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大汉第一太子 > 第 45 章
    玻璃面市,朝廷有意与民合作择选代理商的消息一经传出,引来议论者众。而“琉璃街”自然也备受大家关注,甫一开放便人流如织,成为长安第一大热门景点。

    以至于刘据不得不下达命令,采取排队领号的方式,限定每日每个时间段的人流量。更是派城防军轮流值班,维持秩序,负责安保。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长安人民对“琉璃街”内各色新奇事物的兴趣与热情。

    街内喧嚣惊呼声不断,街外排队领号者如云。

    “你领到号牌了吗?我都让人排两天了都没领到。”

    “我刚领到,正要排队进去。”

    “啊,你居然领到了,一个号牌可以进两个人。带我带我,快带我。”

    ……

    “我的天哪,你们是不知道里面有多让人惊叹。这些居然是琉璃,全是琉璃。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琉璃。这怎么可能是琉璃!”

    “太子殿下说了这叫玻璃,不过也属于琉璃一类。确实让人惊叹。那些窗户,那个花房阳台。最让人诧异的是镜子迷宫。我以为自己的魂被摄入镜子里,差点没被吓死!”

    “哈哈哈,那你胆子也太小了点。”

    “呸,你胆子大,说得好像你没被吓到一样。在里头一直大呼小叫的不是你?哭着喊着着要把镜子里妖孽揪出来打死的人不是你?”

    “亏得我拉住你,否则毁坏镜子,或是三倍赔偿,或是被拉走关大牢。”

    ……

    “你买镜子了吗?”

    “买了买了,当然买了。我买了好几l面。家中阿母与姊妹一人一面,她们肯定喜欢。这镜子太神奇了,照的与真人一般无二。有这谁还用铜镜啊。”

    “是啊。我也买了,还买了几l个琉璃小摆件,都是动物形态,特别可爱。”

    “这琉璃街太有意思了,我得让人再去排队领牌子,我还要来。”

    “这算什么,没听上头的消息吗。朝廷要择选代理商,往后这里的店铺会更多,还会建设其他玻璃相关建筑,更会招各行各业的东家进驻。到那时才好玩呢。”

    ……

    诸如此类场景在长安与陵邑各处上演,成为常态,屡见不鲜。

    琉璃街道旁,一辆华贵的马车内。

    广云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由衷感慨着:“太子殿下果然非比寻常,此等设想当真让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转而又看向在店内忙碌的祁元娘身影,眉宇微微蹙起,神色有些复杂,既有欣赏又带了两分不甘:“朝廷合作的代理商还在择选中,这两家铺子就已开张。

    “便是此后各家店铺全都立起来,她的铺面位置最佳,往来生意自然也是头一份。真真是占尽先机。”

    再观店内人流,这份先机所带来的利润可想而知。

    便是当初被人眼红艳羡的升平楼也没有这等场面,而如今升平楼的光景大不如前。

    虽在旁

    人眼里仍旧是望尘莫及的存在,但她见识过从前的客似云来,又怎么能平静接受现在的落差。

    广云神色微敛:“我们忙忙碌碌几l个月,多少皇亲权贵,费了多少心思,搜罗多少能工巧匠都没成功,竟是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祁元娘抢了先。”

    身旁广仲也道:“没想到她一个女娘,还有这等能耐,倒是我小瞧了她。”

    广云一顿,回头看他,似笑非笑:“后悔当初没能纳她了?你若纳了她,她今日的风光便也是你的风光。

    “可惜她现在身份不同,自是不可能再为妾的。尤其你若对她有这等心思,鄂邑公主岂能接受?”

    广仲嗤鼻:“阿姐莫要故意拿这话来试探我。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一个祁元娘如何能同公主相比。

    “虽有几l分姿色,但与公主相差甚远,身份地位更是云泥之别。便是如今风光也不过是借了太子门下的便利,有太子为她撑腰罢了。

    “可再如何她也只是个门下,公主却是太子阿姊。若我成了太子姐夫,太子愿意给她的便利,难道不会给我?”

    广云轻笑起来:“算你脑子清楚,我还怕你见了美色就迷糊了心呢。”

    广仲不以为然,嘴角哂笑。

    就算是为美色,也当是为鄂邑公主这等美色。祁元娘不过腐草萤火之光,如何与日光争辉。

    更何况这可是个拒绝了他选了个小学徒,狠狠让他丢了脸面之人。

    他就要纳回家,也是报复为先,为其迷糊?呵。

    “同阿姐说说,你与公主进展如何了?”

