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素来偏冷,然而在闷热的夜中却像是击玉般的寒凉,与此同时甚至还夹杂着一份难以掩盖的情欲。

    宋清纭微微一愣,她缓缓抬眸看向站在罗汉床前不远处的叶温辞。不知是临风居不透风,亦或者是他心烦意乱。

    少年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少年宛若美玉般的脸悄然而至,直至深深地与男子身上的衣裳融为一体。

    宋清纭知晓,他们如今虽说有夫妻之名,可却无夫妻之实。

    太后娘娘盼曾孙盼得紧,三天两头便派人送来一些昂贵的补品,为的便是早日如愿。

    叶温辞又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皇孙,宋清纭作为七皇妃,实则颇有压力。

    方才得知叶温辞想要在书房歇息时,宋清纭打心眼里欢喜。然而转念一想,香柳姑姑在府中盯得紧。

    成婚一月有余,两人尚未圆房。从隔壁东次间回来之时,宋清纭蓦然间看到香柳姑姑在临风居中徘徊。

    想来定然是惦记圆房之时,这也是为何宋清纭将叶温辞留在临风居的原因。

    昏暗的灯火中,少年那一双狭长的凤眸中竟然被情欲占据。隔着不过几寸之尺,宋清纭甚至能感觉他身上的灼热。

    身上的薄衫被汗珠渗透,直至变得湿漉漉一片。宋清纭微微颔首,带着些许颤意回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少女别过身,她缓缓将身上的薄衫脱下来,柔顺的衣裳瞬间沿着女子光滑的脊背滑落下来。

    灯火唯燃剩灯芯,不知何时,屋内的灯火骤然熄灭。月光适时透过窗牖,寒霜一般的光直直落在平躺在罗汉床的少女身上。

    少女将头埋在鸾凤软枕中,傲人的风光被藏的严严实实。月光晕染了她上身中仅剩下的一条贴身的肚兜。

    一条细致的红绳环扣在少女的脖颈上,唯有少女白皙娇嫩的后背一览无余。

    宋清纭开口哀求道:“逢春露被臣妾放在床头柜上,有劳殿下了!”

    “嗯!”寂静中,少年的呼吸声愈发急促,素来平稳的脚步竟有几分错乱。

    脚步声停歇,少年看着躺在罗汉床的佳人,喉头滑动。床头柜上赫然摆放着逢春露,少年前去取时,腰间的细带不偏不倚划过宋清纭细软的腰间。

    后背传来一阵酥麻,少女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嗔,在静夜中这一声娇嗔竟显得动听。

    叶温辞下腹一紧,前去整理腰间细带的手在月光的照应下竟然有几分颤抖。

    细带再次拂过少女的脊背,少女轻哼一声,似是对那阵醉人的酥麻的不舍。

    随着黑暗将唯剩的零星几点星光遮掩,临风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除了东次间传来的呼噜声,临风居便只听到少年咽唾沫的声响。

    他慢慢地将逢春露打开,取了适量冰凉的药膏覆在食指上。

    少女后背上已然看不出疤痕的痕迹,唯有那一圈沉着的暗色与少女白皙的肌肤格格不入。

    斟酌一番,叶温辞开口说道:“或许有些寒凉,皇妃忍耐些!”

    微凉的逢春露随着少年纤细的手指慢慢与少女娇嫩的肌肤融为一体。隔着一层淡淡的药膏,少年的指头变得愈发寒凉。

    药膏慢慢渗透至少女的肌肤中,雪白色的药霜逐渐化为虚无,空气中只残存淡淡的药香。

    没了药膏的束缚,少年微凉的手指轻轻地在少女的后背的游走。丝滑的触感,让少年忘却了少女那沉色的伤痕。

    天气燥热,然而背后却传来一阵适应的寒意。夜风吹拂,将少年腰间上的细带吹得作响。

    临风居一片沉静,唯听到指头划过后背发出的细微声响。

    少女将脸埋进枕头中,月色朦胧只看到少女此起彼伏的身影。

    乌沉香扑来之时,叶温辞猛的回过神来。他恋恋不舍地将指头从少女的脊背滑落,与其肌肤的每一寸接触,皆让掩埋在心中的狂热愈发躁动。

    月光落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下,那处沉色伤口似乎因着逢春露的缘故而逐渐变浅。

    叶温辞看着手中还剩下小半瓶的逢春露,又望向少女那细腻的肌肤。悬在半空中的手终究还是放下。

    方才那点儿药膏,应该足够了吧?

