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愣了一下。

    忽而捏着嗓子笑了起来。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

    她一把甩开了江念辞。

    转头见舒韵婉正一脸复杂地盯着江念辞看,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你不会以为她真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我老实告诉你吧,她接我进府就是为了对付你的!你和夫君的那点儿破事,她早就心知肚明了!说不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她弄死的呢!”

    舒韵婉的嘴唇嗫嚅了两下。

    她看着江念辞,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江念辞没搭理她。

    径直打开了窗子,又拿水浇灭了火盆。

    “许姨娘,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

    “你什么意思?”许清如恶狠狠地瞪着江念辞,“你是在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么?你……”

    她这胎本就怀得艰难,如今更是听不得半点对孩子不利的话。

    她忍不住朝着江念辞扑了过来,却不想胳膊撑了一下,连带着牵扯到了小腹。

    “哎呦!我的肚子!”

    许清如面目扭曲,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要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下人们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江念辞挥了挥手,让人把许清如抬回了房中,还替她叫了两个稳婆。

    “你这又何必?”舒韵婉幽幽地叹了口气,“若真伤了许清如的胎儿,纪老夫人那边,你该如何交代?”

    “放心吧。她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江念辞不以为意。

    昨儿许清如被打之后,半夏又来替她诊了一次脉。

    除非她作死地喝下一大碗落胎药,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定能瓜熟蒂落。

    舒韵婉并不知晓个中缘由,只当江念辞是在安慰自己。

    “江念辞,我不会感谢你的。”她红着眼睛别过头去,“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坏了我们的计划,此刻被封为郡主的就该是我!”

    江念辞笑了,“我本来也不需要你的感谢。”

    若是许清如真把舒韵婉折腾死了,以靖王的性格,定会把纪府连锅端了。

    一时半会儿的,自己又不能从纪府脱身……

    江念辞可不想成为舒韵婉的陪葬!

    “果然是你在通风报信!”

    舒韵婉原还只是猜测,如今听江念辞这么一说,心立刻凉了大半。

    “枉我还那么信任你!江念辞,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念辞皱紧了眉头。

    她们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又何来失望不失望呢?

    “真正失望的应该是陆大人吧。”江念辞冷冷地看着舒韵婉,“若不是陆大人冒着杀头的风险替你换了身份,你早就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了!可你呢?你不仅不知感恩,竟然还恩将仇报……”

    “他哪里是为了救我!分明就是心虚!”舒韵婉哑着嗓子怒吼道,“我爹分明是被陆习儒栽赃陷害的!”

    江念辞摇了摇头。

    “那便拿出证据来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伪造的证据可做不得数呢!”

    “你!”舒韵婉握紧了拳头,“你等着吧!”

    江念辞耸了耸肩,捡起地上被子,盖在了舒韵婉的身上。

    “咱们拭目以待。”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舒韵婉的院子。

    舒韵婉愣愣地抱着被子,许久,也未能回过神来。

    她的父亲……真的是无辜的么?

    ……

    另一边。

    许清如依旧哀嚎不断。

    稳婆忙前忙后地烧了几大锅开水,可许清如却是半点儿也没有要发动的迹象。

    “奇了怪了。”

    两个产婆从房中退了出来。

    一边泼水,一边忍不住嘀咕道,“虽说才八个多月,可双胎很少有能足月生产的!算算日子,也该生了。但我怎么瞧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入盆呢?”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产婆接话道,“她这个肚子也不太对劲。明明怀的是双生子,为何看着比正常八个月的肚子还要小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

    冷厉的声音在稳婆身后响起。

    纪少游沉着脸走了过来。

    稳婆松垮的面皮子立刻抖了两下。

    “没、没说什么。”

    “就是觉得许姨娘的肚子好像小了一些!”

    许清如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赶紧披着衣裳跑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老货又在诨说什么?是故意挑拨我和夫君的感情么?”

    她委屈地窝在了纪少游的怀里。

    “夫君,你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做主?

    做什么主?

    纪少游一头雾水。

    他并不觉得许清如的肚子小。

    他记得,舒韵婉生下璋哥儿的时候,肚子还没有许清如的大呢!

    许清如眨了两下眼睛。

    倒是她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了!

    为了防止纪少游多心,她赶忙又挤出了两滴眼泪。

    “还不是姐姐!我早就说了,怀孕的妇人需要多进补,可姐姐却舍不得那些好东西。这两日,竟连燕窝和花胶也不炖给妾身吃了!”

    “你误会念辞了。”纪少游象征性地拍了拍许清如的后背,“这是郎中的主意。一味进补会导致子大难产,说不定还会一尸三命。”

    “什么郎中?”许清如一脸不屑,“不过是个读了两天医书的女骗子罢了!朝廷都不许女子行医了,她却还……”

    “住口!”

    纪少游瞪了许清如一眼。

    如今他风头正盛,若是被眼红的人知晓他请了位女郎中,还不知要在圣上面前如何编排自己呢!

    许清如自知失言,赶忙捂住了嘴巴。

    片刻,又可怜兮兮地说道,“补品也就罢了。可是今日……今日……你不知她是如何欺负我的!”

    许清如晃着纪少游的肩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纪少游。

    “我不过是听从婆母的意思罢了。可姐姐竟然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想对妾身动手!”

    “妾身命贱,死了也就死了。可妾身腹中还怀中夫君你的骨肉啊!”

    许清如期期艾艾地望着纪少游。

    说到后来,她竟还瘫软着跪了下来。

    “求夫君严惩姐姐。否则,若是再有下次,只怕这腹中的骨肉……就要保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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