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斋的大门再次打开。

    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阮姑姑?”

    周纤纤愣了一下。

    阮红妆不在公主府里侍奉,跑来这里做什么?

    阮红妆并未搭理,而是让方掌柜招呼一干伙计,暂时回避一下。

    待到男子都离开了,阮红妆才看向了江念辞。

    江念辞冲着她点了点头。

    阮红妆心下稍安。

    她走上前,在江念辞的身上搜寻了一番。

    周纤纤死死地盯着阮红妆的动静,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可直到最后,阮红妆也没从江念辞的身上搜到什么东西。

    “不可能啊!”

    那蓝宝石明明是她亲手塞进,怎么就没了呢?

    周纤纤想不明白。

    正疑惑着,阮红妆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王妃娘娘,得罪了。”

    阮红妆冷着脸打开了周纤纤的双臂,还没来得及搜寻,硕大的蓝宝石就从袖口处滑了下来。

    周纤纤脸色大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阮红妆蹙眉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这颗蓝宝石……”

    周纤纤连连摇头,忽而间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江念辞。

    “是你做的!是你栽赃嫁祸,对不对!”

    江念辞挑衅地扬了扬眉。

    “江念辞,你敢耍我!”

    周纤纤朝她冲了过来。

    江念辞微微侧过身子。

    周纤纤身形不稳,扑倒在地,在几位女客人的注视下,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说我诬陷你,总得拿出证据不是?”江念辞蹲下身来,笑得人畜无害,“周纤纤,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蓝宝石的事情吧!”

    “你!”

    周纤纤恼怒地爬了起来。

    阮红妆擒住了她的手腕。

    “有劳你和我去衙门走一趟了。”

    “我不去!我不去!我是晋王侧妃,谁敢动我!”

    周纤纤拼命挣扎。

    阮红妆却不惯她。

    两人就这么扭打着出了聚宝斋的门。

    刚巧,舞阳公主走了进来。

    “今儿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热闹?”她笑着道。

    听闻长乐长公主的铺子丢了东西,她是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看见了这么一幕。

    周纤纤趁机摆脱了阮红妆,一把抓住了舞阳公主的袖子。

    “皇妹,都是这个女人想要害我!我是无辜的啊!”

    舞阳公主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扯了出来。

    她的皇嫂是梁家千金。

    一个侧妃,也配和自己攀亲?

    她其实并不想和周纤纤走得太近,却也忍不住顺着周纤纤的目光看了过去。

    “纪夫人?”

    舞阳公主忽然变了脸色。

    “对!就是她!”周纤纤知道舞阳公主和江念辞之间的恩怨,立刻指着江念辞道,“是她偷了铺子里的东西,又怕事情败露,这才嫁祸于我!皇妹,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竟有此事?”

    舞阳公主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来人呐,把这个女人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慢着!”

    阮红妆冷喝一声。

    “头面是王妃要看的,东西也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从头至尾,纪夫人都未碰过蓝宝石一下。舞阳公主单凭王妃的几句胡话就给纪夫人定了罪,只怕是有失偏颇吧!”

    “哦?”舞阳公主挑了挑眉,“阮姑姑不会觉得我皇兄连颗蓝宝石都买不起吧?既然买得起,周纤纤又为何要偷呢?”

    “依公主所言,那纪夫人就更没有理由偷东西了!”

    “为何?”

    “公主有所不知,纪夫人的女儿是长公主的干孙女。长公主已经决定将这间铺子留给纪夫人的女儿做嫁妆了。既然是自家的东西,纪夫人又何必要偷呢?”阮红妆反问道。

    “什么?”

    舞阳公主瞪大了眼睛。

    聚宝斋虽然不大挣钱,可里头的货物却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她的皇姑姑就这么把铺子送给江念辞了?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对了!

    听说皇姑姑的身边有个叫江离的幕僚,莫非……

    舞阳公主扫了江念辞一眼,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想。

    “王妃娘娘,咱们走吧。”

    阮红妆不再多言,直接反绑住周纤纤的双手,把人拎走了。

    周纤纤不甘心地骂道,“江念辞,你真是个扫把星!若不是你,序之哥哥……”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闭上了嘴。

    见舞阳公主恶狠狠地瞪向自己,她赶紧缩了缩脖子,顷刻间安静如鸡。

    “夫人,那蓝宝石原本是周纤纤放在你袖子里的吧?”

    待众人散去,砚书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江念辞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砚书笑了起来。

    怪不得夫人要撞回去呢!

    自家夫人果然英明神武!

    “那周纤纤会坐牢么?”

    “不会判的。”江念辞摇了摇头。

    皇家最重名声,这事儿只会不了了之。

    她也不想在此事上纠结,时间紧迫,她索性表明了身份,让万掌柜把账本拿了过来。

    万掌柜顿时换了一副面孔,嘘寒问暖,殷勤得不行。

    江念辞懒得理他,而是和砚书一同盘了账。

    不得不说,砚书于数算一项上倒是颇有天赋。

    江念辞见她算无错漏,便将账本全部交给了她,自己则想着如何才能提高聚宝斋的销量。

    想着想着,她不禁又想起了周纤纤的话。

    黎序之,到底怎么了?

    ……

    与此同时。

    原本富庶的江南一带早已被雪灾毁于一旦了。

    被大雪压塌的房屋下还隐约可见百姓的尸体。

    黎序之是在十天前到达此地的。

    几经查探,他才发现有毒的粮食并非来自朔州。

    问题竟出在睿王亲自送来的救济粮上。

    纪少游也在此时现了身。

    他和江南知府派人将有毒的粮食快马加鞭地送去了京城,还要求黎序之一同弹劾睿王。

    黎序之总觉得事有蹊跷,不愿轻下结论,决定留下来调查粮草一事。

    他这一留,纪少游竟也不打算走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江南府下的一个小城镇上竟出现了可怕的疫病。

    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就连派来的郎中也接二连三地咳嗽了起来。

    纪少游和知府见势不妙,立刻带着人马逃出城外,并向黎序之提议焚城。

    黎序之自然不肯。

    几人僵持不下,纪少游便书信一封,只待圣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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