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于她来说,魔血之气也仅限于传说中的模样,而她,根本没有想过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会再见魔族后裔。

    就在这个时候,手下已经匆匆进了房间,跪在她的面前,“大人,您的安排是否还要执行?”

    国师只是迟疑了下,便点了点头,“当然。寿辰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给我安排好人,到时候只盯着帝君和他。”

    “是!”手下领命而去。

    国师目送着手下离去,收回了心神。

    魔族后裔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君,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铲除帝君身边的奸佞小人。

    而慕羡舟这边,相比国师的坚决,却是一脸的纠结,纠结到以冷星陪伴他这么多年,无论是国事还是杀人,她都从来没从慕羡舟脸上读到过的纠结。

    手下的暗卫始终跪着,等待着慕羡舟的决定。

    冷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殿下,这次在宗庙举行寿诞,会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便是她出了什么事,陛下也怪不到您的头上。”

    慕羡舟冷冷地笑了下,越发显得容颜格外艳丽,“你真觉得她猜不到?”

    冷星无言地低下头。

    长久之后,慕羡舟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放弃吧。”

    “为什么?”冷星有些不甘心。

    慕羡舟的眼眸里,凝着深沉,染着几分不甘、几分不忍,“我不想她难过。”

    这些年来,他行事何曾有过迟疑和犹豫,但他不愿意看到慕知浔伤心难过,他如果杀了那女人,慕知浔对他的恨……他赌不起。

    为了那女人,她不愿意选君,甚至与自己大吵一架离宫出走,只为了与那女人私奔,他亲自去接她回宫,她也拒绝了。在这个时候,如果那女子出事,她会恨他一辈子的。

    那个最为依赖他的小姑娘,那个眼中只有他的女孩,似乎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他的神情变得落寞,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很有些萧瑟的味道。这般寂寥的摄政王殿下,冷星几乎从未见过,她甚至有些气愤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帝君,怎么就不懂摄政王殿下的心呢。可她的摄政王殿下,似乎从来都是把心思藏的好好的,帝君又怎么看得懂呢。

    一想到这,便是一团乱麻,连她也只能叹气。

    一连几日,慕知浔都住在了宗庙里,指挥着所有人搭建着寿诞用的行营,而慕羡舟也仿佛彻底尊重了她的意思,再也没有来接过她,只是不断让人送来东西,以示对她的重视。

    南宫珝歌和安浥尘,大约便是陪在慕知浔身边,关心关心行营的搭建,再四处走走看风景。

    “所有能探的地方都探过了。”南宫珝歌苦笑地望着安浥尘,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也不算一无所获。”安浥尘淡淡地回答。

    说的也是,能探的地方都探过了,那剩下的自然是不能探的地方,所以也不能说毫无收获。

    “现在剩下的……”南宫珝歌望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宗祠,“只剩那里面了。”

    “你的气息,感知得到吗?”

    南宫珝歌沉吟着,摇了摇头。

    这几日,无论她找什么借口,想要靠近宗祠那座大殿,都会很快被人拦住,皇家的护卫极其严密,她还离着数十丈开外就被挡住了去路,就算能有感知力,这么远的距离,只怕也是徒劳。

    “明晚,就探这里了。”南宫珝歌的视线停留在宗庙的大门前,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外面,就交给你了。”

    倒是安浥尘,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担忧,“你能应付吗?”

