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今年春早为长生 > 佳人难觅红颜不见
    接连几日都有赏赐送来,赤离王虽没对外公开禹之身份,但已接纳他是王子的事实。琳琅满目的珍宝一应排开,有好些吟长从未见过之物。

    “阿姐某人看重这些,以为人人都稀罕吗。”禹之站在旁冷眼看着,再瞧不见那夜里波动的情绪,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况且他从来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胡说八道,也不看看是在哪里。” 忍不住一掌拍上他脑门无视其幽怨的眼,吟长压低声说。

    对方将发作的脾气立马收敛。

    赏赐还没在地上呆热乎王上旨意又降下,内侍领着几名妙龄少女鱼贯而入,回话道择宫中容貌上佳者日后随侍公子,惊得禹之推拒之言都碍口。

    适才又宣读王上口谕,明日乃赤离城年中集会,两人有兴趣可出宫玩乐。

    赤离王的怀疑一日不消想达成目的很难,此时乐得顺水推舟领他好意。

    翌日

    载着吟长和禹之的车撵驶出宫门,奉原君骑着白马等候在外。

    “狄小姐,今日之行搭个伴如何公主也在车中。”他指向一旁四马并驱的漆木车乘。

    就说赤离王哪那么好心,今日游玩是假试探是真,公主屈尊在宫门外等候谁推拒得了。

    拓佫公主极受赤离王宠爱,这做工用料都极致奢华的马车贵重非凡。

    轩昊初弃马乘车,三人一同入内加上公主及女婢也不觉拥挤。

    “狄芯予拜见公主。”吟长行礼。

    “狄小姐何须多礼,日后你我是要做姐妹的不如唤我声姐姐。”拓佫看着三人笑说。

    “芯予不敢。”这一声姐姐唤下去,怕真就成了奉原君府妾室。

    “公主今日想去哪里。”轩昊初在拓佫身旁坐下为她添上热茶。

    他难得显现关怀,此时在另一个也将成为其妻子的女人面前,拓佫欣喜不已,立时便忽略了姐妹称谓。

    “去哪里都是好的。”拓佫接下他递来的茶盏,转头看向坐在吟长边上的禹之。

    “这就是禹之吧过来姐姐看看。”公主自称姐姐,看来赤离王把事情都告知了她。

    少年并不挪动脚步陌生的望着眼前人,公主不过十之八九的年纪,未穿着华丽衣饰尤显得亲切可人。

    “禹之的阿姐仅一人,不如公主身份尊贵。”此话是拒绝了拓佫的亲近,但对方丝毫没有气馁,捡着精致糕点亲手送到他面前。

    相处七年的义姐与五岁后再不得见的亲姐,情感上当然不同,若他初始便感激涕淋慰以骨肉情深才不寻常。

    吟长上车后少言少语,他们乐得演团圆自己观戏就是。

    马车来到街市内,几日前入城紧急根本没时间在宫外停留,她此时撩开车帘一角,热闹的集市上异常拥挤,男女同行老少搀扶,孩童奔跑,平常百姓家最简单的欢庆。

    车上走马观花式的逛集乐趣大打折扣,喜欢什么吩咐下去自有人买来,却少了讨价还价挑挑拣拣的趣味,吟长兴致乏乏将窗帘放下。

    车拐过街角,三人于前路百米的酒肆上俯看走近的公主车撵,为首者依然冷漠。

    “少爷,奉原君府中守备森严再查下去我们潜入多年的人怕要暴露。”石呈传递最新消息道。

    珊宁望着眼前静思的少爷,突然察觉有物破空而来,一枚暗器朝身前人射去。

    “少爷,小心。”她惊呼。

    暗器没能近身被凌瞿生一挥袖纷纷扫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发出的方向追去。

    房顶出手之人反身沿着屋檐逃离,追捕他的除凌瞿生外还有四面包剿而来的暗卫。

    下方街道人山人海只要隐入其中逃脱的机会大大提升,因此他纵身一跃,地面在即哪知脚还没碰到实处,腰上便被绳索紧紧缠绕。

    凌瞿生加注内力往上一抽将人拉回房顶,欺身而上迎面扯掉对方遮掩的面巾。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如预想中一般他暴虐道。