    “自然顺利。阿姐等着便是。”

    广云挑眉:“你倒是自信。”

    “那当然。若是皇后的三位嫡出公主,我不敢保证。可对付鄂邑公主这等不受关爱,不被重视的,我自有手段。

    “你和阿母总说我这些年流连花丛没个正经。但我这花丛也不是白流连的,自然知道怎么拿捏女娘的心。她缺什么,我给什么便是。”

    自傲自负且自大。

    广云蹙眉:“鄂邑再不受宠也是皇家公主,心性见识非你从前接触的一应女娘可比。你悠着些,莫要大意。”

    “好了,阿姐,我知道的。”

    再是公主,不也是女娘嘛,女娘的心思就那么些,好猜得很。

    广仲不以为然,不悦道:“阿姐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莫非我在阿姐眼里便是这等做什么都不成,连最擅长之事都办不好的人吗?”

    弟弟是个顺毛驴,不开心了呢。

    广云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笑着哄道:“好好好,是阿姐的错。阿姐跟你赔罪。阿姐自是信你的。不过你自己掌握好分寸,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动作便尽量快些。”

    广仲怔住。

    广云笑容消失,神色严肃起来:“王家那边托了王夫人的关系,让她帮忙在陛下耳边说好话。据我所知,陛下已经应了。

    “因考虑到长幼有序,想先将卫长公

    主的亲事定下。帝后观察了一阵,对最近平阳侯曹襄的表现十分满意,明旨这个月便会下发。之后就是鄂邑与王充耳了。”

    广仲心头一紧,也就是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貌美如花,巧笑嫣然的鄂邑,再想到王充耳。广仲恍惚有种自己心爱的东西硬生生被人抢走的感觉,不甘与愤怒涌上心头,眼神逐渐阴鸷。

    王充耳仗着比他长一辈,从前就处处压他一头,抢了他不少看中的东西。难道这回他还要让吗?

    广仲握紧拳头。

    不,绝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将琉璃街的建议提出来,朝廷如何有序布置刘据就不管了。

    毕竟他从弹幕哗啦啦刷屏的几l千条评论里记下关键要点,然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勉强总结出一二适用方案,已经很累了。

    凭什么后面的活也得他干!

    不干,不干,就不干。

    刘据每日读书玩耍,再吃吃喝喝,十分悠闲。盘算着他父皇应该忙得差不多了,事情商议结果具体章程都出来后,才让丰禾端着两份碗前去清凉殿。

    刘彻冬日居温室殿,夏日便居在清凉殿。

    经过禀报,刘据顺利入内,亲自将丰禾手中的冰碗接过来捧至刘彻食案上。

    刘彻轻笑:“这是什么,又是你让庖人新近钻研的?”

    “嗯。这个叫水果冰沙。将冰块碾成碎沙,配去腥熬煮过的牛奶,再浇上榨好的果汁就行了。

    “制作上同我们以前吃的冰镇果汁相似,略有一点点不同。但吃起来更加爽口。大夏天来上一碗最是沁凉舒服。这碗是葡萄的。这碗是桃子的。父皇快尝尝。”

    刘彻很自然选了离他更近的葡萄,吃一口,确实沁凉舒爽,乃夏日上佳饮品。

    “是不错。”

    他喜欢的东西父皇也喜欢,刘据更高兴了,一边吃着自己桃子味的,一边眼珠子往刘彻碗里瞥。

    刘彻忍俊不禁,拿起勺子喂给他,刘据吃进嘴里,眼睛都眯了起来,特别享受:“还是葡萄的好吃。西域的葡萄甜。”

    刘彻失笑:“你既更喜葡萄为何不选这碗。”

    “当然要父皇先选。”

    说得理所当然,刘彻眸中笑意更深了,却还是狠心将刘据手里的冰碗夺过来:“这东西太凉,你还小,脾胃弱,尝一点就好,莫要贪吃。”

    刘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啊啊啊啊,你认真的吗!我好心给你送吃食,你居然把我的也抢走。不带你这么当人阿父的。

    刘据抿着唇很不高兴,目光死死盯着刘彻手边的两个冰碗,眼巴巴的,好不可怜。

    刘彻硬着心肠,招手让侍女端了盘葡萄来放到刘据面前:“你既爱吃葡萄,吃这个便好,用冷水镇过的,也凉爽。”

    刘据气鼓鼓,却无可奈何,只能赌气般捧过葡萄往嘴里塞,一口一个恶狠狠

    。

    眼看着刘彻将两份冰碗吃完,刘据脸都绿了。

    合着你不让我吃,是因为想自己全吃了!

