来你也会检讨自己呀”,面前的风政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左手上被盖上了一层纱布,显然还是受伤了。

    风政走了过去抱起呆坐在地上的沈舒云轻轻的放在床上,并贴心的掖好好被角。

    “你的手······”。

    见舒云担忧的样子风政笑着轻轻的拍着舒云安慰她:“轻伤而已,都过去了”。

    沈舒云突然有点的恼羞成怒的抽出背后的枕头砸向风政:“轻伤,轻伤你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真的很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可你呢?你居然敢吓唬我,你还敢吓唬我,我把你剁了我”。

    风政边躲边笑道:“我刚去处理伤口了,可疼了,舒云,我没骗你,换药的时候可疼了”。

    沈舒云没好气的看着他白了他一眼:“疼也活该,叫你刚才骗我的,你知不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尽管这么说但是见到风政的舒云嘴角还是隐藏着一丝的笑意。

    见舒云笑了风政忙问道:“碧云,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人喊我哥哥了?”

    张碧云看了舒云她自然风政是什么意思,装傻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听得不是真切,舒云你说呢?”

    沈舒云的性子从来不扭捏,向来直来直去,“对,我叫了,他不是我哥哥吗?难道我不应该怎么叫他吗?”

    “应该,应该”风政笑的脸上都要挂不住了,“舒云,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开心,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家人了,对我而言这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你是在心里认可了我是你家人的位置”。

    就在三人说笑聊天之际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四个人”舒云静静的听着“外带一口大箱子”。

    沈舒云略微点点头看向门外,到上海那么久这群人该来了。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看样子应该是四人中级别最高的毕恭毕敬的向沈舒云敬了个礼道:“沈小姐好”。

    沈舒云点点头看着他又换上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我记得你,你是上海方面负责客商行动安全组的组长许伟”。

    “沈小姐当真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啊”

    沈舒云看了眼许伟沉吟道:“许警官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夸我的吧,因为我的事情你个人档案上一定已经被记了一大过几年不得晋升吧”舒云的授业恩师是香江警界元老级的人物,对于警察内部的制度有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许伟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风政推了推了她,毕竟同行的还有自己的下属,这样真的很不好看。

    “这祸是我自己惹的,跟你们没关系,我来这儿来的第一天就拒绝你们的保护所以出事算我的,我会写一份陈述报告直接交给你的上司,希望对你晋升没有太大的影响”。

    许伟点点头但是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舒云看着他们推过来的箱子问道:“其实我很有兴趣知道如果你的上级知晓你把这样一件危险物品放在医院,放在我的病床边会怎么收拾你?”

    危险物品,什么危险物品,张碧云和风政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许伟身边密封的保险箱里,许伟拿出保险箱的钥匙在沈舒云的床边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颗自制的炸弹的碎片,以及一个极其完整的正红色圆珠,颜色极为显眼,可以看出是弹体里自带的。

    沈舒云看到赤珠后脸色一沉,神情复杂可是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她拿起了那枚玉片抓在手心里反复的婆娑着。

    “这是我们在事发现场找到的弹体碎片,和里面的赤珠,我们的人研究了许久不得其法,您的身份特殊,如果不能搞清楚炸弹的来源我们没有办法跟上级交代,沈小姐师父是香江警界泰斗级人物,我想您是不是······”。

    沈舒云看了眼许伟不客气的斥责道:“这就是你把这玩意儿推到我病床边的理由?你们有调查我的时间却没有仔细研究炸弹的时间?”

    这话说的许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的立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舒云冲站在一旁的张碧云招招手,然后轻飘飘的从她头上取下一枚钢丝发卡,掰直了随意在碎片翻了翻。

    “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定时炸弹,就是普通的自制□□,这种东西我以前自己也做过,需要的材料并不多,布置在里面的□□炸药占据比例很少,大部分是石子和沙土,一旦引爆是死不了人却能伤人,外形做的很逼真的,连我都被骗了,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舒云极其精准的说出了炸弹的全部构造。

    许伟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却仍旧好奇的问上一句:“我们审问钟槐,他说这个炸弹是他在香江购置的,那么您知道这个炸弹是谁做的吗?”