    被暗卫合力抓获的覃云赫换上一脸贼笑,双手绑在身后,现身围捕的人纷纷隐去,三皇子府中都知覃少主是个百倍千倍记仇的,今日瞧见他如此狼狈如果谁倒霉被记住模样,日后其定会逮住机会报复,因此唯恐避之不及。

    “殿下,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先放开我。”覃云赫就算被束缚,仍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好。”凌瞿生抬脚踹去。

    听到殿下答允尚来不及惊喜,腿上猛遭重击双手反绑着施展不开,一头栽倒沿着屋顶斜瓦滚去砸落人群里,撞倒个地痞,其人骂骂咧咧爬起来打算收拾不长眼的东西,刚站直被出现在他身前的几名高大随从吓住,再不敢发作。

    “少主,您没事吧。”随从伸手去扶覃云赫被甩手推开。

    “去去去,瞧瞧人家随从在看看你们,爷我打架的时候怎么不出现。”覃云赫扶着腰抬头看,施暴之人早不见踪迹,幸好屋檐不高还有人垫底才没受伤,出手还是那么狠。

    随从有苦不敢言,都是跟随少主多年的覃府侍卫,向来只见他欺负别人何时见别人动得了他,当然刚刚那位殿下不计在内,以三殿下在边境的显赫威名实在没人敢上去营救,况且都是自家主子找人不痛快理亏得很。

    “看什么看,快扶我走还嫌不够丢人。”覃云赫咋咋呼呼道。

    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大街恢复原时喧闹,地痞愣在原地一拍脑子后悔莫及,那公子瞧着就是富贵人怎么没乘机敲把。

    前后不到半刻钟凌瞿生再回酒肆时公主马车已过,珊宁从石呈口中知晓覃少主来了,猜到此番动静和他脱不了干系,果然一盏茶后,他被人搀扶着上楼。

    “我说你到人家酒肆来不饮酒只喝茶,掌柜的怎么做生意。”说着覃云赫呼喝小二上酒上菜。

    “你来干嘛。”凌瞿生无视其跋扈行径,依旧喝着手中茶水。

    待酒菜摆满小二退下,覃云赫一顿狼吞虎咽,那样子像几天没吃了似得看得珊宁目瞪口呆。

    “这是药农新研制的药,小爷我专程送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你家殿下给我打的遍体鳞伤,我容易嘛。”等他吃饱喝足,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塞到珊宁手中。

    假意行刺确实只有这位爷能干得出来,依殿下的性子被人捉弄,没活剐对方都是轻的。

    “覃少主,我帮您处理下伤。”珊宁备下药箱为他清理包扎。

    “又是为寻人。”覃云赫习以为常的问。

    这些年他看得明白,此人再寻不着三殿下怕会疯魔,但凡有点消息总亲自前往,还要时时提防京都城中众兄弟与虎视眈眈的异族,一个人怎会有那么多精力,这样下去人没找到非英年早逝不可。

    习惯了对方问而不答,他没想到这次却得到回应。

    “滚。”凌瞿生冷冷道。

    覃云赫受宠若惊,敢情每次他在旁言传身教这人还是能听见的,曾今自己一度怀疑三殿下是否有聋哑之症。

    “赤离城中有个鬼市,听闻拓佫公主是常客,今夜年度集市想必非常热闹,不知公主会否是座上宾。”覃云赫一改嬉笑态度言辞认真,来之前正好收到徐三传信。

    这些街头巷尾传递的消息确实没人做得比徐三娴熟,起码这事商会派出的探子没有禀报过。

    “今夜入鬼市。”凌瞿生一言而毕。

    赤离城前王后毙命那晚,知情人不是不知踪迹就是归了西,目前最清楚事情经过的只剩公主与奉原君,相比奉原君拓佫公主无疑更易入手。

    “好。”覃云赫答。

    珊宁执着他的手上药感受到他渐紧张的神情,覃少主肯定还有事未如实相告,她看向药农嘱咐带来的瓶子难道是少爷的毒。

    另边吟长坐车逛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公主添置不少东西,而马车还在往前走听说夜里有花灯,看公主与奉原君完全没有返回的意思,难道是要留下赏灯。

