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辛夷初裳 > 闻日料作呕
    映雪见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也懒怠往小阁楼跑,给潘明打了电话,说自己中午不回家了,让他下午叫个车去上班,晚上在酒吧等她来接。

    要是搁以前,潘明不等她话说完就炸锅了,现在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清浅、青云、苏荷虽知潘明已有所转变,但如此温顺体谅着实感到不可思议。

    “这潘明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呀!”青云感慨地道。

    “没听说是金子终究是发光的吗,不瞒你们说,潘明的兄弟对我都有好感的!”映雪颇为得意地道。

    “啊?不是朋友妻不可欺吗?”苏荷听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想哪去了,人家自然不会招惹我,只是能感觉到他的欣赏,连潘明都看出来了,所以潘明有压力了呗。话说好男人有的是,可是江映雪就我一个!”映雪底气十足地道。

    “这些都是表面的,我认为还是你进步了,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把他拿捏了,真正的爱情一定是有原始的吸引力的!”清浅认真分析道。

    青云对清浅的话表示赞同,她笑着对苏荷道:“跟着映雪学学,别一门心思都在华轩身上,你越进步你爱的人才越发离不开你!”

    苏荷见青云开始了念叨,匆匆爬到床上,将帘子放下,午休去了。

    “算了你也别心急总提点她,以后再慢慢浸着说。时间不早了,咱们都睡会吧!”映雪看苏荷不开心了,赶紧劝青云不要继续说教下去。

    青云看看表只有四十分钟午休时间了,便不再敲打苏荷,也上床睡觉去了。

    清浅到床上翻了两页闲书,待困倦了也躺下睡了。

    映雪先去洗漱间卸了妆,背了几个法语单词,渐渐精神萎靡了,也很快入了睡。

    半小时后,青云的闹铃准时响起,青云、清浅、映雪应声而起,唯有苏荷还在床上按兵不动。

    青云不等收拾好,拿了凳子踩上去,捏住苏荷的鼻子。

    苏荷原想装睡,现被捏住鼻子透不过起来,只能气呼呼地睁开眼,万般不情愿地起了床。

    “你有一百种赖床的计策,青云就有一百零一种破解的办法!我劝你还是按时起!”清浅好心劝苏荷道。

    苏荷升腾的起床气,让她看起来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她拿着洗面奶冷漠走过清浅,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小姑娘不高兴了。”映雪有些心疼地道。

    “妇人之仁!”青云白了映雪一眼,声音凌厉地说道。

    映雪见自己也被刚正不阿的青云教导,伸了伸舌头赶紧拿盆洗漱去了。

    清浅也跟了去,青云待收拾好书包在宿舍的洗漱间梳洗。

    四人一同上完了下午的课,清浅和澄潭去图书馆看书,映雪捎了苏荷青云回宿舍,而后从南门开车去接潘明。

    “饭吃的怎么样?”潘明上了车,急不可待地问。

    “挺好的,她们都夸你懂事了。”映雪用懂事来形容潘明的改变,赞赏有余还有对潘明以前种种无理取闹的怨念。

    粗人的潘明自然不会听出弦外之音,他耳朵里只进了夸一个字,所以十分受用。

    “让她们也见识见识高档火锅店,对吧,不能白上四年大学!”潘明得意地说完,忍不住摇头晃脑哼起歌来。

    潘明话里油然而起的优越感,刺得映雪很是不开心,感情他请小姐妹是为了显摆自己见过世面?

    映雪看不惯潘明的狂浪劲,决定拿话弹压他,于是故意讲:“火锅虽好,可是比着上次澄潭请的还差个唱歌房,比着苏荷老爹请的酒店还差了许多菜品,好在青云她们都是穷学生,没瞎攀比的坏毛病,所以我们玩得很开心。”

    潘明原本是想趁机再邀个功买个好,却被映雪打击一番,他有些不甘心地道:“下次请他们吃日料吧!”

    话音刚落,映雪胃里一阵翻腾,还伸着脖子干呕起来。

    “知道你是中国胃,但是犯不着这么讨厌日料吧,赶紧把停路边我来开,你休息一下!”潘明关心地说道。

    映雪将车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走到外面透透新鲜空气,不料却又开始吐起来。

    潘明走过来拍着她的背,焦急地问道:“蜀园的火锅吃了好多回了,也没见你这样过,你在学校乱吃东西了吗?”