    他担心的是南宫珝歌的武功,现在的她也就比个寻常人好上那么一点点,而他没办法照应她。

    “硬来不行,逃跑的余地还是有的。”南宫珝歌笑着,仿佛是在安慰安浥尘,“我调动全部功力,应付意外应该可以。”

    她唯一的那一点真气,只能用在逃跑上了,但这话也只是安慰安浥尘的,那稀薄到可怜的真气,她都没脸说自己算是有武功的人。

    “今夜,助你再提升一成功力。”他的眼眸,忽然变得深沉了几分。

    南宫珝歌扶额,“早知道这样,就该把那崽子带出来。”

    原本是慕知浔的一时兴起,他们陪伴游玩,南宫珝歌便没有将那狼崽子带出来,谁料却被困在这里,如今想要提升功力,却没有了狼崽子的帮助。

    安浥尘看着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是莹白的脸颊上,飞过一缕红晕。

    直到晚上南宫珝歌才明白,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当她一身薄衫坐在窗边,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夏日晚风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他刻意让她听到的脚步声。

    她有些诧异,今日的安浥尘似乎回来的有些早,下意识地抬头,“就结束观星……了?”

    抬头一瞬间,她差点咬了下舌头,险些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安浥尘显然是沐浴过了,一身白衣松散地拢在身上,发梢还带着几分水汽,身上透出干净而清爽的气息,卸下了一丝不苟的出尘,这般模样的他,更像是等待她临幸的小夫君。

    不怪她想歪,实在是他太诱人。

    她甚至能看出,因为水汽的蒸腾,他的面颊有些微微泛红,额间那点朱砂越发的如血欲滴。

    心动,欲动,就是这一瞬间的事。

    安家主,你就不能穿的再严实一点么?您老人家是修行之人,没有世俗的欲念,我可个是食人间菜肉、俗得不能再俗的女人啊。

    南宫珝歌在内心里那根弦不住颤动的时候,脑海里默默地飘过一句话,她甚至有种冲动,就是上床把那床薄被打开,把安浥尘裹进去。

    心头各种默念着,不是她的错,只怪眼前人太诱惑。

    她是个沉溺爱欲之中,正值新婚、还惨无人道分隔两地的女人啊,安浥尘就没点自我保护的意识么?

    南宫珝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垂下眼皮,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故作淡定地走向床榻,以一种熟稔的口吻问着,“行功?”

    “嗯。”回应她的,是他低沉的应声。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便是这个应声,似乎都没有了往昔的疏离冰冷,哑然慵懒,分外勾魂。

    为了不再多被勾动心神,南宫珝歌早早地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来到自己身后,将掌心贴上自己的后心。

    这么一点接触,她还是能扛得住的。

    但是,南宫珝歌忽然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十分浓郁,刚刚沐浴过的水汽、他身上独有的沉香味,整个地包裹上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不及反应过来,腰身上就感受到了他的臂弯,那手臂一揽,便将她整个拥入了怀中。

    心头那根原本就不断震响的弦,“嗡”地一声崩了个死紧。

    他的呼吸洒落在她耳畔,“收摄心神。”

    那气息拨弄着她敏感的肌肤,弄得她痒痒的,身体也几乎在瞬间绷紧。

    他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才入脑海,她便感受到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撩开了她身上那件薄衫。

    夏夜衣衫本就穿的薄,丝缎的衣衫,一件覆在身上足以。他这么一个动作,唯一一件拢着她身体的衣衫,就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肤,和贴身的最后一件小衣。

    今日白天,他说过要助她提升一成功力,她却万万没想到,他说的方式是这样的。

    就这么一个思虑间,颈项间小衣的系带被他拉开了,那艳丽的一片,就这么滚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凉气,整个袭上了她的胸口,原本闭着眼睛的南宫珝歌,终于在惊慌中睁开了眼睛,看向身后的人。

    她惊慌,并非因为这种坦诚相见地羞涩,更多的是惶恐,对神明的亵渎惶恐。在她的想法里,这是安浥尘在牺牲。

    就在她回首的一瞬间,对上了安浥尘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那双眸子里,跳动着簇簇的火焰,绝非她想象中献祭的平静。

    于是,她又一次愣了神。

    而安浥尘的动作,快地几乎不给人思考的余地,在她愣神的瞬间,他俯下了身体,唇瓣与她触碰。

    “啪!”心头那根始终紧绷的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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