    “不知宫门何时关闭。”她想如此下去实在没趣倒不如回宫睡觉。

    “我已经向父王请旨,今夜你们别回宫等玩尽兴后跟我回家。”拓佫右手托住脸颊娇美的答道。

    公主请旨,王上暗准,真是铺垫得缜密。

    “不知芯予可否听说过鬼市。”拓佫轻拢袖袍问着吟长话眼却撇向轩昊初,一路上他都是作陪没有多余话,也不参与集市上的选置就如职责所在,完全不像新婚夫妇该有的样子,对公主温柔但疏远。

    “有听闻。”吟长答。

    “今夜便去那可好。”拓佫兴致勃勃。

    “听公主安排。”轩昊初附言。

    吟长知道鬼市的起因是那株血莲,未曾听说有人得去,有幸见一见也不错。

    拓佫始终目不离一人,轩昊初却仿若未见其脉脉深情,吟长闭目养神,禹之视而不理。

    鬼市凌晨方开,时辰还早他们停在不远的一处小院休息,看院落规格应是拓佫公主与奉原君在外购置的别院。

    早子时更声响,安静的街道不知从哪纷纷涌出人,前一刻还狗吠可闻后一刻便人声鼎沸。吟长压低声音打趣禹之,言道这鬼市可比你们蓬瀛栖地热闹得多,他从鼻腔中哼出红尘俗世四字逗乐吟长,小小少年哪知红尘万丈俗世千里。

    市中不允车马通行来来往往人流如织,有侍卫开路他们才顺利走上古微堂三楼,此处是回字形房宇,楼内中空设展台一楼大厅二三楼雅座,不管哪个方位都能清晰的看到台上展出之物。

    刚入座吟长一眼看到藤架最中的血莲,盛放它的琉璃瓶晶莹剔透吸入灯光投射在花心,照得莹莹闪闪火红璀璨。

    大厅中聚满人,楼上也座无虚席,管事对每位达官贵人都熟知,迎客无需询问身份直接引入席位。贵客往来自然也有不愿透露身份者,因而座中堂下不乏有人戴面具遮掩真容大家见怪不怪。

    丑时刚至厅中一声锣响,喧嚣的古微堂静下来。

    管事上台宣布今夜堂中仅售三物,其一冰域血莲,其二荒原龙马,其三中原和田黄玉原石。

    后两物价高者得,前一物按日前规矩以物换置,座上客哗然这些东西哪样不是价值万金一件难求,古微堂一夜之间能拿出三份可见实力雄厚。

    冰域血莲百余年间难有现世,何况是如此上乘品质的十一瓣莲可医死人肉白骨。

    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龙马顾名思义便是八尺骏马,凶悍强壮野居于荒原深处,倨傲难驯即使有幸遇到也绝非常人能捕。

    和田黄玉乃中原帝王玉玺之用料,柔和如脂,质地细腻滋润,以色黄正而骄,此块原石切口处呈蒸栗色,实属玉石之冠。

    吟长总算提起精神,禹之在旁亦是难掩兴致,一日下来终于博得胞弟欢心,拓佫洋洋得意。

    “狄小姐可有喜欢的。”自宫门外相遇后就甚少开口的轩昊初莫名问道。

    “都是奇珍异宝芯予囊中可没那个实力。”吟长心中奇怪仍笑答,如实承认自己囊中羞涩,完全没有竞宝意向。

    对方不再问,她以为这话题就此打住,哪知良久后轩昊初抬眼看向禹之发冠说。

    “这只碧玉簪倒是精致,不如拿来试试掌柜心思看能否换得血莲。”

    吟长凝眉看去,禹之发上所戴正是轩昊初借予的玉簪。

    她从小多以男装示人,因而养成不喜女子珠环步摇的繁复,手上头上用的都是极单一的饰物,又总拔下就随手放置,以前在家还有宛儿阿丘帮着收捡,到蓬瀛栖地后时常找不到束发之物,经常去禹之房中借用,久而久之禹之但凡找不着东西就会自个去她房里取,这簪子不知他何时拿走的。