    “没有呀,下了课我就过来接你了。”映雪自己也纳闷怎么忽然闹肚子。

    “先上车,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潘明扶着映雪走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潘明从车头绕回主驾驶室,端着方向盘,他边开着车,边关切地问映雪好点没,映雪竟然又说好了不难受了。

    “会不会是我刚才开车精力过于集中导致的?”映雪见潘明有些魂不守舍,便用话宽慰他。

    “怎么可能,你真好了吗,难受千万别强撑着。”潘明扭头看看映雪,见她神情怡然,才放下心来继续开车。

    到了小阁楼,映雪洗完手,准备去厨房做饭,潘明拦住她,故意谄媚地道:“媳妇,我去给你下点白面条。”

    说着推着映雪来到客厅,让她静坐于沙发之上,又贴心地将电视机打开,自己折身返回厨房。

    过了一会,潘明端了碗热热的清汤面条出来,澄澈的热汤上飘了几片翠绿的生菜叶子,还窝个荷包蛋在里面。

    “趁热吃。”潘明将筷子递到映雪手里,妖娆地叉着腰扭着胯,声音娇滴滴地命令映雪。

    “谁能想我江映雪竟然吃上现时饭了。”映雪接过筷子,开心对潘明说道。

    “吃完了我收拾,你今天就当个甩手掌柜。”潘明笑道。

    映雪挑起一根面条咬了小小的一口,做好了难以下咽的准备,未曾想竟然十分的爽口筋道。

    “好吃。”映雪心满意足又有些感激地对潘明说道:“是我来北京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比何大姐做的还好吃吗?”潘明得意忘形地问道。

    刚还开心的映雪却不说话了,她神情黯然地吃起了面条,披散下来的长发也跟着无精打采的。

    潘明知道她应该是想家了,不由地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过年让你妈来北京玩吧,我回家里过年,你娘俩搁小阁楼过年,到时候我带着阿姨逛逛北京的庙会,可热闹了!”潘明不忍看映雪想家伤神,立马向女朋友表决心。

    听了潘明的话,映雪的泪几乎夺眶而出,那个只有母亲一人的家始终是她的牵挂,是她这辈子最致命的软肋!

    只是触景生情,映雪虽有百般滋味在心头,却也拼尽全力将两行清泪憋了回去。

    她感激潘明,但也不想让他见多自己的脆弱,因为一个脆弱的人是无法保护好挚爱的亲人的!

    “好!”映雪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努力地让自己说话的声音静稳而有力。

    潘明眼见映雪恢复了往日神色,心里也跟着好受些,因不放心她刚才的干呕,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这样吃胃还算舒服吧?”

    映雪吃着香香的荷包蛋,伸着小腰,笑着调侃道:“嗯!但是,不干活的话应该比吃白面条更舒服!”

    “我听出来了,这是变着法骂我平常懒呢!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潘明见映雪确实没了事,情绪也高涨起来,跑过去向映雪求欢。

    “刚好点你就来胡闹,弄得我心里直躁腾。”映雪用力拿开潘明不安分的手,身子歪在沙发上闭目养起了神。

    潘明用手摸摸了自己的额头,又贴了帖映雪的额头,排除了她可能发烧的情形。

    看着懒懒的映雪,潘明担忧地问道:“还难受吗?”

    映雪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笑道:“路上就好了,我就是觉得身上乏的很,想睡觉。”

    “困的话就去床上躺着,天凉了在沙发睡很容易着凉。”潘明轻轻晃着映雪劝道。

    “我就眯会,不往深里睡。”映雪打着哈欠,翻身向里小憩起来。

    “我信你个鬼话,睡觉深浅还有自己控制的?”说着,到卧室的柜子取了个薄被子给她搭在身上。

    映雪看了一眼被子,不满地道:“讨厌,你就爱往外翻扯东西,后面不还得我洗涮收拾。”

    “冻病了难受,还是出点力难受?”潘明拿手轻轻拍着映雪的脊背,小声说道:“好好睡觉,我的宝。”

    映雪像个宝宝一样蜷缩在被子里,柔软的沙发、温暖的铺盖如同恋人坚实的臂弯,爱意满满地拥抱着她,让她心安又幸福。

    愿时光停滞,你我不老,就这样一直甜蜜下去。映雪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进入梦乡!

