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婆婆竟然是个男的!”奴良陆生脚下一个急刹车,没收住,被心急火燎的弥弥切尔绊倒,当着麾下部署的面,趴到两位咒术界大佬跟前。

    被特级咒物狱门疆困住的五条悟大震惊,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孙子,他竟然不知道。

    你有什么好震惊的,该震惊的是他吧!本要大出风头的羂索,被目前的情况打得措手不及。

    五条家后继有人了?他没收到这条情报,瞧这娃娃黑白分叉的模样,是五条悟和谁生的孩子?

    某白发和黑发对望一眼,且黑发一方还真的拥有过生育能力,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当前正在给白发当学生。

    好的,破案了(不是)。两人齐齐作呕吐状。

    工作免不了应酬,应酬又时常伴随着酒桌文化的糟粕,夹杂在其中的女性成员就沦为企业交流间的一碟菜,有恶感也要为了自身生计强自忍耐。

    下班还得被迫酬应的世初淳,隔三差五察看钟点,思考刨去额外占用员工时间还不给加班费的情况,能不能诉之于法院。

    男同事们点了应召女郎,女同事们下单牛郎。被动夹在各种牛郎与织女之间的世初淳,默默无语地吃着糕点,她有理由怀疑自己其实是一条鹊桥,担当横亘在同事们娱乐的桥梁。

    按常理说,是要找个借口,先行离场比较好。可就跟老板要求无偿加班,员工勒紧裤腰带,很难开口说不的道理雷同。

    纵然有明令禁止剥削员工的法律条约,落在实际上,要争取还是难免劳心劳力,耽误工时,最终还可能一无所获,被大公司倒打一耙。

    于是被困顿的现状裹挟,在拮据的钱包面前妥协。到头来每日熬着夜,吸溜泡面,在铁窗含泪自述俺是自愿加班。

    只要每个劳动人民劳心劳力,疲惫不堪地辛苦劳作,就能让富有者更富有,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安心享受他们优渥的生活。

    不想了,多想无益,她兜里又不能凭空多几个亿。

    世初淳兜里要是有几个亿,她自然能马上甩脸子走人。

    遗憾的是,她玩过的游戏里的虚拟货币加起来都没这个数。直叫人慨叹天底下富人那么多,怎就不能多她一个,反倒是劳务名单里加她加得积极。

    女生放空大脑,吞吃点心。她要拿奶油蛋糕,被人先一步端走,涂在年轻牛郎肚皮上,某个叫不出名字的同事去舔。

    她要取切好的水果拼盘,就窥见有串葡萄被人拔出,一颗颗含在嘴里,推动到他面前趴着的大开双腿的人中间。

    脑海里钻地的土拨鼠,瞬间闪现,并且持续性尖叫。现实里的女生面无表情地别开脸。

    和水果道歉好吗?这以后叫她怎地直视葡萄。

    还有,浪费食物可耻。不珍惜他人劳动成果的家伙,全都从人生正道上叉出去。

    年幼能坦率表明的内心,长大成人就学会藏着掖着。真情实感不为世俗所容,社会环境教会人要变着法子成全体面。

    她顶多脑子里噼里啪啦地过一堆字,搁在现实里,连个声都不能吭,一旦发声就会被火速拉下坑。

    世初淳再三提醒自己,风俗产业在这个国家是合法的,千万不能一时冲动,报警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同事、顶头上司们集体拷走。

    警视厅就在这家店出门左转直走第三条巷子,公职人员平日里也会在这消费。是以,哪怕眼睛受害,耳朵流产,也要切记不能擅动,白白开罪上头。

    溽热的氛围烧成蒸笼,只有一个人如坐针毡。

    身边人玩得很开,比一百摄氏度的白开水还要开,这就显得世初淳太白,白得引来左右进攻。她朝后一躲,两名女同事撞在一起,啵嘴声和嬉笑不绝于耳。

    也许将来社会能够发展到大同社会,全人类不分男女老少,大被同眠。可惜目前她的思想高度还没飞跃到这种层面,于是乎产生一种奇特的场景——

    大家都在开银趴,被挤在正中央的人好想回家。

    世初淳抬头望着天花板,看那砖、那瓷、那石头,长得真砖、真瓷、真石头。

    心底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争吵到疲惫,小剧场中途休息。坐在她旁边的人却不让她休息。

    胸大得能在路上怼出一排斗鸡眼的经纪人,拉着她的手,开启第五轮唠叨。“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觥筹交错皆是名利场。社会、人情,就是这样。”

    “头几次推脱得过,再推就会被当做不厚道。若一直不应和就会被当做孤傲,挤出大家伙默认的交际圈,届时消息的交汇时不时延时甚至断绝……”

    看似苦口婆心的话语,没走几个过场就直奔主题,“小美呀,你长得这样标致,衣服一脱,以后原地出道都不成问题,至于其他的受冷落方面的待遇,你也不想有所体会的吧。”

    “我不是小美……”

    “瞧瞧,我这记性,你是星子,对吧。”

    想来急色的人,都是认脸不认人的,世初淳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您喝醉了,需要送您回家吗?”

