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每次外出做任务,大少爷都会带上她。

    遇到危险系数大的,伊尔迷会把舒律娅扔进魔鬼训练营,命他扎入念钉控制的人去训练她,回来就指定她服侍自己洗澡、更衣、就寝。后来基本从起床到睡觉的服务一块包了,就差货真价实地陪睡。

    贞洁、节操等概念,于舒律娅而言一知半解。她的大多数知识来源于大少爷的授予、书本、以及仆人间的交谈。关于男女大防的事,伊尔迷少爷不在乎,仆人们也不看重,故而连带着舒律娅也对此也没什么印象。

    她比较怕的,是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掉了,也怕它一直不掉,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负能量。

    舒律娅艰难地攒着钱,得出强行解除合同的资金,卖掉十个她都不够赔偿的论证。就转为每天在自己的房间划着日期,期待着合同解约的时期到来的那日。

    伊尔迷出使任务的日子,是舒律娅最开心的时光。

    就是她的欢喜太过流露表面,让大少爷发觉。他亲手考校她的身手,得出她不合格的结论。于是他亲自教导,招招打得她满地乱爬——

    是真的满地乱爬,肋骨啊、小腿啊、左手啊,全被他一根根打断,舒律娅连正常的走路、奔跑也维持不了。

    伊尔迷会抱着她洗漱,为她穿衣,吃饭,喝药,嘴上说着“实在是太弱小了”、“没有我的话,你什么事也干不成”、“离开我舒律娅会死掉的”这样看似分外体谅,实则句句恐吓的话。

    她的每块骨头、皮肤由于大少爷的惩治发着疼,却也因与伊尔迷少爷的亲密接触得到了身心的欢愉,大幅度盖过了伤害的本身。舒律娅觉得自己的心理、脑子生病了,病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人质情结。

    “大少爷,您……”是我的人质吗?女仆欲言又止,开口前就有了答案。

    伊尔迷大少爷何等天资,地位优越,怎会沦为一个小小仆从的人质。

    为此,她换了个说法,“伊尔迷少爷,假如我落进了敌方的手里,或是您面临二选一,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情况,我会是制约您的有效人质吗?”

    “说什么傻话。”伊尔迷大少爷宽大的手掌按着她的脑袋,平静无波的声音仿佛轻轻地诉说着她不够格。

    舒律娅黯然失笑,手指指甲盖掐着掌心,让自己从昏头的迷梦中苏醒,“的确是傻话。”

    “叫我伊路。”

    “好的,伊尔迷少爷。”

    “伊路。”

    “伊路少爷。”

    伊尔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接近固执地地教她。舒律娅一次一次,坚守破碎的本心,执拗地不肯改口。

    “呵。”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大少爷,真动起真格,衬托得他先前对舒律娅的惩处全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他面上是半点不显,顶着双空寂无神的双眼,蹲下身子,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女仆的下颚,问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仆人,“知错了吗,该说些什么?”

    晕了醒,醒了晕的女仆,在煎熬的极刑里,明悟了他的未言之意。

    “对不起,伊尔迷少爷……我错了。对不起,伊尔迷少爷……是我做错了。”她期期艾艾地道着歉,顺从他的意向,诉说着能让他满意的词汇。

    “我爱您。我爱您。我爱您……”

    “好啦。”听完三百多句表白的伊尔迷,稍稍感到了称心。

    他摸摸女仆被汗液濡湿的额头,嘴上说着,“又撒娇,是我太惯着你了。”

    可熟悉他的管家能从大少爷微妙的表情看出,女仆的示爱听在他耳朵里,是十分地受用的。

    “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吗?”

    “伊路。”

    “再说一遍。”

    “伊路。”

    “重复。”

    “伊路。”

    “继续。”

    “伊路。”

    “……”

    “……”

    舒律娅瘫在医疗中心养伤,直到完成任务的伊尔迷少爷回来。

    他一回来就抓她下训练场,评价的语句不外乎是“太弱了。”、“得加倍训练”、“污了揍敌客家族的名声”、“不堪大任”之类。

    拜托,她只是个负责起居的女仆啊,签订的合同也没记载女仆需要培训这条。

    “把你自己全盘交付于我。你的喜怒哀乐、盛衰荣辱,皆由我掌控。你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我会一一地教授予你。”伊尔迷的嘴唇贴合她的额头,下达命令。

    “舒律娅,你只需要服从我的一切指令。”

    大少爷的话是条迅猛的闪电,顷刻贯穿女仆自己的思维,只余留下纯粹的、无杂质的、不可辨驳的臣服。

    被控制的舒律娅乖顺地点头,“是的,伊尔迷少爷。”

