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金元勾起嘴角,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马修揪起衣领,一拳打在了右脸上。
马修已经忍了有一会儿,面颊微红,额头上绷起青筋。这一拳没有留手,金元的右脸迅速浮现出淤青,嘴角裂开渗出鲜血。但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微微偏过头,朝马修勾了勾唇角。
马修的怒气瞬间飙升至临界值,抬手又给了金元一拳。
“嘿!”亚瑟扑上来拦住他:“兄弟,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冷静一下。”
他是顾忌着后面那二个玩家,刚才金元被打第一拳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已经要扑上来了。亚瑟偏头看他们一眼,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战力,虽然他和马修能打,但钟明还生着病,而且两拳难敌四手。
被他这么一拦,马修松开手,金元摔倒在地上,低头吐出一口血。
钟明看着他的样子,脑中浮现出在副本里第一次见到金元时的样子。他将自己装扮成这种无害而柔弱的模样,也许一方面是针对他,但另一方面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其他玩家。叶箐曾经告诉他,金元在玩家之中的风评很好。
金元吐出两口血,抬起头,视线越过马修看向他身后后的钟明:“我以为你会喜欢温柔的人……看来是我错了。”
金元的眼中烛光闪烁:“公爵对你怎么样?你喜欢坏的?”
闻言,钟明还没说什么,马修推开亚瑟,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金元整个人顿时如同虾一般蜷缩起来,吐出一口酸水。
这下,房间里的气氛登时一变。他身后的玩家怒吼一声,朝马修扑来,他表情极为狰狞,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亚瑟反应很快,向右跨出一步,一拳放倒玩家,回头瞪向马修:
“走!”
马修垂在右侧的手动了动,看了蜷在地上咳嗽的金元的一眼,回身抱起钟明。亚瑟跟在他们后面,靠自己高大的身形一把推开玩家,’砰’的一声关上餐厅门,再拉过一张餐桌抵住。
木门后还在不断传来砰砰砰的,□□撞在门上的响声。
亚瑟心有余悸地倒退几步,看着大门打了个冷颤:“哇,简直像是丧尸一样。”
马修抱着钟明,右手托住他的后背,视线凝在木门上:“这件事必须告诉公爵。”
钟明双手勾着他的肩膀,闻言眼眸微微闪烁,抬起头,刚想说什么,视线突然越过马修的肩膀看到了什么,神情顿时凝固。
亚瑟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的轮廓。
他安静地出现在那里,半边苍白的面孔出现在月光之下:“什么事?”
马修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公爵大人。“
他看着公爵走下楼梯,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有些意外:“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话间,公爵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闻言,他偏过视线,看了马修一眼。马修这才意
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上了嘴。而且他还正抱着钟明出现在了一楼。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公爵离开的时候看住钟明才对。
马修感到压力,看着公爵面无表情的脸,神情变得有些紧张,额头泌出些许细汗:“对不起。我本来是——”
他话还没说完,钟明突然低下头,伏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激烈地咳嗽起来。他呛咳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之中回荡,公爵抬起的右手顿在空中,看向愣在后面的亚瑟。
亚瑟如梦初醒,立刻上前,扶着钟明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接着蹲下身打开自己的医疗箱,一顿翻找之后拿出了一个机器,戴到钟明的脸上。
机器上面的灯闪了闪,细腻中的雾气从机器中散出。钟明吸了一口气,咳嗽立刻停了下来。
公爵紧皱着眉头,他看不懂眼前的机器。但是看钟明在几次呼吸之间,脸色好看了很多,他的眉头松开些许,朝亚瑟道:“这是什么?”
亚瑟一手拿着机器,抬头向公爵道:“这是雾化治疗。机器能把药物变成细小的雾滴,比较易于吸收。”
公爵点了点头,走到钟明身边,手放在他肩膀上:“好点了吗?”
钟明带着雾化器,呼吸了几下,抬起眼点了点头。公爵不知道机器的运行原理,看着钟明戴着面罩,烟雾几乎覆盖了他的整张脸,皱起眉,将他耳边略微湿润的头发抚开到耳边。
钟明自烟雾中抬起眼,对上公爵漆黑的眼睛,看清了其中的忧虑与怜惜,心下一颤。
其实他的咳嗽有演的成分。但公爵像是真的担心了。他看起来像是个不懂医学,只能在病床边干着急的家长,不过表现的比较含蓄。
钟明有点心虚地垂下眼,在途中看见公爵的手,突然注意到了上面的东西,视线登时凝住。
在公爵苍白的手背上,有一缕蓝色的湿痕蜿蜒而下。
钟明的声音被闷在雾化器下,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什么?”
