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越他这是又生气了吗?

    可姜木抿了抿唇,倔强的看着原越。

    她就是不想再次怀孕,就是不想生孩子,她没有错。

    原越盯着她许久。

    静默。

    一旁的镜水感觉自己快被苏奴的目光射死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姜木的吩咐她一直记得,不管是苏奴如何阻拦,她都一定要做到姑娘所说之事不可。

    所幸这样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原越又轻轻勾唇,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睡到下午,你饿了吧?”

    苏奴适时说道,“陛下晨起就让人备了温补的粥食,都是榕妃娘娘喜欢吃的,奴才这就命人端过来。”

    果然都是姜木喜欢吃的东西。

    不知道是秋日里的虾就是这样鲜美膏肥还是怎样的,带得粥米里面全是香气,不过一口,鲜香留齿,让人欲罢不能。

    姜木吃完了对她而言的早膳,心情也早就平复下来,故作忽略了因为昨晚谈心的一些尴尬,就要说什么,原越却先开口道,“我也饿了。”

    “什么?”

    “我说我也饿了。”原越似笑非笑道,“谁让你吃得这么香,好像朕亏待了你一样。”

    原越拿起姜木的空碗,让苏奴盛上一碗,然后他也吃了起来。

    吃完,他说他还有事情,便走了。

    镜水犹疑道,“姑娘,镜水做错了吗?”

    “不,你没有做错。”

    不知为何,姜木竟然有几分想笑,说道,“他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要如何发泄怒气。”

    镜水一听,更加害怕,姜木却笑着道,“放心吧,那是对着我的气,他既然要掩饰下来,就不会对你撒气,那样岂不是功亏一篑?”

    以原越的性情,今天最好不要有什么倒霉的朝臣找他才是。

    姜木想到这个画面,才驱散了心中的几分莫名,她刚拿起农书要看,寻欢就走进来道,“沈大夫求见。”

    她低声道,“沈大夫昨日下午来过,可是那时……”

    姜木的微顿,想起从前重阳节和沈从医是怎么度过的,便明白那是沈从医特意要在重阳节看她一眼。

    “……让沈大夫进来吧。”

    沈从医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松软的糕点,“这是艾草糕……草民知道公主一直觉得艾草糕有些苦味,但是艾草糕带着良好喻义,若是在重阳节吃下,公主就会无病无灾。”

    他尽力抑制着痛色。

    “虽然今日已经不是重阳节,但是还是想请公主尝一尝……这是帮山的神灵赐予的糕点。”

    从前每到重阳节,沈从医都会给姜木做艾草糕吃,每年都会坚持。

    那时她还好奇沈从医明明不信神灵,为何对艾草糕格外执着。

    如今她知道了,这是因为沈从医生在帮山,所以纵使不信神灵,也想将带有好事的东西分享给她。

    姜木咬了一口艾草糕,沈从医的手艺精进了,她一吃就吃出来了。

    艾草糕一到嘴里就能化开,恰到好处的口感,松软微糯,带有微微苦味,却添加了几分特别。

    而且……应该是今日刚做的。

    沈从医昨日来不会不带艾草糕,所以昨日的艾草糕呢?

    沈从医回去后是否一个人吃掉了?

    今日再来麟娇殿时,他再花费许多时间重新做了艾草糕?

    “还苦吗?”

    “不太苦了。”

    姜木拿了一块艾草糕递给沈从医道,“从医哥哥,我们一起吃。”

    从前她和他都是一起吃的。

    沈从医却后退一步,说道,“时辰有些晚了,草民先为公主调制药浴,免得影响了公主调养身子了。”

    他低身行礼,在镜水的带领下去调制药浴了。

    姜木微愣,却默不作声的吃起艾草糕。

    这样也好,维持点距离,对她和他都好。

    寻欢道,“沈大夫上午时也来了,就是调制药浴的时间,奴婢看……他那时也带了食盒。只是奴婢说您还在休息,沈大夫就拿着食盒走了。”

    所以这是沈从医这个重阳节做的第三次艾草糕吗?

    姜木缓缓将食盒里的艾草糕全部都吃完了,合上食盒,她说道,“从医哥哥走之前,你就说剩下的艾草糕我让你和镜水吃了。”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和沈大夫说了。”

    沈从医调配完药浴,站在门口说道,“现在温度正好,公主早些去泡药浴吧?”

    “好。”

    沈从医后退一步,“那草民就先退下了。”

    可他刚刚转身,又回过身道,“公主,重阳节快乐。”

    姜木微愣,从前沈从医都是站在青山上的茅草屋跟她说这句话的。

    姜木也道,“从医哥哥,重阳节快乐。”

    沈从医却没有动。

    “怎么了,从医哥哥?”

    沈从医好半响才道,“公主,一切都是他强迫的你是吗?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你都不喜欢他的,对吗?”

    那个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因为沈从医曾经私自为她堕胎过,所以姜木不免觉得是不是原越在门口,才会让沈从医这样明知故问。

    可是愣了愣,她自己却厌弃起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别说以原越的性子若是被沈从医故意这样算计,他定是会把所有苦难都施加在沈从医身上而不是委屈自己,就说沈从医他……

    她怎么就这样想沈从医了呢?

    那可是沈从医啊。

    不管从前怎么样,沈从医为她三做艾草糕,亲眼目睹多次她与原越的亲密,姜木又怎么能在此时这样想沈从医?

    可很快,姜木便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她与沈从医的情谊,如何落得如今,沈从医不是不知道。如今处境,更不适合她与沈从医有任何情谊。

    姜木本就打定主意的送沈从医出宫后,再不理睬。

    所以姜木道,“我对原越……”

    她本想说她对原越有情,让沈从医死心,不用再关心于她。明明只是一个可笑到极致的谎言罢了,姜木此时却格外难以说出口。

    就好像……

    姜木猛地转过身道,“从医哥哥何必明知故问!”

    话中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至少沈从医最先察觉到了,身子顿时僵硬了。

    外面明明一片晴朗,沈从医心里却满是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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