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皇宫,宫墙巍峨雄伟壮阔。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低调又奢华,两旁禁卫森严。

    一匹俊美从宫门外飞驰而来,哒哒的马蹄声敲打着地面,马蹄上红影灼灼,烈如火焰艳胜晚霞。从远而近倏忽而过,直奔帝君的寝宫就去了。而所有的禁卫军,却眼睛一眨不眨,没有半分神色变化。

    因为在皇宫里能这般随意的人,除了他们名扬天下的那位太女大人,还有谁?

    南宫珝歌驾着马长驱直入,直到寝殿前才甩蹬下马,看着迎接而来正准备开声的伺人,扬手制止了对方,几步跨上台阶。

    “殿下……”伺人才来得及说两个字,南宫珝歌已经快手直接推开了殿门。

    嬉笑声,顿时从里面传来。

    “别闹,痒。”

    “你是我凤后,我不闹你闹谁?来,我剥了橘子,已经尝过了,是这五个里面最甜的,你吃这个。”

    “真的是最甜的?”

    “当然,君无戏言,快吃。”

    当南宫珝歌走入寝宫的时候,她的母皇正坐在父后的腿上,手里拈着橘子瓣,笑盈盈地塞进她父后的嘴里。

    南宫珝歌眉头一跳,果然,伺人都在门口,她就知道她的母皇和父后又在恩爱调情了。

    两人的眼中显然只有对方,连南宫珝歌偌大个活人走进来都不知道,南宫珝歌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片橘子我一片橘子,整整吃完了一个橘子。

    她的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么恩爱,我怎么就没个兄弟姐妹的?”她忍不住开口,撇了撇嘴角。

    “那不行,生产太辛苦了,孩子又太吵了,他眼中只有孩子没有我,一个已经很影响我们感情了。”帝君下意识地回答。

    说完话,两人才猛然反应过来,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珝歌?”父后率先开口,顺势将帝君从自己膝上推了下去,帝君猝不及防,差点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幸亏身手不错勉强站稳了。

    南宫珝歌尴尬地笑了笑,“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你不是传信说明日才到么?”帝君脸上有些不爽,一屁股坐在了凤后身边,“怎么今日便到了?”

    感情,帝君是在生气自己与夫君的亲热被打扰了。

    “明日十三皇子的车驾会由楚少将军和秦侍郎护送入京,儿臣想着父后和母皇牵挂,所以先行进京,以免母皇父后伤神。”南宫珝歌故作伤感,“看来,母皇与父后,倒是一点也不牵挂儿臣。”

    南宫珝歌提前入京当然是为了其他事,只是看到自己的母皇父后,忍不住打趣两句。

    “谁说不牵挂的?”凤后故作严肃,实则眼中满是笑意,“过来,让父后看看。”

    南宫珝歌笑着上前在凤后塌边坐下,脑袋枕在凤后的膝上。

    一旁的帝君看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就一个还跟我抢男人,多了他的眼中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凤后好气又好笑地瞥了眼帝君,仿佛是嗔怪又仿佛是宠溺,“一国之君,跟孩子争什么宠?”

    帝君轻轻哼了声,冲着南宫珝歌开口,“再过两个月你就满二十了,到时候我下个旨意,你当皇帝,我跟你父后去游山玩水,你不许打扰我们。”

    “不接。”南宫珝歌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是皇上,圣旨下了由不得你不接。”帝君也不客气,直接玩大招。

    “你还要不要复兴魔族?”南宫珝歌不慌不忙,甩出几个字。

    帝君眼神一亮,与凤后对望一眼,“你有线索了?”

    南宫珝歌一点头,简单地将自己已知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至于更多的,待儿臣问过皇姨祖,或许还能有些线索。只是接下来儿臣要为此而奔波,只能劳烦母皇继续掌管‘烈焰’江山。”

    帝君低低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更多的还有担忧,“魔族……危险吗?若是危险便罢了吧。”

    虽然女儿跟自己争宠,但女儿只有一个,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我会小心。”南宫珝歌回答。

    未知的事情她无法回答,她只是隐隐地发现,自从与洛花莳的那一次长谈之后,她的内心深处是涌起了期待,还有压力的。曾经虚无缈缥的事,如今却在一步步接近,也许她真的有机会做到复兴魔族。

    这些却不是凤后关心的事,他更关心的是女儿的婚事,“听闻你改了联姻国书,求娶十三皇子。”

    提及凤渊行,南宫珝歌的眉眼不禁扬起几分春风得意,“是。”

    “那之前的那位洛公子?”凤后的眼底隐隐有些担忧。

    “女儿也要明媒正娶。”南宫珝歌回答完,忽然想到了什么,“母皇,父后,我还想想请道旨意。”

    “什么旨意?”