    大人就是讨厌,讨厌。等我长大,自己做主,想吃多少吃多少。哼。

    刘彻忍俊不禁。

    刘据瞄到他放在桌案的竹简,突然想起他此来的目的,眨眨眼道:“这是关于父皇住处窗户改造的奏本吗?”

    “是。今日工匠来量过尺寸,约莫过两日便会动工。”

    既然有玻璃可替代窗纸窗纱,那宫中的改造自然在第一位,尤其皇帝。

    刘据兴奋起来:“父皇的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都要改,母后的椒房殿也得改。”

    刘彻失笑:“还有你的长乐宫,都改,一起改。”

    刘据眼珠转动:“那可是大工程,尤其父皇这边,我觉得还可以让人规划一下,做个跟那日所见一样的花房阳台。”

    刘彻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显然他很懂刘据,刘据绝不是为了满足他舒适享乐需求这般建议,那模样必定在打别的主意。

    “你想做什么?”

    “父皇,这边做改动,敲敲打打的,自然会扰到你的日常起居。不如我们去上林苑住一阵子,待这边改动完成再回来?”

    刘彻:……合着宫里这么多地方,就没别的宫室给朕挪用了是吧。

    刘据掰着手指数上林苑的好处:“夏日炎热,上林苑依山傍水,比宫里凉爽得多,避暑最为合适。

    “那边本就有宫室,建章宫虽还未完全建好,却也完工七七八八,不影响居住。我们往日偶有过去,都是住在那里。这回住久点也完全没问题。”

    越说越觉得可行:“将母后阿姐舅舅表哥都带上。再邀些皇亲朝臣伴驾。父皇不但能每日正常处理朝政,闲暇还能跑马狩猎。

    “或是我们再组织几l场蹴鞠赛马球赛。劳逸结合,岂不比困在宫里强。”

    刘彻:……朕好像还没答应呢,你就规划上了。

    刘据话锋一转,拉着他的衣袖又道:“父皇,少府寺卿这两日还同我说了件事。”

    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双手垂下对着手指,表情谄媚又讨好,一眼可见其小心思。

    “父皇你看,我弄出玻璃和众多衍生品,还提出好多绝妙的建议,功绩是不是很大?”

    刘彻眯着眼点头:“功绩确实不小,所以呢?”

    刘据瞬间抖擞起来:“既然如此,祁元娘立功当重赏。我立功,有没有赏?”

    刘彻勾唇不动声色,一言不发看他表演。

    “父皇,为了建设琉璃街,我把博望苑都让出来了。少府寺卿说,那边无法再给我建别院苑囿了。”

    刘彻一顿。他差点忘了这层。那边已定为琉璃街,博望苑确实不再合适。

    他看向刘据:“你想另外选址?”

    “是要另外选址,但我们这回不如简单点,别太麻烦了。”

    刘彻:???

    刘据咳嗽两声,轻轻嗓子,试探道:“就建上林苑旁边吧。与上林苑毗邻,我无论想跑马还是狩猎游玩,一匹马蹬蹬蹬就能过去,十分便利,就不必额外给我圈地修建林园马场了。

    “只需造些屋舍院落,最多搭配点假山花草,工程量少了大半不止,省时省力还省钱。节省下来的这些可以用来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对不对?”

    刘彻:……说得冠冕堂皇,真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不就是想共享朕的上林苑吗!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朕把上林苑给你得了。

    呵!

    刘彻瞥他一眼:“你特意将展示所用店铺与镜子迷宫建在博望苑,更是力主琉璃街建设一事,是不是就打的这个主意?”

    刘据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才不是那种人呢!我不过是见事已至此,就干脆顺势而为一下罢了。我才没有那么想呢,父皇怎么能这般看我。”

    刘彻:……那你可真会顺势而为。

    “父皇,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眼睛一眨一眨,好似狸奴幼崽一般。

    见刘彻不为所动,刘据脑袋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好吧。我知道了。我……我只是想同父皇挨着而已,不想跟父皇那么远。到底是我逾矩了,不该打父皇上林苑的主意。”

    刘彻:……你居然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明知他的小计俩,刘彻忍了又忍,忍住了没让他吃冰碗,这回实在没能忍住自己心软:“罢了,朕从上林苑边上划拨一块地给你。

    “如此建好的博望苑既能独立于上林苑之外,前通大道,后也可连接上林苑。方便你两厢往来。”

    刘据眼睛锃亮,跳起来抱住刘彻:“父皇最好了。多谢父皇。父皇万岁!”