    第二日,映雪醒来,抬眼看表已经七点,她赶紧起床准备出去买饭。

    却见潘明已经将油条豆浆摆上了餐桌,见她穿着淡薄的睡袍出来,赶紧说道:“赶紧回屋把家居服穿上,我刚给你量了体温,有点点低烧。”

    映雪笑道:“不碍事的,马上我就刚来例假了,体温高些很正常。”

    “那要不要在你包里放点卫生巾?免得忽然来了没装备出尴尬。”潘明关心地问道。

    映雪换了家居服来到洗漱间,她拿出牙具,边挤牙膏边笑道:“你啥时候成保姆了,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啦!”

    潘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姑劝我要爱惜你,说以后让你主外,让我学着照顾你。”

    这话一出,惊得映雪灌进去的漱口水都喷了出来,她没有想到潘明亲戚的认识如此超前,不仅不奉行大男子主义,还高举女权主义。

    映雪只觉得自己暑假实习真是赚大发了,既收获了许多书本上学不来的知识,还以家人名义结识了领路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映雪再也不像刚上大一那样,对所学课程总是抱着应付考试的心态。

    她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所以学得格外认真,常常对照现实中企业问题,试着用习得知识加以解决。

    这种理论联系实践的做法,让映雪能有的放矢的学,高瞻远瞩的思,言之有理的议,稳扎稳打的干,半学期下来她自己都觉得功力大增。

    每每被潘明小姑叫去商讨事情,总是能抓住要害,给出合理的对策,虽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可毕竟初出茅庐,偶有差池,自然是瑕不掩瑜。

    现今,小小年纪就成功帮单位扩展了大客户,刚来时的实习小能手已然跃升为职场精英里最耀眼的新星,也难怪潘家人对她越来越器重。

    反观潘明,除了每年飙升的体重与越来越挺立的啤酒肚,其余几乎毫无长进。

    即使一家子的商场精英轮流指教,潘明就是无法上道,不要说自立门户另闯天地,就是让他依葫芦画瓢管理个小部门,都被闹得人仰马翻。

    几次三番,家人们教导潘明的心气也就消散殆尽,正忧虑富不过三代的周期律之时,映雪粉墨登场。

    不仅填补了不肖子孙离经叛道的遗憾,还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愿景有了寄托。

    潘明家从解放前就经商,到潘明父亲已是第五代,百年基业流传不衰,靠的就是真抓实干与任人唯贤。

    家族传承向来看能力而不是看子嗣,无论是子女媳妇女婿,但凡经营有方就能当家掌业。

    想当年,潘明的爷爷就不管事,全是奶奶打理。被奶奶一手调教的小姑自然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协助哥哥打理公司事务的她,还被家族定为下一届接班人。,只是她更喜欢生活的烟火气,所以虽极富经商头脑,可志不在此的她仍然希翼更年轻的下一代接管家业。

    守着纨绔潘明,小姑早就心生失望,直到映雪出现!于公于私映雪对小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她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就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映雪被小姑看在眼里,捧在心上,更教在行动上。

    不仅如此,知道自家侄子的秉性又惜才如金的她,更是时时规劝未修得正果的潘明,要小心谨慎,千千万万不能弄丢了映雪。

    没有能力又乐得潇洒的潘明对谁掌管家业并没有执念,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不短他的手和嘴,在他眼里谁当家都无所谓。

    潘明见全家很重视映雪,又时时听得员工夸赞映雪处事得当,还暗中察得好友倾慕之意,他终于识清映雪的无价。

    况映雪本就是潘明第一眼就看上的人,她不仅相貌出众,身体绰约,因美雅而出得厅堂;还温顺包容,勤劳洁整,经贤惠而持家有方。

    更为要命的是,长了见识的映雪举手投足增添许多自信,也不整天只腻歪着自己了,拉满了距离产生美的原始吸引力。以潘明从思想上、认识上、行动上都珍视起映雪来,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据实而讲。

    “但你也不能无故欺负我。”潘明看着映雪惊讶的样子,脸上有些烧红地说道。毕竟让一个女人打拼,自己缩在后头搞后勤,多少暴露出他的力不能及,难免有些顿挫感。

    “家里家外不都是你说的算吗,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欺负你!”映雪被潘明的担忧逗乐了。

    她知道这一切归根到底离不开潘明,所以她不仅不会水涨船高地瞧低他,还会尽自己全力爱护他。

    潘明虽然毛病不少,但是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规划进他未来的生活,就足以让她死心塌地跟随一生。

    想到这里,自己与潘明间老夫老妻的情真意切打动了映雪,她眼里泛起了泪花,见识了更多不同于舅妈的好人,映雪的心越来越柔软了!