    因样式短小加上色泽深厚,藏在发间若不细看吟长都没发现。

    “这不是我的是阿姐的,昨日在你房中看到觉得不错就拿来戴了。”禹之来回看向盯上自己发饰的两人,疑惑开口。

    “你们姐弟感情真好。”拓佫笑意不减出口的话有些冷硬。

    “阿姐,说起来以前好像没见过这簪。” 禹之并不理会公主继续道。

    吟长心中暗道糟糕若公主知晓是少原君之物,定要生出无谓猜测,她不怕却觉得十分麻烦,而引起事端的轩昊初正好整以暇的喝茶,禹之则在等回答。

    “你擅自拿了我的东西还敢问。”她佯装生气伸手就要去夺,禹之哪里肯让扭闪着躲避。

    “你以前也没少拿我的。”他双手护着头梗着脖子死活不让。

    姐弟两人嬉闹争夺,公主身后女侍一脸不快重重咳嗽声,吟长心里不甚在意,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是规矩坐好,女侍遂十分得意。

    “我有一物可试。”留在此四人相对怕轩昊初又冒出什么难缠的话,吟长说着起身走到雅座角落,那里时刻候着小二,她背转身将手腕银链取下放在他托盘内,一溜银光闪过盘中留下的银制饰物很普通。

    禹之认得这东西,初识阿姐时就带在她身上。

    麻利的小二收到物件快速离去,没过多久再来请人去见掌柜。

    古微堂走道尽头有扇雕刻古朴的房门,侍女替吟长推开,陌生熏香扑面而来,室中一人背门而立。

    吟长踏入内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那人转身是他,都桑城里买药的公子。

    “姑娘,可还记得我。”轩宇文伸手请人入座,桌前放置着刑天鬼面。

    “当然。”她漠然答道。

    世间那有巧合如斯,这赤离城就如张大网,自新洲启程后一直将她越拖越深。

    房门轻叩三声,接着管事领人将两方托盘放置桌上,一件是吟长自己的手链,一件便是大厅藤架正中展出的血莲,放近瞧红艳欲滴。

    “此物归你。”轩宇文将血莲的托盘推到她面前。

    “如此简单。”吟长话道。

    他点点头想解疑,哪知对方拿起装血莲的匣子转身就走。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他急忙叫住一脚踏出门外的女子,察觉到气氛中的不善。

    “转告贵主上这份厚礼狄芯予收下,只是人人有眼谁可欺。”女子身影消失在房前,他心里一丝落寞也带上面具走出。

    百年难得一株的血莲,此刻被吟长随意拎在手,回廊里高高低低的话音都在议论,得血莲者为新洲城主之女狄芯予,方才就算推拒不受,只要古微堂咬定血莲已出,没人会相信不在她身上,到头来不过赔了夫人又折兵。

    宝贝变烫手山芋,她在赤离城没有根基,女子所能依赖的夫君未必会帮她,现在自己就是个抱着珍宝人人可欺的怂货,日后但凡权贵国亲家中有个头疼脑热怕都要来走一遭,给了谁不给谁都是得罪,不择手段的蛇鼠之辈必也不少。

    原本她一个城主之女,过些时日谁也不会再多加关注,现在估计满城皆知狄芯予名号。

    “阿姐,那可是你佩戴多年的东西就这么换了。”回到雅座禹之表露嫌弃。

    众人鄙夷,一个普普通通的银手链换血莲怎么都是掌柜昏头,听他这话说的好似换得还不值当。

    那件首饰吟长确实戴了很多年,但就是件做工精致的银串,戴着也是图它的精巧机关,今日这情况哪怕自己拿根草去都能采获而归,说起来还真有些后悔。

    厅中竞宝的热情因一物被夺更高涨,起价均以千金为底,最少增幅百金,和田黄玉标到三万金,吟长抿口茶水对鬼市里这位不问钱财出处的主人很好奇。

    “芯予,这里人太多我些许胸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拓佫起身相邀,女侍取来斗篷为她披上。