公爵闻言低头,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痕迹,神色不着痕迹地一变,放下手。
但马修已经看到了那道痕迹,脸色立刻大变:“公爵,您受伤了?”
钟明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公爵皱了皱眉,看向马修:“没事。”
闻言,亚瑟抬起头看向公爵:“嗯?您受伤了吗?我可以一起帮您看一看——”
他这么说着,突然看到了公爵手背上蓝色的血液,登时话头一顿,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得低下头捂住了嘴。
血居然是蓝色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几乎忘了这个男人是副本大boss这件事。而今天他手背上明晃晃的蓝色再次提醒了亚瑟——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非人类。
现场的氛围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公爵的神色暗了两个度,缓缓收回了看向马修的视线。
马修今天第二次说错话,脸色略微苍白地站在一边,心里已经在想实在不行就卷铺盖回家和帮老母亲
种地。
钟明眼睫颤了颤,抬眼看向公爵。对方也看着他,黑沉的眸色将情绪掩饰地很好。但从绷紧的唇角和下颌线条能够依稀看出,他现在有点紧张。见他这个样子,钟明不知为何想起了上前他目击到艾伯特在雾气中追杀玩家,对方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钟明将雾化器拿来,轻声道:“严重吗?”
公爵一愣,接着神情微微松下来:“不严重。”
钟明将雾化器递还给亚瑟。看了公爵一眼,有些怀疑地问:“你伤到哪里?痛吗?“
公爵垂眼看着他:“不痛。”
钟明皱了皱眉。血都流到手上了还说不痛。他轻声道:“还是让医生看一看吧。”
亚瑟骤然被点名,神色变了变。脑子里已经出现了类似《异形》等恐怖电影里外星异形黏黏糊糊的伤口。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亚瑟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医生的职业操守,朝公爵道:
“咳。我可以试一试——”
然而公爵根本没看他。而是朝钟明道:“我没事。”
说罢,他低下头,右手在手背上扫过,那道蓝色的湿痕立刻消失。钟明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上次他只是踩到了公爵的触角,对方就叽叽歪歪个不停。现在真受伤了倒是一个字都不说了。
公爵放下手,抬起头,看向亚瑟:“好了?”
亚瑟回过神,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道:“这次疗程结束了。雾化每天做早晚做两次就好。”
公爵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将钟明从椅子上抱起来,向亚瑟伸出左手:“药。”
亚瑟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了解了他的意思,低头从医疗箱里拿出粉色的药瓶递给公爵。公爵接过药,抬头往楼上走。
钟明伏在他肩头,小声问:“你手不痛吗?”
公爵单手抱着他,低头对他微笑,道:“不痛。”
亚瑟与马修站在楼下,抬头目送着他们两个往楼上走。马修缓缓地松了口气,庆幸公爵看起来没有要追究他责任的意思。然而下一瞬,他的神情突然一僵。
亚瑟还有些混乱,突然在余光之中注意到马修的身体僵了僵,转头问:
“怎么了?”
马修没有回答他,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沮丧。宽阔的肩线缓缓地垂下来,像只犯错后被主人责怪后的大狗,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没有理会亚瑟,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亚瑟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感觉这整个大宅里的主仆都跟打哑谜似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安静的大堂中,片刻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回过头,看了眼被桌子抵住的大门。那里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
钟明被公爵一路抱进了卧室里。他被放在红色的大床边,公爵用手握住他的脚踝,将袜子脱下来,看到上面的污渍时,皱了皱眉。
钟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袜子上的些许血迹。
他眉尾一颤,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污渍是从哪里来的。刚才餐厅地板
上的韩文,并不是用红色颜料写的,而是用的鲜血。
公爵抬头看了他一眼。
钟明从他的表情中敏锐地感受到了公爵现在的心情不好。他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公爵的动作打断,他站起来,将钟明的脚塞进被窝里:
“躺下。”
钟明被他按着肩膀,顺着他的力气躺下来。眼神有些不安地看向公爵,停留在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公爵为他掖好被角,便在床边坐下来。随手拿起钟明读到一半的书,刚翻开便发现书页还停留在他离开时的位置。也就是说,在他离开后不久,钟明就走出了这个房间。
公爵动作一顿,看向钟明。
钟明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抿了抿下唇:“我……喉咙很难受,所以才去找医生的。”
公爵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书本放到一边,道:
“马修会自己去受罚。”
钟明一愣,道:“为什么?“
公爵回过头,目光微冷:“因为他没看住你。”
钟明噎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公爵继续道:“他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当然会受到惩罚。”
说罢,他伸出手,在钟明的额头上一抚而过:“我告诉过你不要去管那些玩家,他们很危险。为什么不听话?”
