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咳嗽了几声，旋即双手合在一起拍了拍，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这无可厚非。我还知道我邻居家的儿子和一个智能电饭煲结婚了，毕竟时代变了。可在实验室里和助手机械人搞这些，那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风和叶轻烟面面相觑，片刻后林风才说道：“所以你把她辞退了是嘛？”
“不是我。”负责人忙说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公司里已经是各种风言风语了，更有甚者留了个心眼，后来将她和机械人的视频录了下来。你想啊，几年前的机械人和现在的仿生人区别很大的，那机械人根本就不设伴侣功能啊，结果泄露到网上去了。”
负责人说道：“我是这个时候才确定了的，她自然也知道了，不等我辞退，自己就离职了。不过她离职的那天发疯似的将整个实验室都砸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后来还是通知她的父母，给人领走了。”
林风读书的时候，学过许多种性倒错怪癖，例如昆虫癖喜欢昆虫爬过自己的肌肤，这会让他们感到兴奋，例如面食癖，喜欢与面团发生接触，慕残癖则喜欢肢体有残缺的人，甚至还有诸如排泄物癖等等，恋机器癖只是其中一种比较“正常”的癖好了。
这些都是性倒错的一种，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其中一些癖好逐渐剔除了“病”这个代称，而被人看作是一种正常的癖好。
林风推断张兮兮是一名恋机器癖，这种癖好对应症状是喜欢那些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机器，而这个机器是否为人形并不重要，严格来说，这种癖好和恋仿生人之间有着千差万别，毕竟仿生人是模仿人类制造出的，而机器的形状可千奇百怪。
“你们的助手机器人仿生程度高吗？”林风问。
“不高。”负责人摇摇头，“就是一个圆柱形机器人，全身都是机械，有个储物空间，有两只手钳，说是机械人，其实和人类一点都不像。”
林风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了：“后来还有她的消息吗？”
“有也没有。”负责人说，“她把实验室都砸了，里面有我们培育了很久的化学材料，还有各种设备之类的，价格也不低，我去她家协商过几次赔偿的事宜，她的父母倒是通情达理，说砸锅卖铁也会赔偿，让我放心。”
负责人叹口气：“我最后一次去她们家，就是她父亲要我去拿钱。我们尬聊了几句，我问了问张兮兮的近况，她父亲说请了许多医生来看都治不好，估计是得了赛博精神病，实在没办法，就要送到治愈中心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心理多少有些毛病……不，你看我说的，我没说你们两个……”
“确定送去了死亡之塔？”林风问。
“这个我不清楚。”负责人说，“但看张父憔悴，张母以泪洗面的样子，估计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我知道了。”林风点头。
从公司离开，林风说道：“性倒错通常源于青少年时期，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义体，但看张强的家境，不是能随时掏出钱为她改造高级义体的，过度的义体化，而且是廉价义体，的确有可能导致兼容性不够，激发出她心里某种偏执的行为来。”
“去一趟死亡之塔吧。”林风说，“正好，我还想见见里面的一个人。”
“张强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恨上了机械人？进而加入了极端组织？”叶轻烟说，“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机械人的错吧。”
“把错误推在别人身上，总比归因于自己轻松得多，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巨大的痛苦。”
在前往死亡之塔的路上，林风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闫俊德，并让闫俊德提前与死亡之塔联系，闫俊德照办后，从无尽的网络中找到了张兮兮与机械亲热的视频。
林风与叶轻烟皱着眉头将视频看完。
“我真是大受震撼。”叶轻烟几乎瘫在了座位上，“太狂野了，如果我是张强，我恐怕也得恨上机械人。你怀疑张兮兮的死和死亡之塔有关系？”
“进那里的，一百个人里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健康地出来。”林风说，“目前只找到了张强一个人的资料，但这份资料只是表面上的资料，想挖出背后的组织，只能从这些犄角旮旯的资料里步步深入，找出有用的线索。”
叶轻烟也说道：“我让小队的人去调查94-z了，希望能从那些枪械中调查出一些线索来。”
说话间，飞行器已经来到死亡之塔，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林风还只是个二级探员，这一次是以治安总署罪案科副科长的身份来的。
老杨依旧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还是穿着那身沾满了机油的衣服，给了林风一个拥抱，与其说是拥抱，更像是验货，这儿捏捏那儿碰碰的。
林风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你是摸我身上有没有装义体？”
“聪明。”老杨说道，“看你还是原生主义者，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一旦装上义体，就离赛博精神病不远了，我是为了你们好。总署的和我联系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
林风心想这老杨还是一如既往的真实，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这话要是让有心的人听到，多半要用《反歧视法》说话了。”林风说道。
“我管他们。”老杨说道，“一个个听我在治愈中心工作，扭头就走了，仿佛我是什么瘟神似的，一个个都没点脑子，要不是我们把这些精神病关起来，他们说不定早被这些精神病弄死了，对了，你们什么事儿？”
“两件事儿，其中一件是找资料。”林风说，“你们治愈中心的资料都是独立的，网络都用的是局域网，这不只能亲自过来了。”
“咳。”老杨摆手说道，“以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林风说道：“一个女孩的资料，大概十九岁到二十岁，名字叫做张兮兮，她身上都是廉价义体，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应该是三年前。”
老杨问：“什么症状？情况严重的话，我得去申请4区和5区的权限。”
“不算严重。”林风说，“恋机器癖。”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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