    “我不知道,黑市能做这玩意儿的人很多,事已至此你们就不要在追查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既然事主都说了许伟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追查下去,事情已经办完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恭维道:“幸亏沈小姐是投身商界,要不然您将会是个让人难以应付的对手”许伟的话另有深意。

    沈舒云看了看四周,示意许伟要自己的手下出去和碧云他们离开。

    此时的房间内就只剩下沈舒云和许伟两人,或者这才是许伟来见沈舒云真正的意图。

    沈舒云看着许伟,冷视的目光仍旧让身经百战的许伟有些不自在:“从下属那儿借的的警服吧,穿的不是很合身,你来见我没有佩戴自己的警徽和肩章你是想在我面前刻意隐藏些什么吗?”

    许伟此时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掖着藏着,只是看着舒云恭敬道:“不敢,只是职责所在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话说谁能想到香江警队sdu总训练官程烨华先生的入室女弟子号称‘冷血琉璃’的人居然堂堂沈家千金,小教官,别来无恙”。

    沈舒云上下打量着他:“你现在什么级别?”

    “三级警司”

    沈舒云一征不由得赞许道:“五年内连升三级看来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果然是可造之材,五年前你去香江受训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是一级警司,爬的够快的”。

    面对沈舒云的夸奖许伟愧不敢当:“爬的再快也是您的手下败将,你的拳脚功夫我心服口服”。

    当年内地从各地警察中遴选精英中精英去香江受训,担任总训练程烨华亲自督导,而负责制定计划和直接参与训练的就是刚刚弱冠之龄的沈舒云,起初那群身经百战的大老爷们没有一个看得起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直到后来被沈舒云一个个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喊着‘小教官’才肯停手,当年许伟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本来不想来打扰您的,钟槐我也亲自审了,他说他没有见到卖家的面,下面的人在现场找到了那枚赤珠片,我怀疑又不敢隐瞒,所以只能带着东西来找您,小教官,这东西难道真的是他······”

    沈舒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窗外神情漠然算是默认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们毕竟是从小······,罢了,小教官要我代为处理吗?”许伟三级警司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沈舒云是他的小教官,虽有些年纪差距确实真心信服。

    沈舒云面色平静如水:“他已经手下留情没要我的命,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没有必要再牵扯别人,我现在身份是沈家的女儿,有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好的,小教官,如果之后您有什么事情就知乎我一声,我愿代为处理”许伟言辞诚恳绝对不像是在打官腔。

    “你还有事吗?我想休息了”沈舒云下了逐客令。

    然而显然许伟心里还有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话说当年沈舒云就因为许伟这支支吾吾的性格没少揍他。

    对沈舒云许伟的心里还是有一份敬畏之心的,可这是一份政治任务,他必须说,以求得一份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沈舒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许伟。

    许伟沉吟了片刻索性就直接对沈舒云坦白了:“小教官你是香江沈氏的唯一继承人,您的父亲是香江华人的杰出代表,沈氏集团在香江和内地的位置举足轻重,您的师傅又是香江军、警两届教父级别人物,现在回归在即,我们担心江内动荡引起骚乱,我们需要得到你们商业的支持和立场支持,和不将资产转移海外引起动荡的承诺”。

    原来是这个,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层面,怕是许伟也不敢轻易来打扰自己吧。

    “我父膝下无子,我将是下一任沈家家主,沈家一介商人,商人以利当先,不涉党争但谋求共盈,你回去转告你的上级,日后无论我的身份如何变化,沈氏继承人永远都是我的第一身份,你和你背后的人担心的,顾虑,我明白,但都不可能发生,沈氏家族只要有我和我这一脉在,就绝对不会做出与你们为敌或是彼此背道而弛的事情,沈家赤子丹心心向祖国,我们可以立字为凭,我绝不反悔”。

    沈舒云说的很含蓄,但是句句戳中了许伟的心坎。

    “香江沈氏一脉系出南洋明月岛沈家,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他们自会明白我的承诺是否真假”。

    “南洋明月岛沈家?”许伟显然知道这几个字所代表的的意义和其背后的分量,明月岛沈家,那是所有在海外华人心目中的如太阳一般存在的希望,沈家先祖在当年动乱时期募集所有海外华人募集资金支援国父革命,抗战时期无私捐赠飞机大炮抵御外敌,建国又积极参与祖国各地发展建设,建立慈善机构和希望小学,是有名的爱国家族。

