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下意识弯起唇角,抛了个媚眼。

    对面的男人果然一脸春心荡漾,蠢蠢欲动。

    她朝着男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他吗?”

    身旁跟着的红衣女子顶着苍白的脸点了点头。

    她痴痴望向不远处的男人,眼泛泪光。

    “是!刘文,他这张脸,我死了都忘不了!”

    红衣女子非常激动,眼里的泛起血丝。

    “触景生情了?”沈南意看了她一眼,唏嘘摇头,“四个字里头,他就占俩字。”

    红衣女子不解:“哪俩字?”

    沈南意:“触、生。”

    红衣女子愣了愣,晦涩一笑。

    似自嘲,似无奈,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只有十分钟,红姐。”沈南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这个就是编号123的冤魂,名叫陈红。

    生前被渣男刘文骗了二百多万,被逼走投无路,穿着一身红衣在闹市跳楼自尽,死后怨气很重。

    今晚沈南意就是带着她来教训渣男,了却执念的。

    陈红点了点头,望着沈南意的眼神有些复杂:

    “谢谢你,阿南!对不住了!”

    沈南意闭着眼睛,等着她附上身:“这是我的本分,何来对不住。”

    陈红深吸一口气,猛地撞进了她的身体,与她合二为一。

    沈南意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眼底血红。

    人潮涌动。

    她机械地拨开人群,对周遭的嘈杂浑然不觉。

    卡座的男人正弯着嘴角邪魅地望着她,毫不遮掩眼里的欲望。

    身后挎包上挂着的大白挂件,不知何时被挤落在地。

    下一秒,一只黑色的男士皮鞋踩在了大白身上。

    沈南意攥着这个叫刘文的男人,左右开弓。

    几个大耳刮子,打得那是啪啪作响。

    “知道我是谁吗?”

    “姑奶奶说了来找你算账,你是不是忘了?”

    啪啪,又是几个耳光,刘文被打得昏头转向。

    他死死地张大嘴巴,愣是喊不出一个字来。

    刘文被打懵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眼前这个女人,刚刚还一脸风骚走向自己。

    结果一来,迎头便泼了自己一脸酒。

    恃靓行凶!

    野味十足!

    上一秒,他还舔唇得意,这款泼辣味的,够劲。

    下一秒,他便被这个女人攥在手心招呼上了。

    泼辣过了头,变态上了手。

    这是变态辣啊!

    “你他妈谁啊!上来就动手!”

    刘文总算回味过来了。

    泼酒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打他的脸!

    昨天才做得面部提升,小几个w在脸上呢。

    行走江湖,打人不打脸!

    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刘文瞪大了眼珠子:“你有病啊!臭三八!”

    沈南意撇唇讥笑:“这么快就忘了老娘了?”

    她用手拍了拍刘文的脸颊,提醒他:

    “你骗我两百多万,睡我闺蜜,哄我打胎,逼我走上绝路,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酒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身旁的紫衣女人不由得往后一退,眼里泛起狐疑。

    马上就要煮熟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一咬牙,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放屁!我都不认识你!”

    他死死拉开沈南意的手腕。

    可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手劲却出乎意料得大,竟然挣不脱。

    “你给我松开……”

    沈南意轻嗤:“刘文,敢做不敢认?!”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样不是老娘给你买的?”

    沈南意的手从刘文的脸颊划至胸口,神情妩媚,动作却凌厉。

    “阿玛尼衬衫,老娘买的!”

    她呼啦一扯,刘文的黑色衬衫瞬间撕成了烂布条条。

    “爱马仕皮带,老娘买的!”

    皮带应声抽出,刘文的西裤滑落,露出了半截红色内裤。

    “喏,要不要我提醒你,这红色内裤,都是老娘买给你的,本命年啊,多喜庆!”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刘文下意识地半蹲,双手遮住了身前不可说部位。

    “下……下流!你这个疯婆子!”

    下流?

    沈南意快笑出声了。

    她一把揪着刘文,用皮带顶端的大h顶了顶他的面颊:

    “我下流?那你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子宫肌瘤。还是不割会癌变的那种!”

    围观的人笑出猪叫声。

    dj顺势加了一把节奏,现场氛围瞬间变成了脱口秀。

    人人皆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出好戏。

    刘文向后一缩,嘴还硬挺:

    “臭三八,我警告你,别胡言乱语!你看看你,像有两百多万的吗?”

    刘文转头对着紫衣女子安抚道:“小梅,你别听她胡说!”

    沈南意不屑地抬眼,一脸讥讽:“我胡说?派出所卷宗都在呢。刘文,涉嫌诈骗……”

    刘文脑门冒汗,立刻大叫,试图截住沈南意的话头:

    “都散了,你们别听她瞎说八道……”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鸭中之王。

    临危不乱。

    他倒打一耙,对着沈南意摆出义正言辞的姿态: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这种小太妹,你死缠烂打也没用!”

    “我早有心爱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眼角望着身侧紫衣女人的反应。

    他可以,他能hold住场子。

    紫衣女子显然松了一口气,立刻对沈南意怒目而视,颇为不忿。

    “阿文,她胡搅蛮缠,我们报警吧!”

    刘文一脸得意地望向沈南意,眼神挑衅:

    怎样,还不是让老子拿捏得死死的?

    “梅梅宝贝,不用报警!咱大肚,不跟这种小屁孩计较!”

    沈南意眯起了眼睛,呕……

    果然。

    唧唧复唧唧,渣男战斗机。

    不愧是刘文,三言两语,快把局面翻转了。

    人声开始嘈杂,这样烂戏码日日在酒吧上演,似乎没什么新奇。

    时间紧迫,沈南意也懒得和他再费唇舌。

    她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在刘文的额头上一点。

    猩红落在眉心,刘文的眼前一黑,耳畔声音瞬间消失。

    歘的一声。

    白光亮起,白雾散去。

    阴风大作,灯光乱闪。

    酒吧的人都被这突然来的邪风给镇住了。

    刘文一声尖叫响彻屋顶。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烟熏小太妹!

    一张青白死人脸挂着两行血泪,出现在他面前。

    黑发凌乱飞扬,红衣随风飘起。

    这张脸,曾经是那么熟悉。

    如今,只剩下凄厉和恐怖。

    红衣女人直直地盯着他,血盆大口吐出长长的舌头,阴恻恻地笑。

    她的脸,越凑越近,与刘文的脸贴在了一起:

    “阿文宝贝,现在,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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