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原本在看手机，闻言抬头瞥一眼大屏幕：“很好看吗？”
“好看啊，公主范？女王范？从3岁到60岁但凡喜欢艾莎公主的女孩子都喜欢。”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好看就买。”
焦婷婷怕他们听到，附耳过来：“谢谢，最多上浮100万，多了买不起。”
莫羡比了个ok。
不想两人这幅亲密姿态早被旁边的冬雅收在眼底。
“270万元！”
“280万元！”
莫羡此时不慌不忙举牌：“300万。”
“300万元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周遭客人们看到举牌的是莫羡，又看到他身旁的佳人，会心一笑，一时反倒停了下来。
就在拍卖师准备倒数三次时，冬雅突然一把夺过谢春庆手里的拍品号牌，高声道：“350万！”
谢春庆气急败坏，恨不得上去亲手捂她的嘴，但为时已晚。此时更不敢侧眸看身边的莫羡。只好挺着僵硬的脖子在原地装死。
拍卖师是位气质优雅的旗袍美人，微笑道：“谢谢您的竞投，谁要再加？”
“冬雅……”焦婷婷眼里直冒火。
冬雅却大大方方抬头，挑起眉毛，还她一个你奈我何的挑衅笑容。
焦婷婷原本坐直的身体这时已经气呼呼地靠回座椅靠背上，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却听莫羡又提价：“360万。”
“370万！”冬雅再次举牌，谢春庆已经开始无力地捂额头。
莫羡：“500万。”
“500万元整！有没有人再加？”
这时全场响起窃窃私语，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射到这边，特别是莫羡身上。
焦婷婷彻底坐不住了，她不顾众人目光，对莫羡悄声提醒：“别叫了莫少，我真付不起了。”
莫羡以食指抵唇，对她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我买。”
冬雅没想到价格会升得那么快，一时间柳眉倒竖，又蠢蠢欲动想要举牌。谢春庆瞅准时机，双手一扑，结结实实给她按住：“不行，我的姐！我零花钱快被你掏空了！这特么比赌博都吓人！我不行了，你再拍你自己买！”
“我自己买就自己买！”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将他挣脱，再次举牌，“550万！”
“fuckg hell i"" done with it！”
谢春庆大叫一声再不理那个疯女人，突然扭头一把抱住莫羡胳膊，声泪俱下：“哥！我莫哥！快救救我！这女人疯了！我不想买这个，我家老头知道会把我砍死！”
“550万元一次！”
莫羡气定神闲：“说什么呢春庆？自己看上的女人跪着也得哄好。”
“550万元二次！”
冬雅脸色惨白，嘴唇蠕动。冲动劲一过，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终于想起来回头去找谢春庆找补，却见这孙子已经倒戈，正在跟莫羡低头哈腰，登时手一松，拍品号牌滑落在地。
“莫哥！我错了！你以后叫我干什么我都不含糊！快救弟弟！我以后是你的人，听你的话，你指哪打哪，成吗？”
莫羡嘴角的笑意还没消散，但眼神却是冷的。
“550万元第……600万！新的价格出现了，600万元整！来自莫羡莫先生！”
莫羡放下牌子，不给他眼神。
“谢谢莫哥！大恩大德，救我狗命！谢谢莫哥！”
谢春庆就差跪在地上哭，狗腿至极。冬雅气不过，恨恨瞪他们一眼，拎包爆打一下谢春庆狗头，转身就走。
“你挺幸运，谁叫今天特殊。”莫羡也感慨他命好。
然后对身边目瞪口呆的焦婷婷低声道歉：“对不住，夺你所爱了。”
“没事没事，我也没那么非它不可，哈哈。”
没想到这条项链最终出现的地点，还是焦婷婷家。
晚宴22点半才结束，除去这些私人恩怨外，酒酽春浓。
三人由司机送至焦婷婷的公寓，加长林肯隆重又扎眼地停在路边。
门被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时，焦婷婷有种自己从南瓜马车上下来的错觉。当然，自己是否是灰姑娘就不一定了，但也无所谓，今晚的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已经够她回味好几天。
她识趣地帮忙把聂然扶出来，发现她脸色有点苍白。
焦婷婷这公寓是自己博主创业后第一桶金买的小平层，不算大也不算小，180平的房子，她一个人妥妥的够住。只是当初跟谢春庆谈恋爱时，对方瞧不上她这里，一方面是嫌房子小，另外一方面，嫌婷婷品味艳俗，装潢很不合他眼缘。
是以婷婷那时大多数时间迁就谢春庆，住在他那里。
说艳俗，不过是因为这家里的布置和色调太过鲜艳，粉色为主，缤纷水果色为辅。倒和她日常的穿衣风格如出一辙，过去常被谢春庆嘲笑是廉价庸俗，后来等真风靡起来了，焦婷婷才知道还有个词叫多巴胺风。不低劣，很高级。
整个家跟热带雨林似的，充满了撞色的灵动之美。客厅那张巨大的彩虹地毯尤为醒目。
莫羡把自己捂了一路的蛋糕小心翼翼从盒中拿出，那动作之谨慎，仿佛在捧着什么易碎品。很快她们发现他这么做是有缘由的——那是一只硕大的玫瑰油画蛋糕，繁复美丽，栩栩如生。
翠绿嫩叶铺满了整个蛋糕，而或散落或集中的玫瑰深浅错落，正在盛放。精致到可以称之为杰作。
