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握起鞭子甩甩,长鞭像灵蛇挥舞,在地上打个转,发出清脆声音。

    她走过去怒眸一瞪,就把弯刀放手中比划。

    刀背闪过幽光,吓得李书源往后退,他醉的满脸绯红,抬起眼皮望里头。

    “还不快走!”雪梦脸色变黑又变绿,她握紧拳头。

    李书源拔腿往后头跑。

    待李书源走远,雪梦走到屋里同萧冷玉禀报。

    她听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就把杏色纱幔撩开。

    老槐树下,周轩华站在那里,他瞅瞅里头,探头探脑不知在做啥,久久不肯离开。

    周轩华一路小跑追到李书源面前,像是在说什么。

    李书源板着个冰块脸,他扭头瞅后面,感觉萧冷玉不太好对付,嫁妆会不会一去不返?

    他越想越气,怒火窜到脸上。

    “他还真是异想天开!”萧冷玉把杏色纱幔放下,她走过去坐下。

    上一世,萧冷玉真以为李书源爱她,她把他当依靠,他打她嫁妆注意,银钱败光,他对她拳打脚踢,她生不如死。

    思及此,萧冷玉重新活过来,她不会放过李书源。

    翌日。

    桌上堆满书,宁谨言握毛笔写字,他想起两日后是九月十五,京中会祭祀蚕神。

    当年皇后带领赵秋月祭祀蚕神,她作为后宫表率,赵秋月陪同协助。

    祭祀获得百姓称赞,皇后祭祀蚕神只带赵秋月,旁的嫔妃嫉妒。

    后来,赵秋月被人陷害身故,他每每思念她,就想替她再祭祀蚕神。

    墙角立着个油纸伞,还是那日下雨萧冷玉送来,宁谨言走过去握起,他送到冷炎面前。

    冷炎接过油纸伞,面上有些疑惑。

    “两日后是祭祀蚕神日子,你把伞还给玉儿,让她陪我一起去!”宁谨言修长手指握紧红瓷盏,他神色清冷。

    他回想起赵秋月活着时候,她带他祭祀蚕神,只是她已仙去,他只能在后来岁月中怀念。

    冷炎见宁谨言神色忧虑,他也不好多问,转身就往外头走。

    待冷炎走远,宁谨言握个画像放手中,他仔细打量。

    赵秋月身着桃红并蒂莲宫装,她手握描金团扇,修长玉颈下有清晰锁骨,眉目间透英气,像个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他放下画像,越发思念赵秋月。

    若不是赵秋月过世,宁谨言或许还在宫中,他越发憎恨害母妃那些人。

    想到这里,宁谨言要在春闱一举夺魁,再替赵秋月报仇。

    不多久,冷炎走到萧冷玉面前,他把宁谨言话带到,又把油纸伞送到春桃手中。

    春桃接过油纸伞,就退到后头。

    “你说九月十五祭蚕神?”萧冷玉面上一怔,她身子有些站不稳,手中白瓷盏也没抓紧。

    上一世宁谨言祭祀蚕神,街边喷火艺人表演,那人吐火蛇,火焰冲天朝他喷来。

    无数黑衣人在后头追,宁谨言一路狂奔,他差点被火烧死。

    她有些走神,回忆往事神情呆滞。

    “回小姐,属下说的话句句属实!”冷炎不知萧冷玉在想什么,他瞅瞅外头天色,就同她道别,转身往外头走。

    等冷炎走远,萧冷玉担心宁谨言,她想到水可以灭火,就走到水井边,握个木桶把水提上来。

    她把木桶放下,还是没想出怎么救宁谨言。

    若是祭祀蚕神那日,萧冷玉提个木桶,她走不了多远。

    院里有几棵翠竹,萧冷玉像是想起什么,她走到屋里握笔作画,宣纸上浮现个水袋。

    水袋上头立翠竹,只要把盖子取下来,水就能往外头喷。

    随即,萧冷玉找到牛皮,她握个针把水袋缝好,又在上头加麻绳。

    她只要挂腰间,去哪也不费力。

    春桃有些疑惑,她怔怔地望水袋:“小姐,你在做什么?”

    这话落在萧冷玉耳边,她不知该怎么同春桃说。

    “两日后祭祀蚕神,我这不是担心宁公子!”萧冷玉羞的粉腮透桃红,她把水袋握手中,就往外头走。

    很快,春桃和雪梦跟在后头,二人不知萧冷玉要做什么。

    翠竹长在院里东边,看起来才长几年,竹竿冒出深浅渐变绿色。

    幽香散发出来,绿叶上有一节节竹子,地上有不少竹叶,被风吹得落在草地上,满地翠绿。

    萧冷玉站在树下,她伸手去抓翠竹,有些够不着。

    雪梦身形如闪电飞到枝头,她将竹竿压低,又握个弯刀砍。

    竹竿跌落下来,发出清脆声,萧冷玉提起藕荷色襦裙蹲下,她把翠竹放到水袖中,又有竹竿掉下。

    她连抓几条竹竿,就把水袋拿出来。

    竹竿连接到水袋上,像个玲珑小蛇,萧冷玉走到水井边,提个木桶上来。

    她把水倒到水袋中,水从竹竿里头出来,只是水有些漏,缝隙中流淌很多水。

    “小姐,奴婢去拿个麻绳!”春桃走到屋里,她握起麻绳缠绕在竹竿上头。

    她连绑几圈,就把水袋送到萧冷玉手中,神情疑惑。

    “前几日我做梦,梦见刺客放火杀宁公子,这才早日准备!”萧冷玉胡乱掐个理由,她说完还在担心宁谨言。

    春桃和雪梦惊呆了,二人没想到萧冷玉会因为一个梦做水袋。

    她重新活过来,不会让人欺负宁谨言。

    少倾,萧冷玉把水倒掉,她又装些水进去,水从翠竹往外流淌,像条细长河流。

    她心里石头落下。

    天色暗下来,萧冷玉把水袋放好,她站在廊下发呆,祈祷宁谨言平安。

    雪梦瞅萧冷玉这般,她替宁谨言雀跃,转身往后头走。

    一炷香后,雪梦走到宁谨言面前,就同他说起萧冷玉做水袋一事,又说起她夜里做梦。

    “没想到玉儿挺细心!”宁谨言放下笔,他保护萧冷玉只是感念宁家恩情,并未有男女之情。

    他又怕萧冷玉担心,让冷炎加派暗卫守护。

    冷炎点头。

    宁谨言握起画像瞅,他越发愧疚,若是当年他能保护赵秋月,她或许还活着。

    他脸上写满不高兴,神情哀伤。

    须臾,冷炎和雪梦就退到外头。

    天已入夜,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照的屋脊透亮,微风拂过,紫藤花垂落下来,嗖嗖有声。

    一抹黑影从屋脊上飞下来,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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