    “迎娶楚弈珩为夫的旨意。”

    “楚少将军?”帝君与凤后互相看着,彼此的眼中尽是惊诧,帝君甚至喃喃地飘出几个字,“出息了啊,楚家的人都敢碰。”

    凤后的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珝歌啊,还有吗?”

    南宫珝歌刚想说出君辞的名字,却一迟疑,只是点了头,“还有一人。”

    凤后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女儿啊,你可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难道还有强迫吗?南宫珝歌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认真地回答:“父后放心,女儿是心甘情愿的。”

    凤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帝君一抬眼,“自己去御书房拟旨,想写什么自便。既然是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了。”

    南宫珝歌扬起笑容,“多谢母皇。”

    南宫珝歌起身,冲着二人一行礼,转身出了寝殿,奔着御书房拟旨去了。

    房间里,凤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帝君,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珝歌她是为了复兴你那劳什子魔族,才如此牺牲自己。”凤后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她本是个超然出尘的性子,突然变了一定有原因。如今突然娶这许多的男子,也定是因为那什么魔族的任务,我的女儿真是太可怜了。”

    帝君也是一脸的心疼,安慰着;“咱们的女儿是有担当的,牺牲小我成全列祖列宗数百年的心愿。”

    凤后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有些隐忍不住的悲伤,转而看向帝君的时候,眼中满是怨怼,“我当初便说多生几个,也能为她分担些,你偏吃醋不肯,如今要她扛下这么多,你知不知道,她可是为道入红尘,背负如许情债,那是多沉重的担子啊。”

    他的女儿本是个道心坚定的人,这样的人本不用去背负世俗情感的,一定是因为该死的皇家复兴魔族的传承,才勉强自己与男子在一起,还是那么多的男子,得多么沉重的责任啊。

    想到这凤后不由更加生气了,一脚将帝君从榻上踹了下去,“你给我出去,我这几日不想见到你。”

    可怜的帝君,就在凤后对女儿的心疼中被踢出了门。一脸沮丧地走向她的御书房。

    而自己拟旨,自己盖印,自己揣着圣旨出门的南宫珝歌,却是心情大好。虽然她不明白,自己母皇那几度欲言又止的关怀和心疼,到底是为什么。

    她只是向帝君请了笔银子,理由是修缮太女府,需要多增加几个屋子,为了避免厚此薄彼,就连这些屋子,都几乎在她的卧室周围极近的距离。

    当南宫珝歌离去,帝君也不免露出戚戚焉的神色,她的女儿当真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便是责任也要承担的如此完美,不让男子心伤,不让男子感受到她的不爱,给予对方最好的照顾。

    帝君心头的愧疚感更深了,很快就交代工部,不惜代价不计成本,必须将太女府修缮无比完美,也算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点补偿吧。

    翌日,“烈焰”京师主城门打开,太女殿下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南映”十三皇子凤渊行。

    当凤渊行的车队缓缓驶入京师地界的时候,全京师两旁张灯结彩,红绸铺地,太女殿下在前,亲自陪同马车走到了行馆。

    而此刻的行馆,早已是焕然一新奢华无比。

    这里,将会成为凤渊行的出阁之地。所有人心下明白,南宫珝歌没有让马车直接驶入太女府邸,便是以最高的礼节,让凤渊行以嫁娶之仪绕城三周,再嫁入太女府。

    所谓明媒正娶,便是半点错漏不得。

    马车停下,南宫珝歌早已提前下了马,走到马车前,朝着帘子伸出手。

    雪白手掌从帘子后伸出,放在她的手腕间。

    车帘掀起,凤渊行缓缓抬眼,华服覆身端雅出尘,身如九天皓月,气似流云万千,微微欠身间,周边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气,赞叹之声抑制不住地出口。

    这般绝色,当得起太女殿下的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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