    思及此,叶温辞才意犹未尽地将逢春露的瓶口盖的严严实实。待将药膏放在雕刻着鸳鸯戏水的床头柜时。

    叶温辞瞥了眼只穿着一条霜色肚兜的少女,“这药已然替皇妃上了!皇妃感觉如何?”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少女平稳的呼吸声。叶温辞浅笑,他悄悄给睡在里头的少女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单。

    窗棂被风吹得作响,叶温辞爬到宋清纭跟前,小心翼翼地将虚掩的窗牖合上,唯留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舟车劳顿的困意竟烟消云散,叶温辞躺在宋清纭旁边,看着不知何时熟睡的少女,心中更是有着难以忍受的冲动。

    一阵清幽的药香传了上来,叶温辞轻轻将方才沾染了逢春露的指尖放在鼻尖上。

    许是药的清香与少女身上特有的乌沉香融为一体,叶温辞缱绻地揉了揉指尖,药膏随着毛孔缓缓渗透至肌肤深处。

    微凉的药膏让指尖也变得寒凉,他撇过头,只看到少女酣睡的头颅。

    叶温辞无奈摇了摇头,只见他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缓缓走进水房中。

    刚走至水房,里头的湿润随即蔓延至全身。叶温辞将身上的束缚全然褪去,随后整个人浸泡在凉水中。

    鼻腔上一股温热的暖流遽然流经,甜腻的腥味充斥着整个水房。

    叶温辞伸手往鼻头擦拭,隔着幽暗的星光,一抹猩红赫然出现在手上。

    他无言得笑笑,心中念叨着:一定是酷暑难耐,天气过于燥热!一定是!

    ……

    翌日清晨,庭院的桂花树站满了喜鹊。鸟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将宋清纭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双眸打开窗牖,凉爽的风顿时从外头飘了进来,彼时身上竟生出几分寒凉?

    宋清纭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绣了喜字的赤色肚兜。身旁传来少年的呼吸声,宋清纭脸上顿时生出一阵红晕。

    怕惊扰少年,宋清纭轻手轻脚地将昨日脱下的衣裳穿上。许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睡得并不踏实的少年,少年坐了起来,对着站在青黛色仙鹤屏风里头的少女问道,

    “皇妃今儿怎起的这般早?”

    少年的声音罕见的夹杂着一丝慵懒。

    宋清纭见叶温辞醒来,穿衣的动作也愈发着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腰间刚绑好的系带竟掉落下来。

    她心头一惊,小心翼翼地将系带捡了起来。想起昨夜的事情,宋清纭还觉得腰间沉色的伤口处散发着阵阵灼热。

    原先好好的系带竟然像是长了脚一般,不管怎么系都系不好。微凉的清晨,宋清纭脸上竟露出黏腻的汗珠。

    叶温辞见屏风里头那人久久未应声,他站了起身,缓缓往屏风里头走去。

    宋清纭只顾着整理系带,丝毫没有留意到少年逐渐向她靠近。直至天光被少年挺拔的身影遮掩,宋清纭才意识到什么。

    当她别过头时,正好与一脸震惊的少年对视。少年冷若寒霜的俊脸上竟生出几分错愕,只见他薄唇微微抖动,想要说些什么。

    四目对视,宋清纭更是羞红了脸。她手仍放在腰间。一不留神,方才系得七七八八的系带又飘落至地板上。

    这一回,连同身上穿好的海棠色牡丹纹锦缎也滑落下来,白皙似雪的圆润的肩头霎时间出现在叶温辞面前。

    一阵红晕竟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少年俊俏的脸上,宋清纭这时候连忙转过身,将裸露的肩头遮掩。

    意识到不妥,叶温辞也连忙转过身,素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浮现出红如残阳的颜色,连同耳根子也红得似火。

    屏风后很是逼仄,叶温辞身影健硕,与宋清纭共处一地更显得拥挤。

    因着叶温辞的缘故,宋清纭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颤得厉害。

    可若是腰间的系带不系好,那只怕是更加丢人!犹豫一番后,宋清纭的手往后胡乱地扯了扯。

    原先想要扯叶温辞的衣袖,可不料手竟沿上了少年柔软的腹部。腹部棱角分明的腹肌很是诱人,隔着一层薄薄的香云纱面料的浅白色金蟒纹夏衫,宋清纭感受到少年腹部的炽热。

    她悄悄地松开手,娇羞地说道:“殿下可否帮臣妾将这系带给系上?不知为何,臣妾的手抖得厉害竟不听使唤!”

    带有几分恳求的语气,少女侧目而视,潋滟的杏眸很是明亮。

    腹部传来方才触碰时的温热,叶温辞不敢直视少女,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少年指骨分明的手攀上了少女柔软的腰身,奈何女子系带过于繁琐,加之叶温辞不敢直视以至于他在少女的腰间好一阵摩挲。

    纤细的手指时不时碰撞到少女腰间上柔软处,不多时少女已然汗如雨下。屏风将吹来的风遮掩,少女愈发觉得燥热。

    待少年胡乱地将系带系好后,少女这才如释重负得松了口气。

    门外这时候传来一阵骚动,少女像是做了错事一般,连忙逃出这充满情欲的屏风处。

    慌乱间,少年的大掌似乎又触碰到少女腰身那最敏感的地方,惹得少女忍不住轻嗔。

    宋晚玉这时候轻轻敲了敲临风居的门,笑着道:“姐夫醒了吗?”

    里头迟迟没有回话,然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宋晚玉眉头微蹙,这时候门竟露出一道缝隙。只见姐夫和姐姐正躲在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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