    伊尔迷带着她出任务,将血淋淋的手抹在她的脸颊。

    舒律娅讨厌污渍、讨厌杀戮,更讨厌明知自己避之不及,却非得拉着她旁观描摹的伊尔迷少爷。特别是在他滥杀无辜,仅为一时兴起杀掉路过的群众的时刻。

    舒律娅的洁癖变得更严重了,她戴起了手套,相当地抵触污渍与他人的触碰。然而伊尔迷少爷不这么想,她敢说出口,他就有一千种残酷的手法帮她“治愈”。

    她求也求不到伊尔迷大少爷的宽仁,反促进他的行径愈演愈烈。人避也避不开,他就跟在寝室戏弄她一般,要她将人体流出的汁液,一点一滴,细细瞧个分明。

    多么地耻辱,多么地轻贱人格。

    被下达了多重暗示的舒律娅,察觉不到自己厌恶着却离不开大少爷的怪异之处,可她的身体率先扛起了反抗的旗帜。

    然这样微弱的抵抗,犹如蚍蜉撼树,毛毛雨面临惊涛拍岸,都是些无用功而已。

    舒律娅打心里抵制着伊尔迷,此种情绪理应是陌生的,不自然的,甚至不该按她的身份来看,是完全不该出现的。而它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它的存在。

    伊尔迷少爷是不把她当人看待的,舒律娅能看出来。

    她是他就近拾取的便携式挂件,随时随地任他使用。

    她被他使惯了,弄得腐坏了,内里都被灌得满满当当,无论是胃部还是空腔器官都被喂进了过量的蛋白质,她上上下下都被撑开了,撑饱了,伊尔迷少爷还留连忘返。

    女仆逐渐正视不了自己,吃东西觉得反胃。

    她的嘴巴、双手、肩膀、腰窝、大腿、脚心,无一处没被彻彻底底的浸染过乳白色的黏液,光想到这一点,她就食不下咽,忍不住要干呕。

    人要学会放过自己。可心里想的和真正面对了,是两码事。她放不过,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与她的想法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躯体习惯了被催熟了,透烂了的过度对待。

    她现在只要被大少爷轻轻一碰,哪怕是皮肤与皮肤的简单接触,就会叫她禁不住地贪婪进一步的触碰,两腿也禁不住地夹紧了,免得下边溜出几滴清液来。

    舒律娅戴起白手套,束起了高领,而那毫无用处,顶多增加了伊尔迷大少爷即兴时,以嘴唇咬开她的手套,顺着她的下巴,含弄掉她的衣领的乐趣罢了。

    有如拆封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外在的纸皮与缎带尽数是粉饰的装点。伊尔迷甚至开始享受起了拆解礼物的过程。

    女仆的外貌特征与伊尔迷大少爷有两分相似,又终归不是他。

    她做不到大少爷的杀伐果决,也决计不叫自己走这条晦涩阴暗的路途。

    在揍敌客家族工作的管家、仆人们,都在以行动告知舒律娅,她与这个地区方枘圆凿的事实。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她依然想要做她自己,哪怕没有过去。

    她不想待在地狱,哪怕大半个身子陷进了淤泥。偏她能离开这个地方的高效途径,送上门来了,却叫她一把推开。

    窗明几净,擦得闪闪发光的玻璃窗照着女仆的容颜。落日的余晖发散再聚集,来到了访客登临枯枯戮山的一天。

    “所以说,怎么能让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接二连三地从别墅逃跑成功啊!”

    枯枯戮山的到访宾客逆卷绫人,叉着手抱怨,“情趣什么的也要适可而止吧,无聊的情节三番五次地上演,实在是太丢我们逆卷家的颜面了。”

    “吵死了。”逆卷家的长子逆卷修,大大方方地躺在揍敌客家族招待客人的沙发上。

    由祭品新娘赠送的两条杏色的耳机线,从他毛绒绒的卷发底部露出。

    他懒洋洋地躺着,浑然一副倦怠不管事的模样。只一心认为所有的人,一个两个,真是麻烦死了。

    若非黑主灰阎所在的,所谓促进吸血鬼和人类和平共处的吸血鬼猎人协会的防守太过刁钻,给他们夺回祭品新娘的行动造成极大麻烦,他也不至于到这儿来。

    “嘛、嘛。”

    逆卷家五子逆卷礼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吸血鬼猎人那边的事情,怜司已经在处理了。史上最强吸血鬼猎人要料理起来,你也得给怜司君一点时间的,不是吗?何况对立面还有个威胁不小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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