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对众人说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们，即便你们知道他有办法延长你们的生命，你们也不会停下，我知道你们将自己的命留给了你们为之珍视的人。”
他又看向棕袍子：“我也不知道你的大义，你的什么大道，我在总署罪案科工作，我的任务是找到你们，而不是审判你们。我一直想，明明我记忆中找到了那片区域，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棵柳树呢？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一棵假柳树，它只是一个电梯而已，你们随时可以拆掉并重建。”
棕袍子耸耸肩：“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句话没说完，林风只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两腿瞬间失去了力量，摔倒在地，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可疼痛并不能缓解。
两个黑衣人架住林风，将他带离了玻璃罩，门关上后，人们撕心裂肺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黑衣人将林风拉上了地铁，将他扔在地上。
棕袍子跟了上来，坐在林风对面，他双肘放在双膝，双手托着下巴，探身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林风。
剧烈的疼痛稍微舒缓了一些，林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浑身已经被汗浸透，虚弱得根本站不起来。
“我说过，我能让你死，也能让你活，更重要的是，我能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棕袍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他们的领导吗？一个身材矮小，消瘦，没有任何缚鸡之力的人。”
林风靠在车厢上，擦了擦迷到眼中的汗珠：“你双手托着下巴没动，而我也没看见你按下什么按钮，你敲了敲脑袋，难道是这些芯片都是你在脑海中控制的？”
棕袍子打了一个响指：“一点就透。林风，我之前说七年前我们掌握了这个技术，但六年前才开始计划，抛开那些用作实验的人，我是第一个注射芯片的人，当然了，我拥有的是管理员权限，而你们则是用户芯片。”
“ioeh”林风想撑着站起来，但却无法做到。
“没想到你懂得挺多。”棕袍子说，“不错，ioeh技术，所有注入了芯片的人合起来是一个局域网，主控机在我这里，当然，我无法记住所有置入芯片的人，我只需要记住某些关键人物的tcp/ip协议即可，例如你。不过需要的话，我可以调出任何一个人的资料，让他们头疼欲裂，而在这种痛苦中，这个人甚至连开口都做不到。”
林风的头疼感逐渐缓解，他半靠在车厢上：“那就明白了，你靠这些控制这些黑衣人。”
“是也不是。”棕袍子说道，“这些人之前有相当一部分是掠夺者，为了规范他们的行为，在他们的脑子里内置的是全氮阴离子盐炸弹，不是你这种芯片。”
“十几年前，议会曾大规模地进行过一次剿匪活动，那时反叛者组织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你们只是转入了地下。”林风说，“没想到你们和掠夺者同流合污了，关于掠夺者，我想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吧？”
棕袍子说道：“杀人越货，义体贩卖，我当然知道。几百年来的教育，让下城区的那些人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甚至有很多人连去往上城区的勇气都没有。而这些掠夺者敢和总署叫板，敢动手，敢杀人，而且不需要从零开始培养，他们有的人走错了路，但完全可以给个机会，你没发现，最近掠夺者抢夺事件都少了很多？”
“好。”林风已经站了起来，“我加入。”
棕袍子哈哈笑了起来：“林风，你聪明也不用把别人当作傻子，你一句想加入就完了？我之所以带你来，让你看这么多，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是真心加入。不过我知道你有着朴素且落后的道德观念，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你在乎你的朋友超过自己。”
“叶轻烟的脑子里有芯片，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和你一样忍受这种生理性的痛苦。”棕袍子说道。
林风苦笑一声：“所以绕来绕去还是老一套，既然是心怀鬼胎，又用什么大义来诓我？”
棕袍子摇头说道：“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方法，我自然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可如果不行，我也只能先礼后兵，我首先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本来你这颗棋子要等到五年后再启用，那个时候，署长张望接近退休，刘琦大概率是署长，他一定会照顾你这个‘干儿子’，副署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你和刘琦的性格倒几乎一样。”棕袍子继续说道，“副署长接触到的资料是科长所不能比的，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们倒是摆了一盘大棋，就说我要做什么？”林风说，“但前提是，不许对我的任何一个朋友动手。”
棕袍子示意黑衣人将林风拉起来，又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很简单。”棕袍子说，“作为罪案科的科长，你有命令那些机械人的权限，我们需要你在关键的时刻，关停那些机械人，我们知道奇点科技掌握着最终控制权，但你只需要让它们半个小时内无法使用即可。当然了，这是长久的计划，我说过，只要你加入，我们会动用一切资源让你往上爬，成功后，议会的位置有你一个。”
“那不还是原来的一套？”林风说，“这些话你应该和很多人说过，如果你每个人都这样许愿，那还不是为了权力？又怎么是为了无限之城的所有居民了？”
“你不会明白的。”棕袍子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现在没有选择，如果不想叶轻烟死，不想王良，沈若溪，甚至是刘琦死，你必须加入我们，否则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刺杀他们，他们能躲得过初一，恐怕也躲不过十五。”
林风坐在了棕袍子对面：“说吧，不用兜圈子了。”
棕袍子说道：“要让我们相信你，就纳个投名状，议会那十二个人的保安计划，通常都是治安总署署长做的，我要你去总署办公室，偷走他们未来一年的保安计划。”
林风知道，别说那十二个人，就是韩武这种奇点公司高管，行程向来都是保密的，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了保安计划，反叛者就能“对症下药”，完全可以计划周密的刺杀方案，把整个无限之城搞乱。
这是一份极有份量的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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