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用来传递消息的工具是信鸽。

    信鸽这种东西,非常有可能被人打了吃掉。但是青衣楼却没有这个烦恼,因为青衣楼主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谨慎到他每一次传递消息,都要同时放出三只信鸽,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而且从刺杀楚星澜的刺客那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青衣楼的主人非常善于使用毒|药,不仅仅青衣楼的杀手们嘴里要□□,青衣楼事用来传递消息的信筒也是双层的,夹层里面藏了烈性的腐蚀毒药,要是有人强自破坏信筒,那里面的信件只会被腐蚀干净。

    但这些招数在白云城这里,恐怕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白云城堪称恐怖的消息网络,能够查出来霍天青一个月前被珠光宝气阁的老板阎铁珊救了,也能查出来他半个月前和上官家女人有接触。自然,也就能够查出来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所居的青衣第一楼到底在哪里。

    “属下无能,未能查探出青衣楼主的真实身份。”

    哪怕是这样,白云城的暗卫们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因此老老实实的过来向叶孤城请罪。

    在白云城当暗卫是一项有点儿打击人的工作。一般来说,暗卫要负责保护主人的安全,然而他们的是叶孤城,打不过叶孤城的自然不需要白云城的暗卫出手,若是遇见叶孤城也打不过的,那他们这些暗卫就不能叫做出手,而应该叫做“殉主”了。

    这种情况之下,白云城的暗卫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用的,他们开始向另一种方向卷了。好端端的一群精英暗卫,生生卷成了情报专家。

    叶孤城对他家的暗卫的探查结果并不失望。如果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那么容易被人揪住尾巴,那青衣楼也发展不成如今的气候。

    薛笑人的杀手组织在青衣楼面前只是个弟弟,是全靠物美价廉才在几乎被青衣楼垄断的杀手界给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的。

    所以,哪怕白云城的暗卫们的确精于收集情报,然而这里是江南地界,并不是南海,时间又如此仓促,白云城的暗卫当然施展不开手脚。能够摸出青衣楼第一楼的所在之地,叶孤城对这个结果也算是满意。

    他略微沉吟片刻,评估了一下风险等级,随即,叶孤城轻轻弹了一下楚星澜扣在手臂上的组合弓,随意说道:“去玩吧。”

    他家的鼠鼠是一只散养的小松鼠,当然不可能一直被拘在屋子里。叶孤城是一名成熟的饲养员了,有的时候他会特地给楚星澜创造出一些情景,供她自己自由玩耍。

    就比如现在,楚星澜就像是被父母送去上学的小朋友一样,叶孤城送她到了青衣楼外面。叶孤城当然不是让楚星澜直接莽进去,但是他很乐意带着楚星澜来看个乐子。

    青衣楼的第一楼从外表看过去,就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楼。叶孤城拉着楚星澜远远地站着,他们两个人没有等多久,三只一模一样的鸽子就从小楼之中飞了出来。

    楚星澜拉开了弓,一下子射出三支箭对于她来说不算是难事,而这三支箭也精准的射落了青衣楼中飞出去的鸽子。

    白云城的暗卫身若流星,三道白影一闪而过,片刻的功夫,那三支绑在鸽子腿上的箭筒便被送到了楚星澜手上。

    对于别人来说不敢随意处置的有|毒箭筒,到了楚星澜这里不过是寻常的小玩意,平时托尼·斯塔克不耐烦带孩子的时候,就会丢给她和彼得·帕克一人一个精密的机械组成部分,让他们两个比赛拆卸。

    赢得那个人的芝士汉堡可以加双份芝士,为了双份芝士,楚星澜和彼得·帕克总是要争得脸红脖子粗。

    托尼·斯塔克的小零件基本上都是从他的机甲上拆下来的,和那些零件比起来,青衣楼的箭筒根本不够看。

    白云城的暗卫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正在破解箭筒上的机关。楚星澜也没有多言,直接拿了另一个箭筒。

    白云城领头的暗卫刚想要阻止一二,毕竟哪怕箭筒里面的消息他们还有其他渠道打探,可是里面装了毒|药,真的伤了他们家小姐就不好了。

    叶孤城却抬了抬手,让这位暗卫领头人暂且退下。

    只听见“咔嚓”一声,楚星澜就安全解开了那个信筒上的机关,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写满了小字的薄绢。

    楚星澜仔细看了看,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甚至在叶孤城注意到她神色的微妙,向她伸出手去,准备看看那薄绢上是什么的时候,楚星澜还后退了两步,把那薄绢团吧团吧,更往身后藏了藏。

    叶孤城就更觉得奇怪了。

    楚星澜面色涨得通红,她飞快摆手:“是脏东西,城主大人你别看。”

    叶孤城就是表示很无语,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怎么样都能一眼看出来谁才是不适合看“脏东西”的那个吧?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看得,他一个大男人却看不得了?