    许伟知道沈舒云身份贵重,但是却没有想到香江华人商业的翘楚居然也是出自赫赫有名的明月岛。

    许伟声音略带颤抖的看着沈舒云:“那小教官您是······”

    沈舒云平静的看着他:“现任家主是我爷爷,我父亲早年与明月岛决裂,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香江沈氏和明月岛的关系,我是这一代的长房嫡长女”。

    张明辉刚替沈舒云送走许伟一行人就从外面接到一个空运的盒子,是一个精致又不简单的的首饰盒子,精致在于的整个木盒的是由海南黄花梨制作而成,上面的雕花出自大师的手笔,不简单在于木盒上印着沈家的家徽,张明辉将木盒递给小姐,舒云转手将它塞到碧云的手里示意她打开。

    从来就没有见到那么漂亮的珍珠发卡,淡金色珍珠熠熠生辉闪耀着柔和的珠光旁边点缀着许粉色碎钻石,任谁一看就知道这并非凡品。

    沈舒云把发卡给碧云戴上道:“我弄坏了你的发卡,赔你的,收好了”。

    风政看了看发卡的珍珠觉得似曾相识:“这是‘云珠’吗?”张明辉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他:“你也知道云珠?”,在张明辉的印象里风政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好风学百年的书呆子,他竟然也知道云珠。

    张碧云仔细看着发卡好奇的问道:“云珠?好特别的名字啊,舒云,这珠子有什么来历吗?觉得她好像很有故事一样?”

    “大小姐家祖籍浙江诸暨,多年前沈家先祖为避战乱去往南洋生活,刚开始在当地放蚌养珍珠,家里有万亩珠场,出产最好、品质最高、最顶级的南洋珠,其中以‘云珠’最为珍贵,一颗千金难求,当年国父流亡南洋,沈家家主倾尽家财助国父革命,国母最珍爱的一条珍珠项链就是由当年的家主夫人亲自挑选赠予的”。

    张碧云听后双手一颤,手里的发卡险些落在地上,她惊讶的看着舒云:“我的妈呀,国父、国母,那是······那是教科书上的人物啊,舒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沈舒云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是祖辈的事情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

    “碧云你可收好了,这珍珠叫‘云珠’,是沈家珠场培育的最好品种的珍珠,老太爷以小姐的名字命名的,万亩珠场,万斤珠蚌也不见得能寻的一颗,真正是千金难求”。

    一听如此珍贵碧云吓得连忙取了下来塞回舒云手中:“那么贵重,我可不敢收,我拿回家我哥会吓坏的”。

    张明辉见状连忙冷声吓唬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沈家的好意和礼物,我劝你还是收着,否则就是与沈家为敌,与我家小姐交恶”。

    “啊?”碧云苦着脸想这不收礼还那么为难,这份霸道的气势果然像是舒云能做出来的事情。

    病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李博毅几乎是飞奔到舒云的床边,他看着舒云的苍白的小脸不禁的心疼的说道:“舒云你怎么样了?伤着哪儿了?钟副总为什么要绑架你?你知不知道我······”。

    “你知不知道你压着我输液管了?”沈舒云无力的指了指李博毅坐的地方正好压着她的输液管,李博毅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跳到一边。

    张碧云赶紧上前检查舒云的手,看看有没有鼓包,李博毅则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去找护士的”沈舒云倒真不是看到李博毅心里烦闷,而是刚刚醒来几波人来过她是真的有些疲倦了,她这人说话向来直截了当不藏着掖着,眼见舒云的一脸的疲惫也只好嘱咐几句退出了病房。

    问了不了舒云就只能问张明辉了,张明辉倒是没有藏着掖着把事情经过大概跟他说了一遍,最后特意嘱咐他万不可将这件事情透露给香江那边,自家小姐性格倔强到不行万一被人知道自己被人绑还搞的全身都是伤那可就太难看了。

    几阵响雷响过天上下起了瓢泼了大雨,雨点密集都要看不到人,风政站在廊前观雨却见张明辉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他原本以为是公司有事却发现原来他是担心在医院里的沈舒云。

    风政抢过张明辉手里的雨伞说:“你也忙一天了,在家歇着我去吧”

