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须知:各位读者小朋友把小礼物那章的情节暂时从脑子里消消乐掉,因为现在的岑无蔚对情爱和那点事什么也不懂……也许,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觉得,吸血鬼这种……饮血……难道不是另一种程度的那什么嘛……但你们万万不可站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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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
“我可以咬你吗?”
“……你这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岑无蔚掐着郁矜的后背,力道不断加大,目光冰冷地看着郁矜,郁矜仿佛感受不到他冰冷的怒火,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
他也没有想到,换了个世界,岑无蔚能如此单纯,他只是简单地揪开他的衣领口,岑无蔚就保守得像是旧世纪藏在深深的城堡里、待字闺中的少女,甚至比少女还要羞涩。
岑无蔚在他碰他脖子上的皮肤的刹那,目光凶狠至极,如果忽略他耳尖的一小片浅红,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冻的。
但太奇怪了,郁矜心想,可能因为前世他和岑无蔚经常坦诚相见,什么都做过了,而且岑无蔚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拒绝他什么的。
他终于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前世每次自己恶狠狠盯着岑无蔚的时候,岑无蔚都是一副十分愉悦的神情,好像激怒他让他特别快乐似的。
但现在……郁矜感受着岑无蔚的怒火,心想,他好快乐,怎么办,就是想惹他生气。
“你知道的这么多,这让我不得不怀疑……”
“怀疑什么?”郁矜亲了亲岑无蔚的脖子,发现岑无蔚皱着眉不解地看他,同时仰起脖子往后退。
郁矜故意环住他的腰,不让他往后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岑无蔚语气平平道,他见郁矜弯弯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些狡黠的情绪,这么低头看去,他的眼睛格外亮,如果不是前天还见他阴郁地拿着金针自杀,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喜欢自残的少年。
岑无蔚慢吞吞地说道:“没想到,镜花谷的少谷主对于巫术的了解也颇深,甚至还能改进血契的捆绑术,这可真让人大吃一惊。”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郁矜眼眸的血色逐渐染红了他的眼尾,他手指在岑无蔚的脖子绷带边一勾,把绷带全扯了下来,看见了里面藏着的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
“真好看,我咬的吗?”郁矜摸上他的脖子,目光里含着期待,看着岑无蔚。
岑无蔚:“……”
“你以后会为你说的这些话付出代价的,”岑无蔚温和地笑了,紧接着,他嘴角下垂,那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的疯狂,他忽而按住郁矜的后背,把他按在自己颈窝里,凑在郁矜的耳边,轻声说道:
“怎么还不开始,要我邀请你吗?”
郁矜呼吸一顿,心跳迅速狂飙,他埋在岑无蔚颈窝,小声笑了起来,他抬起头,搂住岑无蔚的脖子,轻快地说道:
“你要是肯邀请我,不用你动手,我立刻自杀在你面前。”
岑无蔚看他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呢。”
郁矜硬生生地从他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也许是因为前世岑无蔚最喜欢可怜巴巴地凑过来,来讨他的可怜,而他每一次都被他的假象所蒙骗,最后被玩得自尊心都扔了,全身全心都交到了对方手里,这个认知让郁矜感觉十分不悦,这导致他狠狠地咬破了岑无蔚的指尖。
……
…………
“够了。”
岑无蔚推开他,他站起来,身子有些倾斜,郁矜脸上露出餍足的神色,躺在白沙上,似乎有些困倦了,他闭上了眼睛。
“带我离开这里。”
岑无蔚听见躺着的少年懒懒的、沙哑的声音后,又蹲了下去,近距离看着郁矜毫无防备的模样,他轻声说道:“这就把我当做仆人使唤了,郁矜,你也太放肆了。”
郁矜睁开眼睛,里面的红色还未褪去,他坐直身体,道:“但这契约也很不公平,你只是提供了血液,我就可以被你控制神智,一个人,和一个人的血,你觉得孰轻孰重?”
岑无蔚笑道:“控制神智?你觉得我控制得了你吗?如果我能控制得了你,你觉得我还会允许你对我说一些冒犯的话吗?”
郁矜:“你控制不了我,那是你的问题,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冒犯我是话,我偶尔冒犯一下你怎么了?”
岑无蔚看他片刻,道:“你对旁人也是如此吗?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这么有偏见?……不是不喜欢与人碰触吗?怎么还学会主动接触人了?”
“让我一直好奇的是,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像个陌生人,”岑无蔚盯着他,不放过郁矜每一个神情,谁料郁矜沉默片刻,说道:
“我其实没把你当人看。”
“……”
他其实知道自己有时候根本无法融入正常人的世界,虽然他自诩能对抗孤独,但……谁能熬过长久的孤独呢?只有在体会到无人问津,或者没有任何人能走进他的世界,那种被排斥感才让他真正地觉得,他也是人,而人,是一种需要社交的动物。
没有人不需要陪伴,一个人待久了就会进入巨大的空洞内耗里面,在那个世界里看不见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去寻求朋友、家人、爱人等的怀抱,去找一片有其他声音的世界。
但郁矜不一样,他抵抗这种拉他走出他的世界的力量,他讨厌人群,讨厌热闹,讨厌一切前来关心他、说要来爱他的人。
你还要怎么样?一个声音逼问他,为什么要拒绝那些好意?他恐惧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渴求什么,他只知道他想挣脱,想逃离,想躲避,而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解脱的办法。
站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方,郁矜握着一把匕首,往前走,是热闹而带着让人难过的善意的声音,善意不应该被辜负,郁矜心想,保护他的匕首不能去刺痛这些善良的人们,但他不喜欢,而往后退,是内耗的情绪,悲哀的怒吼,一些黑色而凝重的绝望色彩,窒息,压抑,痛苦。
做人好累……不如把刀尖对准自己吧。
可在这时,忽然有个人夺走了他的匕首,刺破了他平静的伪装,用玩世不恭的声音激怒他,用最委屈的姿态抱紧他,用最温柔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地说话,告诉他,他的敌人不是他自己。
好讨厌,郁矜心想,真是太讨厌了,岑无蔚真是他实现自杀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看见他,总是想跑过去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满心满眼全是自己,郁矜忘记了那些沉重的情绪,只有一个想法:占据他的世界。
……
岑无蔚看着郁矜呆呆地望着空气,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直发呆,似乎想到什么生气的事情,抿唇不语,却缓缓用牙齿咬住自己下唇,用力之狠,岑无蔚甚是看见了他下唇似乎被他自己咬破了。
岑无蔚:“……”
他不疾不徐地看着郁矜,等着他把发呆的力量消耗完,岑无蔚丝毫没把他刚才那句话当回事,骂他的人多了,但敢说他不是人的,郁矜是第一个。
郁矜终于回神了,但还是呆呆的,看着岑无蔚,像看一个惊讶的感叹号。
岑无蔚笑道:“你怎么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回神了。”岑无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郁矜忽然抓住他的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把目光放在岑无蔚修长的手指上,自言自语道:“你不会……是假的吧,是我幻想出来的……其实我已经死了,其实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
岑无蔚把郁矜的脸侧的碎发撩拨到他耳后,见郁矜把目光落到他身上,才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真挚,夸了郁矜一句:
“对,你真聪明,你的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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