    喜形于色,雀跃难当。

    刘彻无语又无奈,嘴角不自觉勾起。

    儿子想把苑囿建在自己旁边有什么错!这是儿子亲近自己的表现啊!更何况据儿还这么小,依赖他不是很正常?

    就算有点别的心思,不就是为了方便跑马玩乐吗!

    多大点事,宝贝儿子这么聪明这么能干,为他做了多少事,解决多少难题。这么点小要求,依他又何妨!

    刘彻拍板决定:要划地,给!要避暑,去!

    走起。

    一到上林苑,刘据便宛若乳燕投林,整日在各处穿梭,仗着自己已经学会骑马,雄气赳赳,不论什么活动都想上场插一脚。

    跑马狩猎自不必说,就连马球蹴鞠也不再满足于一旁观看,打不过年岁长的,就下令让朝臣们带上家中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儿郎玩。

    前者试了两回,终归年岁小,技术弱,球与马无法兼顾,若不是侍卫在一旁护着差点摔下马背,不得已只能放弃,转攻蹴鞠。

    日日风风火火,没个消停。不过数日,就与卫不疑一起打遍“娃娃帮”无敌手,顺利奠定自己孩子王的地位。

    场外,霍去病啧啧称叹:

    “这俩小不点还挺厉害,似模似样的。”

    刘彻亦有所感:“果然孩子还需与同龄孩子玩耍,据儿与这群小子嬉闹起来更有活力。”

    霍去病挑眉:陛下,你用错词了,这哪是更有活力,分明是更能折腾。这几l日刘据带着他们,就差没上房揭瓦了。

    刘彻不觉得,刘彻很高兴。

    儿子活泼好动,能文能武,还机缘巧合去过仙境,得奇遇仙缘,简直是他的梦中情儿。

    他笑看卫青:“仲卿,朕瞧着就该经常带不疑入宫,早前便这么说,偏你太守规矩。似去病幼时,一月里小半月都住在宫里呢。”

    卫青低首静听,并不多言。没有直接拒绝帝王,也没有一口应下。

    倒是霍去病挑眉:“盖因陛下疼臣,臣现今也一样。一月里小半月住在宫里。陛下不赶臣,臣便不走。”

    刘彻哈哈大笑。

    正巧刘据与卫不疑结束赛事下场过来:“父皇这么高兴,在说什么?”

    刘彻告知原委。刘据睨了霍去病一眼:“表哥,你这一个月,一半时间住宫里,一半时间住舅舅府上,父皇赐你的冠军侯府都要生灰了吧。”

    霍去病哼哧:“呦,你不喜欢我住宫里,那我便都住舅舅府上去,日日陪不疑玩。不疑,你说好不好?”

    又来这套。

    不等卫不疑回答,刘据翻了个白眼:“幼稚。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呢。我现在已经不上你的当,不吃这套了。”

    众人:……

    霍去病:……你不是三岁,也就六七岁,说我幼稚?咱俩到底谁幼稚!

    刘彻掩唇偷笑,将刘据拉到身旁,一边吩咐侍女为其擦汗,一边询问:“午后准备做什么?”

    “今日午后休息。”

    刘彻微讶。这几l日刘据每日活动都排得满满当当,居然还有不做安排的时候?

    霍去病更是诧异:“今日下午我们有场狩猎赛,你不去?”

    刘据嘴角撇了撇:“你们的狩猎赛,我去作甚,凑数吗?”

    霍去病:???

    你往常不也是凑数,不都很积极?

    刘据哼哧,眉眼扬起,心中自有主张,却没有说出来。

    到得时辰,眼见狩猎赛马上开始,刘据神神秘秘叫来石邑往山上去。至得山峰处,在峰顶凉亭坐下,让侍女铺上桌布,摆好瓜果饮品,笑嘻嘻伸了个懒腰。

    石邑扫他一眼:“山顶风大,好好的狩猎不瞧,来这吹风?”

    刘据轻嗤:“就是为了更好的观赏狩猎赛我才选的此地。这可是我让侍卫提前来踩过点的最佳观赏位。”

    他指向对面山腰:“看,狩猎赛在那块,这里望过去是不是一览无余?”

    石邑无语:“这么远,还有树木遮挡,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谁说瞧不见?我有法宝。”

    刘据手腕一翻,从身后摸出一副望远镜来。

    石邑惊呆了:“这……这是

    ……父皇不是勒令必须保密,不让用吗。你哪来的?