    “小乖乖,有你这样的可人儿在,我哪里舍得回家!”经纪人咬着小助理的指甲,至少在玩烂之前,她都不会随便丢给其他人把玩的。

    女性之间,是否有骚扰的界定?世初淳头脑试图搜索条例,搜索失败。

    成年人的社会好复杂。或者说,有人际关系的地方就不免复杂。

    不论有意无意,人员聚集之地都会被搅成一滩浑水,拖所有相关人士下水,以此贯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古语。

    热身的场子过半,不知谁起的头,大家一致将矛头对准还没有点应召女郎或者牛郎的世初淳。

    集聚众人目光的小助理,在把点单的ipad拍在企业老总脑袋上,丢失工作和赔偿他相应损失费,与先糊弄一下,养家糊口要紧,一时意气并不能带来便利之间,窝窝囊囊地选了后者。

    这个破班真的有上的必要吗?大概是不少上班族必定拷问自己的流程。可银行卡里的余额和干瘪的荷包无不控诉——非常有必要啊!

    少数服从多数,人会屈服于大环境下,大部分人不会例外。会所经理手一招,鱼贯而入一批新人选,男女对半分。

    仅隔一墙距离,室外回荡着靡靡之音,屋内摇滚乐轰天震地。

    耳朵里勾着细细碎碎的□□声,烟臭味、香水味、酒味各种杂七杂八的气味,交互混杂,熏得人脑袋一阵阵发蒙。

    五颜六色的灯光主打一个花里胡哨,在墙面、地板投射出婆娑的影子。

    整齐排列开的应召女郎各个艳紫妖红,美貌出众。略憔悴的世初淳从女性一边扫过,目光一下被黏住。

    位列榜首的人,目若悬珠。瞳中似燃着两簇火星,燎开一轮艳阳。

    在发作边缘的女郎,面上涂抹精致的妆容。颧骨部位打着两片腮红,仿若黎明未艾方兴的朝霞。

    丝绒缎带系在纤细的脚腕前,绑了个柔媚的蝴蝶结。

    前短后长的荷叶边不规则长裙修饰身材,前头显示出紧实的小腿线条,侧边开了条缝,用朱红色绳结绑住,展露着欲迎还拒的风景线,后面的裙摆拖长到铺到地面。

    中长发挽在左肩的女郎,掀起眼皮,误打误撞与世初淳对视,斑斓的光影流转,五彩弥红灯照射到两人面孔。

    扑通——

    心口踩上高弹力的蹦床,高高地挑起,重重地落下,宛若先前不曾雀跃过。

    女生捂住胸口,在迷惘间,忆起芥川龙之介说过的话,心不跳,人就死了,是以这再正常不过。

    她解开困惑,又发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挪走的视线再扫回来,见到熟悉的人影。

    为首的那位是不是长得有点像中也?

    世初淳定睛打量,其人踩着细跟黑底红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砖上反射着暗红的光泽。

    人拧着花帕,光着膀子,镂空的碎花网格底露出两条胳臂。露脐上装短到只裹住胸,抽出两条桃红布带绑住一截脖颈,好秀出底下没有一丝赘肉的马甲线。

    不晓得是不是先入为主的缘故,世初淳总觉得对方本该百媚千娇的形容,含着几分羞愤欲死。

    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在对方赧颜汗下,既忍不住瞅她,又频频别开目光,扭到没留神要面目抽搐的神情转换间,越看越像是中也,女装版的中也。

    中也有姐姐或妹妹在这里上班吗,类型对应的是我的野蛮女友那一款?

    天高地阔,没什么是不可能。就算织田作之助说他怀孕待产,世初淳想想也能接受。

    在这个重力能够被控制,神明降临,妖怪横行的世界,多几个兄弟姐妹,男生子又算得了什么。

    发散的思维分了岔,开启源源不绝的幻想。在世初淳琢磨起织田作之助腹中的孩子,她第六个弟弟或者妹妹要取什么名字时,牛郎队列那边倏地传出一声轻笑。

    余光里有道身影施施然移步而来,坦荡自然地挤走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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