    吟长离座跟随上公主。

    “阿姐,我与你一起。”禹之将她唤住道。

    “我们女子说话解乏,你呆在这看热闹若有喜欢之物只管叫价我送你。”拓佫说罢亲热牵起吟长的手向楼梯口走去。

    禹之在原位坐下,倒不担心公主现在会加害,只是想跟去看看她打什么主意,简而言之就是日里被公主亲昵的态度膈应了,乐于围观下阿姐让她吃瘪的样子。

    此时古微堂热闹非凡,门外街道上的行人都想涌挤进去,三件奇珍异宝同现就算买不起,瞧瞧也是开眼界。

    她们两人前后走着,拓佫不说话吟长也不开口,侍卫被遣退到十丈后,倏忽之间,四道黑影从天而降明显意在公主,吟长慌张躲避开口呼救,不消片刻侍卫统领率先赶到,出掌抵御来人把公主护在身后。

    黑衣人毫不退缩分散攻袭,缠斗上保护公主的侍卫。

    屋顶还有一人看准时机执剑袭来,戾气直冲公主面门,拓佫大惊向后紧退撞到吟长,她身后无支撑立时摔在地,恰好挡住赶来营救的人。

    一息间黑衣人已得手,拉拽住公主跃上屋顶,虏人的安排井然有序,就连本身会武的拓佫也无还手之力,其人三两下飞跃后消失。

    另几人见同伴得手马上四散逃离,侍卫统领追着其中一人也消失在夜色中。

    公主失踪鬼市大乱,奉原君派兵将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所有交易不得不停止,任何人皆不可离开。

    拓佫眼前遮挡的布巾被揭开,乍入的光源晃得刺眼,她努力睁开想看清楚面前是何人,双手被捆绑在后,周遭异常嘈杂甚至能听到侍卫搜查的号令。

    “大胆何人作乱可知我是谁。”她怒斥的话因嗓音暗哑毫无气势。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拓佫喉间如有异物使得其音色黯哑低沉。

    “家主有些疑惑想请教,公主若如实相告我们也不想招惹麻烦。”覃云赫蒙着面,神情谨慎。

    四周昏暗除了抓她来的五人外,拓佫觉察黑暗中还有人。

    “如此请教你家主上好教养我无可奉告。”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拓佫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话才落,一只冰凉的手破出黑暗扼上其颈项,五指不断收拢,急剧缺失的空气让她脑中意识模糊,拓佫终于产生了恐惧,现在对方能轻松置她于死地。

    在绝望时,禁锢撤去她跌倒在地大口吸气,冰冷的空气袭入胸腔如千百根银针同时扎向肺腑,咽喉受到刺激忍不住连连干呕,她尝到嘴里的甜腥泪水也涌上眼眶。

    凌瞿生不想拖延时间,在赤离的地盘上轩昊初找来只是时间问题。

    “前王后死前所挟持的女童是何模样。”拓佫耳中听到重重叠叠的声音不甚清晰却异常冰冷,多余的抗拒只会显得更无力,她很清楚对方绝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不怕得罪赤离王族,努力尝试吞咽断断续续的话从她口中吐出。

    “是个中原人大致九到十岁咳咳。”

    她压抑下喉咙的痛接着说“骨瘦嶙峋伤痕交加,当当我们闯入屋里时她差点被母后一刀穿心是我们救下她的。”

    拓佫攒足力气才说出这番话,额前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

    “有什么特别之处。”覃云赫在旁忍不住出口。

    匍匐在地的拓佫摇摇头,轻微的动作让她咳个不停。

    “姓名,特征,去处你都不知道。”覃云赫急了。

    拓佫咬牙点头。

    他们如此辛苦甚至劫持公主,得来的消息实在与愿相悖。

    藏回黑暗中的男子带着面具,无法看到样貌神色,不过就算是平日也难辨他喜怒。

    “怎么处置。”覃云赫指着地上挣扎的女子问。

    “扔出去。”阴冷潮湿的空间内回声阵阵。

    不等拓佫再出声,暗卫走近将她扛上肩带走。

    一场欢喜一场空,佳人难觅红颜不见。

    方才亲耳听到拓佫说那女童骨瘦嶙峋,伤痕交加,险被诛心,凌瞿生倒生出宁可这人不是阿九的意念,就算此生再不相见她也该是安然快活的,而不是被人欺负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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