    可惜楚星澜这么努力的去保持白云城主的纯洁无垢、神圣不容侵|犯,白云城的暗卫们却暗搓搓的拖了楚星澜的后腿。在楚星澜拆开了青衣楼的信筒之后,白云城的暗卫们也拆开了另外两个。

    两名暗卫恭谨的将取出来的薄绢呈给了叶孤城。那严谨又专业的动作,楚星澜敢肯定,他们肯定是很专业的不该看的一眼都没有看,根本就不知道那薄绢上写了什么。

    否则的话,什么样的打工人才能具备这样的心理素质,可以面不改色的将写满了不够河蟹的文章的东西呈递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啊!

    你说这个青衣楼,他正经么?真的不是什么青|楼么?

    一只纯洁的鼠鼠倒地不起,吐出灵魂。

    叶孤城瞥了一眼那薄绢上的玩意,又仔细看了看楚星澜。在他发现楚星澜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时候,叶孤城轻笑了一下:“美人计?”

    这种程度就要面红耳赤呢,还美人计,萌宠计说不准还能有点儿效果。

    楚星澜:……

    经历过一些信息爆炸时代的凶猛洗礼,这种程度的文当然不值得楚星澜脸红了,她只是单纯的针对“在城主面前看某些文”这件事而觉得不好意思的好么?她也是没有想到叶孤城看着一本正经的,居然能够促狭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揪住“美人计”这个梗不放了。

    社死,但是总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楚星澜恶从胆边生,直接从叶孤城手里夺过了……当然是另一张薄绢。那青衣楼主总不至于是个喜欢和下属分享那些不正经的黄|文的变|态,显然其他的两个信筒都是迷惑旁人的,青衣楼的楼主真正想要传递的的东西,应该就在现在楚星澜手上的这张薄绢上了。

    叶孤城先是让人彻查了青衣楼的消息,再直接带着楚星澜摸到了青衣楼第一楼的所在地,主打一个冤有头、债有主。

    楚留香和陆小凤自然也在查案,不过他们调查的方向和叶孤城有点儿不同。楚留香是个感性的人,陆小凤也是个感性的人,两个最心软的江湖人凑在一起,却偏偏品出了一点儿不对味儿来。

    陆小凤:“我有点儿被阿澜的逻辑说服了,说真的,我现在不觉得上官家主张追讨大金鹏王朝的财富是正义的了。”

    楚留香算是陆小凤的前辈,陆小凤正在逐渐声名鹊起的时候,盗帅之名已经在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两个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彼此很合得来。

    听到陆小凤的话,楚留香为大金鹏王抱不平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他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无论如何,那终归是大金鹏王朝的财富,物归原主也没什么不对。”

    陆小凤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如果真的是还了东西就能了结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现在有点儿期待楚留香看见这玩意之后的表情。”楚星澜非常自觉地将那一张青衣楼传递信息的薄绢摊开,和叶孤城一起看了起来。

    青衣楼的楼主没有让她失望,这一张薄绢上细密的写了一封信,将他们如何设计将青衣楼总瓢把子之名嫁祸给独孤一鹤,又如何打算让叶孤城和独孤一鹤对上,甚至如何在珠光宝气阁的宴会上杀掉阎铁珊都写得一清二楚。

    写信的人倒也谨慎,没有写明这封信是写给谁的,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都到了这一步,写和不写到底有什么区别?那答案就差直接糊鼠鼠脸上了啊喂!

    制定好了如何杀死独孤一鹤的计划,又算计好了如何干掉阎铁珊,那最后的既得利者除了霍休还有谁啊?楚星澜也不傻,她一个当代大学生会用基本的排除法。

    一直到这个时候,楚星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家城主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楚星澜:剧透了一脸啊城主大人,你这是在考试之前直接让我翻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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