钟明看着他,确定自己刚才感受到的情绪是正确的。在公爵回到大宅,站在楼梯上看到他出现在楼下时,应该就有点生气了。只不过当场没有发出来。
这个人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但并不代表好糊弄。
钟明沉默良久,脸上的愕然逐渐消失。
片刻后,他抬起眼,直视进公爵漆黑的双眼,轻声道:“什么叫看住我?”
公爵闻言,动作略微顿了一瞬。他抬起眼,看着钟明略带些执拗的眼睛,手指不紧不慢地滑过他浓密的黑发,声音放缓了些:
“因为你生病了,需要静养。”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轻缓地抚过钟明柔顺的长发,其实是很舒服的。但钟明偏头避开了他的手:
“我不需要人看着。”
他抬眼看向公爵:“我不是你的宠物。”
他这句话说的几乎是有些严厉了。
公爵的手顿住空中,半响后,他垂下眼,视线细细扫过钟明神情紧绷的脸,顿了顿,缓声道:
“当然不是。”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钟明的额角,轻声哄他:“我只是想要你快点好起来。不是说等你好了,就再让人陪你出去玩吗?”
然而钟明并不买账,抬起眼道:“我不想要有人看着我。你把马修撤走。”
闻言,公爵的神情冷了些,他看着钟明,像是忍了一下,但没忍住,最终还是冷声道:
“不行。”
钟明看着他,冷声道:“那我要医生陪着我。”
公爵看着他,脸色变了变,低声道:“我想他不需要时刻呆在这
里。”
钟明的热度退下去之后,公爵就不让亚瑟随时呆在床边了。只规定他每天定时二次来问诊。显然,公爵对于这个外面来的医生抱有警惕,不太希望钟明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钟明提高了声音:“那我不舒服了怎么办?马修又不能治病。”
见他大有要闹起来的趋势,公爵皱起眉,缓缓从胸前里面吐出一口气,耐心地说:“这次是我的失误,以后我会让人看住医生,他会一直在。”
现在不仅要看住他,还要看住医生了。
如果说钟明刚才的怒气有二分是装出来的,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钟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要。”
公爵看着他,胸膛缓缓地起伏。
两人隔得很近,不大的空间内逐渐漫上些许火药味。公爵神色晦暗不明,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因为这件事吵架,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手摸了摸钟明的发顶:
“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漆黑的眼睛中却神色黑沉。钟明感到男人的手从自己的后脑滑到后颈,似是无意般,略微粗糙的指腹抚过他的后颈。
钟明下意识地颤了颤,他抬眼看着公爵,并没有退缩:
“我不要人看着我,我要在这里自由地活动。”
公爵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涌动。
在他看来,他与钟明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对方在接受他的亲吻时又乖又听话,公爵并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且钟明正在生病,他不想跟对方吵架。
不管从理智还是感情上而言,他都应该答应钟明的请求,
但是另一边,公爵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吟,让他关住钟明,锁住他,让他再也不能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下,钟明雪白的小脸,生怕这片雪花在他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悄悄融化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公爵收回放在钟明后颈处的手,伸出食指,滑过青年白皙如瓷的侧脸。
钟明被他指尖的温度冷得一颤,下一瞬便听到公爵道:
“好吧。”
他最终还是屈服了。钟明眉目微动,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听到男人道:
“二天后,医生必须走。”
公爵用拇指滑过他细腻的脸颊,用不容拒绝的声音道:
“如果治不好,他就再也别走了。”
钟明登时愣住。他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破绽,皱眉道:“病又不是想治就能治好的。”
公爵的视线在他脸上转过一圈,收回手,俯下身在钟明的嘴唇上亲了亲:“这就看他了。”
他的吻非常轻柔。钟明却莫名地打了个抖,闭了闭眼睛。
公爵直起身,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伸手在钟明的耳鬓便摸了摸:“睡吧。”
说罢,他从床边站起,转身离开了卧室。钟明一直看着他,直到整个卧室陷入了昏暗之中,神情才猛地沉下来。
·
亚瑟医生当晚回到卧室后,做了一整晚被长满触角的怪物追着的噩梦。早上起来的时候一脑门都是冷汗。
因为昨天的事情,他今天特别注意,早早地就到四楼的卧室恭候为钟明看诊。
他戴着听诊器,另一端贴在钟明的胸膛上,专心听着里面的声音,道:“肺部炎症好了很多。”