聂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焦婷婷显然比聂然还激动：“啊啊啊这简直是在逛卢浮宫哎！！”
“这是你做的？”聂然随口问。
“不是，我买的。”
“倒不必这么费心。”
莫羡抬眼：“我怎么听着你想在讽刺我？”
“哪儿的话，做这么一个要花很多钱，我猜。”
时隔数年之久，难得又一次隆重地过生日。插了蜡烛，唱了生日歌，有人陪在身边，有人在笑着说生日快乐，并催促她许下愿望。聂然听着焦婷婷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看着烛光对面在研究待会儿怎么切蛋糕比较好看的莫羡，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暖意。
真的，她已无法在奢求更多。如果非要再向神明祈祷一个愿望，那便是，让她平安顺遂生下一个健康宝宝吧。
假若神明能够聆听到。如果可以多一个愿望，那么……让自己和孩子的父亲也各自平安顺遂吧。
吃蛋糕时，焦婷婷笑道：“今天太仓促了，我都不知道你生日，礼物我一定后面补上，好吗聂然？”
“千万不要，婷婷，这些已经足够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你让我搬进来住本身就已经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礼物了。”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她嘻嘻一笑，冲对面的莫羡道，“那轮到你了莫少，我知道你肯定有备而来。”
说着朝聂然暧昧地挤挤眼。
“是，不过你得回避。”
“啊？有什么是我这个吃瓜群众不能看的吗？”焦婷婷立马用双手捂住眼睛，但把指缝分得大大的。
莫羡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就怕你羡慕嫉妒恨。”
焦婷婷拖长腔哦了一声，端好自己的蛋糕施施然起身，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行吧，不差你们这顿狗粮，我回屋了！”
桌上除了蛋糕，还摆着两只焦婷婷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没用完的圣诞蜡烛。顶灯没打开，四周只有一小排射灯亮着。落地玻璃窗外，高楼大厦林立，在午夜时分仍然灯火通明。
昏黄灯光中，人的剪影并不清晰，带着一层模糊的光晕，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冷硬。
“一顿饭再加上一只蛋糕，很足够了，莫少。”
莫羡没做声，从另一只简单的牛皮纸袋里取出一只天鹅绒方盒，放在桌上，以指尖推递过来。
聂然柔软又细长的发丝以鲨鱼夹挽住固定得很低，几缕发丝顺着鬓边落下，被她轻轻捋至耳后。自从那次被他讥笑过之后，莫羡忽地发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用过香水。
她目光触及盒子，又抬头看过来，眼中有烛火摇曳。
“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动。
“不打开看看吗？”
“不管是什么，我不想收。”
“为什么？据说这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聂然淡粉色的唇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又合上：“可能这不是我的梦想。”
“确定？”
“确定。”
狐狸眼微微一眯，长臂伸过来，又将礼盒捞回。他以修长指节掀开盖子，露出其中镶着2174颗钻石的华美王冠。这一瞬，整个厅室似乎都亮了一度，数不清的切割面折射出耀眼光泽。
那些星辉似的光落到她眼中，仿佛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粼粼波澜。
她知道这是什么，直播上他拍下它时，险些被网友们刷爆了屏。
“可惜了，焦婷婷可是很想要呢。”他微微叹息，随意拎起那只钻石王冠，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那你可以送给她。”
“哦。”莫羡耸耸肩，将王冠放回去，合上盖子。
没吃几口的蛋糕被搁在桌上，受到冷遇，再无人碰触。烛火燃烧了一小半，淌出烛泪，在底座上积了一小堆。聂然蜷缩的手指动了动，看着男人起身走到玄关处，换好鞋。
他将西装搭在臂弯里，对她客气道：“走了。”
聂然从桌角拿起那只被主人刻意遗忘的方盒，仔细塞进牛皮纸袋里，递给他。
“拿好你的东西。”
“我说了，送你。”
“我也说了，谢谢，但不想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自愿赠予，可以跟你写明。”他看着她的双眼。
聂然抿抿嘴唇，忽然鼓足勇气道：“莫少，我猜等我收了，下一步你就好拿捏我了。”
“什么？”
“比如，600万元，换我去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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