    “啊?你去?不好吧?”张明辉踌躇的看着他。

    “我是她哥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她万一发脾气了你能治得住她?你只会帮她善后,我去陪着她吧”

    风政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小姐的性子捉摸不定的但是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发现风政的话她居然还是可以听进去几分的。

    冒着大雨匆匆赶到医院病房风政就真的挺庆幸来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张明辉,因为眼前的沈舒云实在是有些狼狈,而她最讨厌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了,身上的病员服湿一块干一块的,头发一半是湿的一半是干的,乱糟糟的盘在头上,还有少许的泡沫,搞不清楚是在洗头还是在洗澡。

    风政当下湿漉漉的雨伞打趣道:“怎么睡不着想玩水吗?”

    沈舒云指了指头发无奈的说:“我头痒想洗头,刚把洗发水抹上花洒坏了,刚才直喷水,搞的浑身都是水”。

    风政把沈舒云扶到床边拿了条干毛巾给她,又让护士给她换了套干净的病员服,至于这头发吗?风政顿时有了主意,他让舒云躺在床上,自己去接了两盆热水准备在床边给她洗头。

    “你,你要干什么?我不要你帮我,我自己来?”见舒云退让风政一把抓过她让她躺好,“自己来什么来,受伤了就该让别人照顾你,放心,我会把你头发洗干净保证不会把泡沫弄到你眼睛里的”。

    沈舒云有些质疑的看着风政:“那么大口气,你会吗?”

    风政笑了笑,帮舒云调整好位置,后背垫好毛巾,反复试了试水温,温热的水从舒云的额头浇了下去,风政用指腹轻轻的搓揉着舒云的头皮,真的很舒坦。

    “我小的时候就总看我爸给我妈洗头,我爸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说我会不会啊?”

    “那舅妈的头发也像我那么长吗?”舒云好奇的问道。

    风政颇有些伤感的回忆:“没有,我妈妈的头发只到肩膀,但是她工作特别忙,也特别懒,总想着让我爸给她,夏天就在以前房里的妈妈一边陪我玩儿一边让爸爸给她洗头”。

    “舅舅对舅妈真好,他一定很爱舅妈吧?”沈舒云的话发自肺腑,她羡慕,香江沈园也好,明月岛也罢,权利、地位、财富才是宗旨,亲情或许有吧,但那绝不是全部,这些对于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即。

    风政将温水轻轻的浇在舒云头上温柔的看着她:“我记忆里爸爸从来没有对妈妈说过‘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他说的最多就是‘没事,我在’”。

    这话沈舒云似曾相识,慈云庵堂漫天的大火,‘他’也对自己说过,没事,我在。

    “我到这儿都有段日子都还没有去拜祭过他们真的挺不好的,等我出院了你就带我去给舅舅舅妈上香好不好?”

    “没关系,他们不会在意的,等冬至的时候我再带你好不好?”风政用温毛巾擦了擦舒云额头的泡沫防止进了舒云的眼睛里,突然很是手贱的将一撮泡沫点在舒云的鼻子上逗着她玩儿。

    “哎呀你干什么呀?”舒云连忙要把它擦掉,却被风政给拦了下来,“别擦,你看你这样多可爱,没事别老是板着脸,笑笑人也开心许多”

    这是风政第一次听到沈舒云的爽朗的笑声,也是李博毅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听到,他呆呆的隔着玻璃站在病房,手里看着提着一兜东西,吃得,用的不顾大雨他担心舒云跑到医院来陪床,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李博毅没有进去,而是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病房的垃圾桶,默默的转身离开,外面瓢泼大雨,他一个人站在了医院大门外的广场上,任由雨水将他浑身浇透,上海初秋夜里天,好冷啊,然而此时此刻,李博毅的心更冷,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哪里的问题,明明自己才是和她门当户对的人,明明自己才是真心实意愿意去呵护的她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的眼里、心里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存在呢?

    一把雨伞悄然遮到李博毅的头上,也遮住了漫天的风雨,张碧云的一脸的温柔的看着他,李博毅看着张碧云突然抱住了她,久久不愿放手,嘴里不停抱怨道:“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的眼里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从前是赤珠连成,现在又是什么风政,我到底那点做的不够好,我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看清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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