他收起听诊器,拿出做雾化的机器,边为钟明戴上边道:
“雾化再做两次——“
他说到这里,话头突然一顿,抬起眼去看钟明的表情。钟明隔着面罩看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亚瑟睁着湛蓝的大眼睛,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暗中向钟明比了个’ok’的手势,回头对坐在角落里的公爵道:“雾化要再做五次,虽然炎症好了很多,但是咳嗽的症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解。“
钟明:……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亚瑟,白人青年的侧脸上全是坚定的自信。殊不知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彻底凉了。
墙角处,公爵坐在红丝绒的椅子上,右手抵住下颌,看向亚瑟,脸上没什么表情,左手的手指在木制的扶手上点了点:“知道了。”
钟明觉得他说的不是知道了治疗方案,而是知道了亚瑟的死期。
天生乐观的亚瑟医生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气氛的暗流涌动。他很开心地为钟明做完雾化,收起医疗箱,转身要走时,突然被钟明从后面叫住:
“等等。”
亚瑟脚步一顿,回过头,见钟明坐在床沿上,正低头穿上鞋:
“我跟你一起走。”
亚瑟一愣,接着有些高兴地扬起眉:
“哦,好啊。”
钟明穿戴整齐,走下床,洁白的裙摆轻轻扫过暗红色的地毯,来到他身后,仰头对亚瑟道:“走吧。”
亚瑟低下头,他没与对方站着靠的这么近过,第一次发觉钟明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肩膀处。这让对方仰起脸看着自己的样子更加可爱,亚瑟觉得穿着白裙子的钟明看起来就像只在八音盒里跳舞的娃娃。
亚瑟心神震颤,主动为钟明拉开门,看着对方走出去。
然而,就在钟明要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公爵。
“公爵大人。”他拉起公爵的右手,俯下身,在男人的嘴角上落下一吻:“我下去了。”
“嗯。”公爵半垂着眼睛,接受了他的早安吻,反手握住钟明的右手捏了捏:“注意安全。”
亚瑟看到这亲密的一幕,神情怔愣。他呆呆地看着钟明直起身,走出房间,回眸看向他:“医生?”
亚瑟这才如梦初醒。抬脚要跟上钟明,就在这时,一道视线突然从身后向他投来。亚瑟脚步一顿,偏过头,对上了公爵漆黑的眼睛。
对方平静地看着他,双眼如一汪深潭。
亚瑟却从他的眼中感到了什么东西,他皱了皱眉,转身跟上钟明。
卧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亚瑟提着医疗箱,跟着钟明走下了楼。一路上,他都试图向钟明搭话,钟明却一直没理他。亚瑟忍了许多次,才在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弯腰看向钟明的侧脸,道:
“我刚才做的蛮好的吧?”
亚瑟笑着道:“虽然我那样说,但你的病其实已经快好了。肺部的炎症已经消了,但是这两天要注意饮食,坚持吃药。”
到了这个地步,钟明不得不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他,直接道:“我的病必须要在二天内好起来。”
亚瑟闻言,愣了愣。接着困惑地皱起眉,一只手撑在钟明身侧,声音低了些:
“可是,你不是想——”再多病些时间吗?
他话还没完全出口,钟明便略显刻意地打断他,道:
“公爵大人说,你二天之后必须离开。”
亚瑟又是一愣。接着,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将眉头蹙得更紧。
二天后就能离开。这句话要是放在几天之前,亚瑟听到会感到十分高兴。但是现在,他却下意识地感到了忧虑。
这个游戏比他想象的还要黑暗。邪教,教唆,被逼出精神病的玩家,还有公爵和钟明之间微妙的关系——
亚瑟皱着眉头,突然冷不丁地问道:“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钟明一愣,道:
“谁?”
“那个公爵。”亚瑟皱着眉,眼中是不作为的关切,很严肃地问:“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他在一起的吗?”
钟明呼吸一滞,飞快地看了眼楼上:“当然。”
亚瑟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肩上却突然多了一条手臂。
“诶诶——”李逸之轻快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之间,他伸出两条手臂,一只揽着亚瑟另一只揽着钟明,微笑着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亚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亚洲男性,下意识地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李逸之压制住。
他弯起凤眼,勾唇看向亚瑟,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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