    刘据挑眉:我做出来的东西▇_[(,便是父皇下了死令,我还能没有?至于保密,放心好了。今天我带的人全是当日在场的,早就知情。因为这个,我连不疑都没叫呢。”

    石邑扫视一圈,确实如此。不只为此没带卫不疑,也没带侍卫。不过上林苑安防不用担心,石邑放下心来,立时高兴道:“快给我看看。”

    刘据抬了抬下巴,自有侍女另取了一副望远镜递给石邑。

    两人拿着望远镜调试着距离和方位。

    “啊,我看到了,那是曹襄表哥。”

    “阿姐,阿姐也在。”

    “我找到去病表哥了,他在最前面。”

    刘据撇嘴:“他每回都是一马当先,甩别人一大截。无论跑马还是狩猎,但凡他上场的,就没人能赢过他。也不知道他这么玩,别人还有什么意思。连个悬念都没有,多没劲啊。”

    话音刚落,隐约间好似有声响传来,刘据愣住,还来不及反应,盛谷已然蹙眉:“是马蹄。”

    狩猎场不在此处,按理这个时辰此地不会有人来,是谁?

    心念刚起,盛谷转瞬面色大变:“这马蹄声音不对。余穗,带殿下与公主走。”

    然而已经来不急了。

    马蹄渐近,伴随着狂啸的鸣叫跑至眼前,堵住下山的唯一通道。

    盛谷余穗只能护着二人退至凉亭。

    刘据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马背上还有一个人,已然无法坐立,只能死死抱住马脖子以图求生,口中拼命喊“救命”“停下”,一通惊慌失措的嚎叫,语无伦次。

    而那马显然已经失控,完全不听主人使唤,横冲直撞,一会儿俯身,一会儿后仰,左右摇晃,动作极大,悲鸣声阵阵,宛若凄厉哀嚎。

    盛谷瞄了眼“疯马”后面的下山之路,自知这般躲着不是办法,照“疯马”如此模样,恐下一瞬就会冲过来。

    她与余穗对视一眼。余穗挡在二人身前,浑身戒备。盛谷起跑冲刺,纵身一跃跳上马背,拉住缰绳,想强制将马勒停。

    然“疯马”挣扎的力道极大,盛谷很是吃力,一人一马僵持着,若给她时间,或许能成。但偏偏有个变数。

    马上之人察觉有人上马,转而抱住她的腿:“救我救我,我是盖侯之子,太后外甥。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救了我,我必有重赏。”

    盛谷脸色大变,呵道:“放手!”

    马上之人已经惊惧万分,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敢放手,反而越抓越紧。

    盛谷神色更为难看,本来与马儿僵持之势开始倒转。盛谷身体受制,力有不逮。但见马儿又一个后仰嘶鸣,马上两人齐齐被摔落下来。

    盛谷有功夫在身,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勉强泄了大半力道,支撑着爬起来。见马上空空如也,她没了顾忌,眸中寒光一闪,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再度跃身而上。

    这回没了扯后腿的,盛谷顺利许多,为保周全,也不必勒停了,直接将匕首刺入马脖,立刻跳马,如先前一般朝草地一滚,安全落地。

    与此同时,马匹轰然倒下,脖颈鲜血直流,口中还有白色泡沫溢出。

    危险去除,刘据自亭中而出,走到落马之人身边,微微一怔。竟真是盖侯王信之子王充耳。

    但见他浑身多出擦伤,没有盛谷那样的身手泄去力道,还好巧不巧脑袋撞在石头上,鲜血已渗出大片,面色惨白,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刘据睁大眼睛,错愕不已。

    不是吧不是吧。他都好些时日没让左监说案卷故事,更没接触过刑狱卷宗了,怎么还会遇上这种事。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不一定是他。那什么吸引力法则和所谓凶案体质针对的都是案子。可谁说这就一定是案子而不是意外?

    刘据下意识将目光缓缓转向石邑。

    是阿姐吧。阿姐不也有那奇奇怪怪的体质?弹幕怎么说来着,这叫天选狗仔新闻人。

    对八卦新闻之类的东西有着特别的天赋,每次都能打听到一手消息。那么这回直接撞上新闻现场,也很合理吧。

    嗯,是的。一定是阿姐,绝对是阿姐。

    甩锅甩锅,必须甩锅。

    石邑:……你礼貌吗?!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4_14731/37825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