    “对了,过两天我去江城出差,你有没有要带的,我给你买!”潘明听了映雪的话,给自己留足了面子,知道映雪大度善良,于是心生感动,爱怜地问道。

    “你是说去江城出差,北京什么东西都有,所以我也没有特别要买的。倒是苏荷、澄潭家是江城的,我问问他们有什么要带的吗?”映雪回道。

    “那你今天见了他们就问问,让他们周末前想好了告诉我,我好帮他们带。”潘明道。

    “好。”映雪高兴地道。

    “快点吃饭,碗放到晚上洗,我先送你去学校,再晚就该迟到了。”潘明照顾起映雪来越来越周到和熟练了。

    “你先去发动车,我顺手把碗都洗了。”映雪爱干净,碗放到晚上再洗,你不如现杀了她。

    潘明见映雪执意要洗,也不再劝,听话地去外面停车场,先去发动车了。

    映雪旋风一般冲进厨房,收拾好餐具,又迅速拿围裙擦了擦手,而后解去挂在墙上,匆匆关了灯,走至客厅,将椅子上的书包拿起,开了门一跃而出。

    正要飞奔,被门前的汽车喇叭吓了一跳。

    “这么大帅哥开着跑车都入不了你眼了?”潘明将墨镜压低,越过上方的镜面,痞气十足地调侃映雪。

    “怎么把这车开过来了,待会你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好了,我可不想让同学们看猴一般围观。”映雪有些嫌弃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潘明笑了笑,一脚油门将车向前开去,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让映雪头顶如同炸雷一般,如此招摇反倒让映雪如坐针毡。

    以前她做梦都想坐车跑车到处游荡,现在却明白真正富足的人是不会过于关注意外。

    很快,潘明将映雪送到了学校,在门口映雪将安全带解开想下车。

    潘明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映雪只好硬着头皮,将墨镜赶紧带好,由潘明载着她从南门穿过男生宿舍楼前的马路去了信息楼。

    映雪避瘟神地快速下车,潘明得意地冲她作了个ok的手势,还笑着大喊道:“亲爱的,再见!”

    被潘明浮夸的热情逗得无可奈何地映雪,只能远远地给了他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走进信息楼。

    潘明望着映雪的背影,心荡神驰,忘情于目光所及之处。正欣赏着,几个小丫头站在他车旁,叽叽喳喳地讨论他的车是哪个牌子的。

    “对,是跑车,对,姑娘们,你们没猜错,它就是兰博基尼!”潘明摇头晃脑地耐心回答女孩们,语调像极了中央电视台译制腔,逗得几位姑娘们笑了起来。

    潘明也开心地朝她们挥了挥手,一路绝尘地轰鸣着跑车往东门去了。

    映雪安心正上课,过了阵,苏荷拿出了一块榴莲蛋糕递给映雪,还未到她手里。

    映雪只闻味,胃里就又一阵翻腾,她连招呼都无法打地一路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

    快速地干呕一阵,映雪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恹恹地出来,她心里有点打鼓。

    翻开手机,看看了生理期日记,不详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分,她的例假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接下来的课,老师的话映雪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迫不及待地等下课。

    只是今天早上是一上午的课,她就是再着急也得等所有的课都上完才能走。

    “你怎么啦,映雪。”第一节课上完,苏荷担心地问她,还未等映雪回答,苏荷赶紧拉了拉青云汇报道:“映雪她吐了。”

    “啊?”青云转过头来,赶紧问映雪怎么回事。

    “可能早上没吃好,现在没事啦。”映雪装作无事地道。

    青云也未多想,她从包里翻出氟哌酸递给映雪道,一会还难受就把这药吃了。

    映雪点头接过,随手放在笔袋里,苏荷还想问什么,无奈上课铃声响了,她只能按下问题听课去了。

    而映雪虽然人在课堂,思绪飘渺渺地四散游荡,一颗心却被无端之事揪住,不能好好听课。

    好容易上午的课讲完了,苏荷担心映雪不舒服,特意和其她小姐妹等她一起去吃午饭。

    “我下午上课的书还在小阁楼呢,得回去取,中午就不在学校吃饭了。”映雪找借口婉拒了苏荷的邀请。

    “哦。”苏荷欲言又止。

    “我没事,就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刚把青云给的药吃了两片。”映雪知道苏荷她们是担心自己,所以赶紧宽慰道。

    青云听此,彻底放下心来,与苏荷、清浅去食堂吃饭去了。

    映雪就近找了家药店,买了一包试纸,直奔至小阁楼,气都不带喘一下地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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